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撩个长工当老攻(40)+番外

作者: 肥桂 阅读记录

这日,田德桂有事去了周府,再加之上午便下了学,薛照青午饭也没有吃,就来到了城门口的茶馆里,茶馆伙计认得他,好好的招呼着,他点了一壶茶,两碟点心,看着戏台上演的正好的戏子,看的出神。

“哎,你听说没,无锡那边赫赫有名的东林书院出事了。”

“出事?能出什么事?”

“听说朝廷派人把那书院给拆了!”

“怎么可能?!东林书院出来的顾宪成顾老先生,那可是前朝的户部主事,虽然老先生已经去了,但东林书院人才济济,不少学子现在已经考上了功名,在朝廷为官,还有不少身居要位,怎么说拆就拆了?”

“那官做的再大,还能大的过九千岁了?听说拆书院的命令是九千岁大人亲口下的,当今世上,除了皇帝,哪个敢说一个不字呢?”

在听到“东林书院”四个字的时候,薛照青便早已竖起了耳朵,往这边凑着,他侧身看着旁边桌上谈话的二人,这二人皮肤黝黑,脚边放着些皮货,手指指节粗大,应该是常常跑到外地贩货的商人,这些人走南闯北,什么地方都去过,什么人都见过,一些消息自然听来的快一些,有的甚至比官府的通传还要快。

那东林书院,问遍天下读书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的圈子里还甚至流传过这么一句话:天下书院看东林。足以可见东林书院在所有学子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薛照青曾异常仰慕东林书院学子可以在朝堂上裁量人物,朝堂下讥讽时政的本事,他也是苦读多年,何尝不想一入庙堂,以身一搏阉党势力?所以,前些年他和几名同窗于江浙游学时,也曾前去拜会过东林书院,瞻仰过那斯文雅致的依庸堂,可奈何游学时间有限,他并未在那久留,也未有机会与东林书院讲学的大家进行深交。

可而今,那书院居然已经被毁?难不成东林一党敌不过阉党爪牙节节败退了下去?

想着,薛照青无心听戏,站起身来,走到了那二人桌边,拱手行了个礼,问道:“二位大哥,我刚才坐在一边,无心听到二位说起东林书院的事情,冒昧过来叨扰,想来问个明白。”

那二人见来人是个文文雅雅的书生,他们这些皮货贩子也容易和人相熟,便招呼薛照青坐了。

薛照青又叫店家切了一斤牛肉,上了两壶酒,三人一边吃着,一边说。

“那东林书院的确是让人给毁了,我在无锡亲眼所见。”

“哦?就没有人拦着?”

“怎么没有,一些在书院里读书的后生哭着喊着要以身护院,都让官府派人给抓了,还有那些个脾气倔强的老先生,拦着不让拆书院的,有的就被衙役活活打死了。”

“什么?!”薛照青捏进了拳头:“如此草菅人命,就没有人管么?”

“拆书院是朝廷里九千岁亲口下的命令,谁敢拦着?!”

“哦,对了,我还听说。”另一个皮货商人继续说着:“我还听说不仅是东林书院,九千岁还亲自下了命令,要把天下的书院都给拆了哩。”

“啊?!”薛照青大惊,不禁嚷出声来。

“小兄弟,我看你文质彬彬的,像是个读书人?可也是在书院里念书的?”

“……,我虽读过书,不过现在也只是略认得字罢了。”薛照青在外并不想多生事端,随意扯了一个谎。

“那就好哩,若真要拆了这天下书院,还不知道要连累多少人哩。”

薛照青心下慌乱,想着这个消息要早些告诉周大善人才好,他也不在这茶馆停留,结了帐之后,便匆忙离开了。

一路快走来到清远书院门前,薛照青抬头看看这书院上挂着的乌木大匾,胸口越发沉重了一些,门口一个小厮正在扫地,看到他来了,躬身招呼道:“薛先生回来了。”

“田总管可从周大善人那里回来了。”

“回来了,周大善人也跟着一起来了,正想找先生过去呢。”

一听周大善人也过来了,薛照青心说正好,省着他再跑去一趟,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书院的客室,果然见到周远山坐在对着客室正门的椅子上,手边放着一盏茶,面容严肃,田德桂正立在一边,两人似乎正在等他回来。

“薛先生回来了。”田德桂见他来了,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并没有平日喊他大外甥的亲昵劲儿,薛照青虽然觉着奇怪,可念在有可能是周大善人在身边的原因,也没细想,回了一个礼。

“小的先行告退,老爷您和先生慢聊。”说罢,田德桂便退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客室的门。

“薛先生刚刚出门了?”周远山请了薛照青坐在一边的软榻上,一边问道。

“刚刚出去,到茶馆吃了一些茶果,不经意听到外面回来的皮货贩子说的一些事,正想回来禀告周老爷,巧了,您就在这儿了。”

“哦?什么事儿?”

“我听闻朝廷派人拆了天下书院之首的东林书院,又听闻其他的书院有可能会被牵连。”

听到“东林书院”这几个字的时候,周远山眉头挑了一下,捂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这件事情,老夫也听人说过,原本只是朝朝廷党派之间的斗争,如今竟祸害到了那些埋头苦读的学生身上,也的确让人无奈啊。连累着天下间的其他书院,也真算的上无妄之灾了。”

“周老爷,若东林书院一事真的影响这么大,那么清远书院您是有何打算呢?”

“哎,说句实话,老夫也是不知道啊,今日过来也想问问先生,如今的情势之下,我该如何自持呢?”

“周老爷,学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书院停不得,若天下书院只因东林书院被毁一事便要关门,那那些苦读的学生到何处听经学道?朝廷如何甄选人才?难道要让朝堂被阉党只手遮天么?”

薛照青说的大义凌然,可这话听在周远山的耳朵里,却像一记重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似的,他沉思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回应。久久才说:“先生,周某冒昧问一句,您和东林党人是否有些瓜葛?”

薛照青听了,心里有些不知何谓,他着实说道:“在下前些年游学的时候的确去过东林书院,可因时间仓促,没有机会听完先生讲学,便回来了,而今,东林书院被毁,此事也成了照青心中第一大憾事。”

“如此,老夫便知了,先生放心,无论日后清远书院如何,老夫都不会亏待了你,今日上课,先生也是累了,请回去休息吧。”

见周远山并无再交谈的意思,薛照青也不再纠缠,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厢房。

他刚走没多久,田德桂便猫着身子走进了客室,还从门内关起了门窗。

“老爷,小的说的没错吧,薛先生应当是与东林书院有些瓜葛的吧?”

“哎,亏着你截下了这封信,不然,就麻烦了。”说着,周远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信上写着:“吾兄周季候亲启”几个字。信上的火漆并没有拆开,周远山拿着信,频频摇头。

“这周季候是东林一党举足轻重的人物,没曾想薛先生竟和他往来慎密,如今东林书院被毁,东林一党眼看就要没落,还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若薛先生因此被牵扯,我这清远书院也逃不了干系啊。”

“老爷,德桂念书不多,可德桂觉着,自古有句话叫民不与官斗,老爷经年累计下这些财富实属不易,若因为这件不关己身的小事牵连了,到时候官司缠身,可是麻烦哩。”

“哎,那你说,我现今该如何?”

“要我说,老爷不妨找个由头,把书院关上三五个月的,至于薛先生,多给些月钱打发走就是了,若日后要拆书院,老爷的书院已经关了,拆不着,若这阵子风头过了,不拆书院的话,老爷还可以再重开书院,至于先生,到时候再找就是,也不一定就是薛先生了。”

上一篇:卿卿 下一篇:江湖少侠偶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