叹了一口气，缇奇淡淡道：“不要动她，维持现状就好。”
罗德没说话，只是努了努嘴。
薛里尔看了眼缇奇，眸底闪过一丝微光，但他没有驳了亲爱的弟弟的意思，既然他开了口，自然是要答应的。
“放心吧，你亲爱的哥哥是不会对你的人动手的。”说完，十分不要脸地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来，让哥哥亲一个。”
伸手挡住凑过来的那张脸，缇奇一脸嫌弃道：“这样很恶心耶！薛里尔哥哥。”
单手支着下巴，罗德看着身边的两人，嘴角边的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停靠的马车很快往前行驶，没一会儿的功夫，它就离开了原地。
与比比野餐的虞飖自然不会去注意这辆停靠了一段时间的马车，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比比身上。
带来的小鱼干全都贡献给比比的肚子，吃完最爱的比比还不忘去抢她的三明治。抬起拿着三明治的手，虞飖冲比比晃了晃自己的食指，道：“NO,NO，不可以哦，这是我的下午餐，不是你的，你的已经进你的肚子了！”
“喵喵喵！！”巴掌大的小黑猫，圆圆的脑袋顶着满头蓬松柔软的黑色短毛，它头上戴着的小蝴蝶结掉落，露出额头上的一撮菱形的白毛，抖动着一对小耳朵，比比那双金蓝色的瞳眸冷冷瞪了虞飖一眼。
被瞪得虞飖知道比比还很饿，但她也很饿，带出来两袋子的鱼干都给它吃了，它还想怎样啊？冲比比扮了个鬼脸，虞飖十分迅速地将三明治给解决了。看着自己肖想已久的三明治被虞飖吃掉，比比生气地喵叫了几声。
还没等它喵叫完，虞飖就从挎篮里拿出一块鸡翅膀。
递到比比面前，虞飖看着比比将鸡翅膀咬住，跳到边上享受美食去了。
抽了抽嘴角，面对也很爱吃鸡的比比，虞飖觉得猫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伸出手指，就在虞飖想要戳比比身体的时候，头顶突然一暗。
抬头往上看去，只见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
墨蓝色的长发散开，没有被束成马尾，而是柔顺的垂在脑后，他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虞飖，又看了看她边上的比比，冷冷笑了起来。
虞飖静静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神田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神田优缓慢蹲下，他抱住虞飖，把她抱得紧紧的，连一丝空隙都不给。虞飖无法享受神田优的拥抱，她被他抱得浑身颤抖，冰冷的温度以及上辈子与他在一起的经历都让她对他心生了隔阂。
神田优的力气很大，他把虞飖搂得相当用力，这让虞飖觉得自己快被勒死了。试图去挣开这个拥抱，但神田优显然没打算放过她，本来抱住虞飖腰部的一只手缓慢上移，一点点来到她的后颈，用力一按，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肩膀。“不要跟我说你认错了。”
神田优不会认错虞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不会认错，他想就算虞飖化成了灰，他也能认出来。
虞飖说：“我是安霖。”
低垂的目光微闪，神田优的声音在虞飖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喑哑。“我知道，你说过了，无所谓，名字本来就是个代号。”叫什么都行，他并不在乎，只要她还是她就可以了。
“我不会原谅你的。”
抱住虞飖的手一僵，但很快神田优便淡淡道：“嗯，我知道。”
突然松开搂紧虞飖的手，神田优拉开一点点距离，凝视着虞飖的脸，那双锐利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浅浅的柔和光芒。他的手移到虞飖的脸颊，摩挲着那张思念许久的脸，神田优突然低头轻咬住虞飖的嘴唇，含糊不清道：“不要原谅我，永远都不要。”
身体一颤，垂在身侧的双手突然攥成了拳头。
“这辈子，你就待在我身边，一辈子都不要原谅我好了。”
☆、第二十三夜
比比伸爪照着虞飖的脸拍了一巴掌。
柔软的肉垫贴在脸上很舒服，顺手把比比按在颈间，虞飖眯起眼，舒服地在它的绒毛间蹭了蹭。
神田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双犀利的眼自始至终都落在虞飖身上。既然找到虞飖，他就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总部，现在的总部处处透着压抑和奇怪的气氛，他很不喜欢。
抱着比比，让它趴在她的头顶，虞飖没理会身后扎人的视线，而是专心致志地准备晚餐。
橘色的光线穿过玻璃窗户，打入屋内，让渐暗的环境多了一丝朦胧感。神田优修长的双腿交叠搁在前面的茶几上，他侧头看了眼窗外，淡淡道：“阿尔玛死了。”
捞面的手一顿，虞飖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身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神田优。
神田优的眼直勾勾地看着虞飖，那是相当冰冷的视线，冷得让人浑身发抖。
嘴角微微勾起，他一字一字道：“是我杀了他。”
虞飖将手撑在身后的灶台上，她张了张嘴，半晌才问道：“按照时间来推算，中央厅应该派那个叫雷妮的女人过来了吧？”
神田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默认了虞飖的话。
“阿尔玛是第三驱魔师计划的母胎，你说你杀了他，那雷妮.艾普斯坦因出现在教团是为了什么呢？上辈子，她突然出现在总部，是带来了教皇亲自下的御旨，让斑尾和手涌五人以第三驱魔师的身份执行任务而派遣到总部……那么这次呢？鲁贝利耶还是走了上辈子那条不归路，他还是得到了那个卵的碎片？”
神田优的视线钉在虞飖身上，他从沙发上起来朝虞飖走了过来。走到虞飖的面前，他微微低头，手伸过来，小心翼翼地握住虞飖的手，道：“那个卵的碎片被我毁了，你觉得我会让上辈子发生的事在发生第二遍？我没兴趣管鲁贝利耶在策划什么，但有些事我必须在他促成前遏止，这是我重生后发过的誓。”
人类想要战胜是恶魔，必须付出代价。
这是一个等价交换的公平世界。
紧紧抓着虞飖的手，神田优发出嘲讽般的冷笑，道：“教团变成怎样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随便他们去怎么折腾。”
趁虞飖发愣，神田优将她整个人抱起放在灶台上。“既然你不愿意回教团，那就不需要去想这些。”
双手撑在灶台的边边，神田优将虞飖整个圈住，那双犀利的眼稍微变得温柔起来。“饿了，霖。”自从虞飖说她叫安霖后，神田优对她的称呼也从飖变成了霖。
相当自然的改变称呼，完全没有不适应。
被圈在神田优双臂间的虞飖有些僵硬，她清楚明白自己对神田优的感情。上辈子加上这辈子，虞飖只喜欢过神田优一个人。铭于灵魂，刻入骨髓的感情随着记忆的恢复，每天都在侵蚀着她。
“我们会下地狱的。”她说。
“无所谓。”说完，神田优低下头狠狠地咬上虞飖的唇。那是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吻，简直如同撕咬一般，将她的唇狠狠咬破。血的味道弥漫，虞飖闭起眼，伸手揽上他的脖子，充满侵略地回吻着对方，那股狠劲，简直想把神田优的舌头给咬断。
唇齿分开的时候，虞飖的嘴唇血肉模糊，看了眼嘴角带着血丝的神田优，她冷笑道：“我不会再爱你了。”
墨色的眼眸古井无波，神田优低头在虞飖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没关系，你上辈子怎么爱我的，这辈子我全部加倍还给你，直到我死。”
“我不会爱你。”虞飖偏过头舔掉嘴唇上的血迹，唾液沾上咬破的嘴唇，带着一丝刺痛，但她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一般地对神田优面无表情地说道：“别想我在爱上你啊，优。”尾末那一声优透着一丝缱绻婉转。
“啊，我知道。”神田优笑了笑。
他丝毫不在意虞飖的话。
伸手摸了下虞飖的耳垂，再到脸颊顺着摸到了颈项。凑近虞飖，看着她渐渐泛红的面颊，神田优再度吻上了她的唇，这次不再是撕咬，而是温柔的亲吻。手指伸进她的衣服里，摸到虞飖的腰上，接着又来到她的后背。手指在后背摩挲，这个部位令虞飖有些每攵感，被抱住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将双臂环紧神田优的脖子，嘴微微张开，眸光微闪，虞飖照着神田优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
奢华的房间，满地的碎玻璃，缇奇抱着头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赤衤果，露出满身的伤疤以及腹部那条虽然愈合却依然可以看出很深的伤口。“呐，罗德，伤口明明好了为什么还是那么痛呢？告诉我，这个感情到底是什么？”
罗德坐在满地碎玻璃上，完全不在意身上被碎玻璃划开的口子，舔着棒棒糖道：“谁知道呢？”
缇奇佝偻着身体，脸都快埋入双膝，真的很疼，明明不该疼的地方，却那么疼。啊啊，这或许就是再次重生的代价吧。与诺亚转生不同，他仅仅是以缇奇.米克的身份再一次重生。
神田优和虞飖跟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重生呢？
如果只是他一人重生了该有多好，那样的话，虞飖就会……脑海里突然掠过虞飖被他杀死的画面。穿透的胸膛，大片的血迹染红了她的黑色制服，拧断的脖子，歪歪靠在他的臂弯，就好像是躺在他的怀里一般。
“飖.虞——！”杀她以及直至死她想的念的都是神田优的痛苦情绪翻涌袭来，一下接着一下，在脑海里翻腾，打得缇奇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