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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仙(10)+番外

作者: 发芽芽 阅读记录

眼看长老脸色越来越差,白之涣只能咬牙强行解释道:“长老莫要恼怒,也许……也许枯月只是记错了时间也说不准。”

陆红纱坐在位置上翻了个白眼:“谁都没记错,就她记错了?我看就是故意想让我们等她罢了,没安好心!”

长老听见这话,脸色又差了几分。

风仪见状,焦急道:“昨夜里我见枯月房中烛火燃至深夜,想来也是初到蓬莱不曾习惯,睡得晚了些,记不清时辰也情有可原,我去寻她一下吧!”

见风仪站起身还真准备回一趟小院,陆红纱心中不平,高声道:“那妖女是给你们灌了迷魂汤么?何必帮她说话,她那种人就在蓬莱也是祸害,迟早会给蓬莱惹出大麻烦,受罚被赶下山岂不是皆大欢喜?”

陆红纱言语间咄咄逼人,就连魏晗和李道冉都忍不住转头看她,温越本来趴在桌上睡得呼噜震天,被她吓得浑身一抖猛地翘起脑袋,半天回不过神。

陆白雪见她如此高调,唯恐会惹火上身,低声喝道:“红纱,莫要多管闲事!”

陆红纱被训,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把头扭到一边不服气道:“我说的是事实,不算多管闲事!”

时叶巴不得枯月不来才好,有意想要火上浇油一番,谢隐看穿他的想法,淡淡一个抬眼望过来,时叶喉咙一噎,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风仪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一咬牙就要离开,才没走两步就见远处隐隐一抹红色出现,眼睛一亮,欣喜道:“来了来了!”

一时众人都回头看向来路,陆红纱瞥了风仪一眼,嘀咕道:“来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迟到,有什么可高兴的。”

枯月可没料到她不过是来迟一会儿,就惹得一场口舌之争,这会儿还懒懒散散走得极慢,两手揣在袖中,风姿摇曳,哈欠连天。

来迟了竟还敢这般嚣张!

风仪不由得为她捏了把汗,盼着她言语间能客气些,莫要再火上浇油。

枯月走到跟前,长老两捋胡子已经气得一翘一翘,戒尺啪地一声重重敲在案上:“为何来迟!”

温越浑身一抖,好不容易酝酿出些睡意,又被吓了一跳,瞌睡虫全跑光了。

枯月闻言停步,半睁着眼睛语状似随意道:“迷路了。”

她这样子哪里是迷路,分明是刚睡醒。

长老瞪了半天眼睛:“你!上祝云山巅的路只此一条,要如何迷路!”

枯月道:“我从一开始便没找到这唯一一条路,要如何不迷路?”

此女油嘴滑舌,胡须花白的长老如何说得过她,何况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训她,哽了半天,最后只能严厉告诫:“念在你初犯,这次便不作处罚,往后莫要再迷路了,去坐下!”

满座只有李道冉身边还有个空位,枯月举步施施然走过去坐下,只是坐也没有坐像,歪七扭八,像条没骨头的蛇。

身后温越揉揉眼睛,悄悄把目光定在她白净细长的脖颈上,看得眼睛发亮,喉结上下移动。

果真尤物,可惜看得着吃不着,磨得人心里头直痒痒!

第9章 山巅讲学

“蓬莱开山立世已有千余年,隐居海外不问世事,仙术造诣在于精……”

长老年迈,声音拖得老长,一个蓬莱开山历史都能讲上半个时辰。

枯月一手撑着下巴无聊地转着笔,越听越困,反观一旁李道冉坐得笔直,跟入定了一般动也不动,视线自始至终直勾勾盯着长老,听得极为认真。

再看看周围众人,皆是屏声敛气神色专注,不知道的定要以为他们这是在酒馆子里听说书呢。

有病。

上面老头子还在喋喋不休念魂一样,枯月忍不住搁下笔打了个哈欠,换了一只手撑住脸颊,面朝另一边开始打起瞌睡。

她长长的衣袖被风往李道冉衣角拂过,李道冉目不斜视往内侧挪了些,连一点儿衣角一不愿意让她挨着。

枯月睡得香甜,对此毫无所觉。

陆红纱看着也是听得几位专注,可事实上她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先生讲的内容上,而是眼神亮亮地看着前方谢隐的背影,心中暗自雀跃。

时叶方才说过,他便是谢隐,从小便拜入蓬莱,是时掌门最得意的弟子,仙术造诣极高。

陆红纱也不在意什么造诣不造诣,她思想简单,只觉得谢隐面冠如玉,星眉朗目,一身清冷遗世独立,只一瞥便让她挪不开眼。

午时将至,日头渐渐升高,山巅云雾消散,长老背后那棵寒松悄然张开枝叶,为下面的一众学子落下一方荫蔽。

“……切记,蓬莱最重要的便是要遵守蓬莱三训,一为不杀生,二为不乱语,三为不贪妄,身为蓬莱弟子,须谨遵师长教诲,坚守正道,虽不轻易入世,也需心怀万民,必要之时,自当扛起一方重担,以护天下苍生。”

长老缓缓合上书页,缕着胡须告诫道:“每一位蓬莱弟子,都需将我方才所讲记于心,施于行,如有违背,定当重罚,严重者则会被除蓬莱仙籍,驱逐离山,都记住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学生铭记于心。”

“嗯——”

长老满意地点点头,道:“各位还有无什么疑惑?”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发言,长老目光环视一圈,落在许久一动不动的枯月身上,点名:“枯月,你有无疑惑?”

没有反应。

长老略一皱眉,又叫了一声:“枯月!”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噗!”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长老面色不悦地望过去,时叶连忙压下嘴角,目视前方极为认真道:“禀先生,枯月必定不是故意不搭理先生,她只是在睡觉罢了。”

“睡觉?”

“嗯!”

长老拿起戒尺走到她面前,果然见她一手遮挡着脸闭目睡得正香,登时横眉一竖,戒尺啪地拍在她桌上。

“醒来!”

枯月被吓了一跳,蓦地睁开泛着暗红的双眼,下意识单手聚力一拍,那条戒尺来不及抽回,瞬间断成两节散在案几,甚至还有稀碎的木屑弹到了长老和李道冉的面上。

“……”

“……”

这番变故,把长老也给镇住了,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李道冉习惯性又皱起眉头,看向枯月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厌恶。

枯月手心微麻,刚睡醒的昏沉散去,渐渐清醒过来,眼中暗红也随之悄然褪去,无人发现。

在众人沉默不曾开口之时,枯月平静地将手收回案几下面,悄悄搓了搓,坦然道:“先生何苦吓我?”

长老吹胡子瞪眼:“岂有此理,究竟是我吓你还是你吓我?”

枯月理直气壮:“自然是先生吓我,我好好坐在这里,先生却突然过来大力敲打我的书案,我只是受到惊吓下意识反击罢了,怎能能算是我吓您?”

长老拍案:“简直是强词夺理,既然如此,我问你,为何在课上睡觉!”

枯月道:“我并没有睡觉,只是闭眼小憩而已。”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阵无言,能将睡觉说成是闭眼小憩的,在这蓬莱千余年来也就只枯月一人了。

“好,小憩便小憩。”长老指着她,中气十足道:“我刚才问了你什么,你现在给我回答一遍!”

枯月刚才可睡得正香,哪儿知道他问了什么,耸了耸肩转头望向身后众人:“方才他问了我什么?”

当着先生的面也能求助得这般坦然,风仪也是服气的,张嘴正要告诉她,长老先一步厉声道:“谁都不许告诉她。”

风仪默默闭上嘴。

枯月求助失败,扭头道:“先生不让他们告诉我,我又怎会知道您问了什么?”

“顽劣不堪,顽劣不堪!”

长老气极,用手上尚存的半条戒尺一拍:“你,你给我去旁边站好,不到下学不许离开!”

陆红纱和时叶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心里恨不得长老这火发得再大一些,最好让枯月多吃些苦头,也好解他们心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