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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个长工当老攻(21)+番外

作者: 肥桂 阅读记录

前面赶着马的薛忠一个小马鞭子打过来,也没想真的打到谁,只是张着嘴大笑着,打趣着那几人:“就你们几个能哩,啥都知道。”

一见如此,这事儿必定是八九不离十了,县里的人纷纷叫唤笑闹着,只是也不再跟着马车,渐渐散去了。

除了一个人之外。

牛耿一路小跑着,不敢跟的太近,那马车并没有往薛家大宅的方向赶去,而是往县里西南角的地方走去了,牛耿记得,薛老爷有个支脉的堂弟住在那里,只是堂老爷早些年便去世了,只留下了一妻一妾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两个女人管理田地诸多不便,这些年来便一直是自家老爷帮衬着。

牛耿一路追到这府上一道隐蔽的巷口边,见两辆马车都停在了府后门的地方,他探了头出去看着,只见一只带着碧绿色玉镯的手腕子掀了帘子伸了出来,而后,一个脸上带着半截面纱,上身穿着鹅黄色短袄,下身穿着淡绿色长裙的女子踩着马车桩子,扶着那府里过来接人的丫头的手,从那粉色碎花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从自家马车上走下来的薛乾薛照青父子俩立在一边,似乎在和门口的婆子交代些什么,牛耿离得距离太远,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虽说心里急到不行,却也是无计可施。

没一会儿,就见那女子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进去,临走时还回头看了薛照青一眼,虽说离得远看的不真切,但牛耿分分明明的看着清清楚楚,薛照青脸上,居然浮上了一抹温柔的笑!

牛耿看不下去了,眼见着整个天在他面前塌了下来,再多看上一眼,他心里便会难受上十分,在巷子里转了身子,牛耿漫无目的的在县里走着,撞了人了,也不在乎,碰了石头了也不知道疼,跟一具没有魂魄的肉身子似的,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走回了自己的小茅屋。

一把趴在炕上,这堂堂七尺男儿竟一个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第18章

薛家大少爷即将娶妻的事情已然是板上钉钉,薛乾第二日在家中宣布后,更是成为了谁都更改不了的事实,日子就订在七日之后。未嫁的新娘子不能直接住在薛家,便只得先安置在了堂老爷家中。时间赶的如此着急,不免引发了众人的诸多猜测,有的说是为了给薛家老太太冲喜,有的说新娘子早已怀有身孕。可不管何种原因,对现在的牛耿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昨日回来,没出息的滴了几滴马尿之后,牛耿便一直趴在炕上。连他娘喊他吃晚饭都不应,只在床上装睡。等老娘唠唠叨叨走了之后,他才敢睁了眼睛。

那双大眼就这么眨也不眨的看着这破房子的屋顶,从傍晚还能见着光的时候,一直看到浓密的黑色把他整个裹起来。按说牛耿脑子里应该会飘过很多东西,可看了这好几个时辰,他却只想着一件事儿:那金贵的薛家大少爷能和他一起住这破落漏雨的茅草屋么?

琢磨了半宿,他还是觉着不可能。既然不可能,他一个给人卖力气的长工,自家连块地都没有,又如何养活薛照青,如何护的他一世周全呢?

此时的牛耿几乎快要恨透了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发现过自己如此无用,除了会种地养牲畜之外,一点儿其他生财的门路都没有。如今,眼看着心上的人儿要娶妻成家,可他却连挽留他的资格都没有。

牛耿翻了个身,握的紧紧的拳头不经意的碰到了枕头边的一个小包,那是薛照青临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包冰糖,他其实一直没怎么舍得吃,这包里还剩下好几块。牛耿把那小包握在手里,小小的冰糖在他心里却像千斤。

牛耿啊,牛耿,你连一块冰糖都买不起,又凭着什么想和青儿长相厮守……?

牛耿抱着冰糖一夜没睡,第二日鸡还没叫的时候就起来了,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摸了昨夜老娘留在自己屋里的凉窝头,穿上补丁落补丁的棉袄,扛起锄头下了地。

这一干就是一个上午,直到午间日头到了顶,其他几个长工都去歇着的时候,他还是不知疲累的在地里扬着锄头。

“牛二啊,牛二。”薛忠手里端了一个碗,从田地另一头走了过来,碗里放着两个白面馍馍。薛忠走到牛耿面前,把馍递到了牛耿手上。

“这都大中午哩,歇歇去哩。”说着拽了牛耿来到了他常靠着歇息的树下。

“你娘让我给你端来的,白面的,快吃吧。”

“我娘哩?咋今天忠叔你给我送饭了?”

“这不咱大少爷要娶妻么,伙房的事儿多,你娘来不了,就让我带了给你,能有这白面馍馍吃,不也是托了咱大少爷的福么。”

“……”嘴里的馍馍有点儿咽不下去了。牛耿囫囵咬了几口,把馍馍吞了,说:“谢谢叔,以后我早上就把干粮带了,省着我娘再惦记。”

“你啊,真是个孝顺的娃儿。”薛忠笑道:“其实我今日来找你,还有事儿哩,大管家让我问你,可愿意在大少爷成亲的时候,把那头马牵了?”

牛耿一听,愣了。他见过人成亲,知道牵头马是怎么个回事,这里无论家贫家富,新郎官成亲的时候都得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放了炮之后,在吉时骑了马出门,一路由一个人牵着马,去接新娘子,接完新娘子上了花轿之后,再绕上三原县大路上走这么一圈儿,把新娶媳妇的喜撒上一城之后,再回家拜天地。

牵头马的人一向有讲究,必须是没有结过婚的壮年汉子,同宗的兄弟还不行,非得是异姓的好友最好,并且身体越壮实的,寓意越好,说是能带着新婚的小夫妻早日生下健壮的大胖小子。

可牛耿万万没想到,这牵头马的事儿能落到他身上。

“叔,咋是我哩?”

“大少爷多年在西安府读书,县上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没有婚娶过的就更少了。平日里大少爷一向看中你,除了你还能有谁?”

“那,大少爷成亲,他那些同窗不会从西安府过来么?”

“听说会来一些,不过都是些常年念书的书生,身子骨哪儿有你壮实?咋哩,牛二?你小子不乐意?”

“叔……”牛耿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这事儿,我干不了?”让他怎么亲自把青儿送上马?让他怎么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成亲。

“你个瓜怂。”薛忠一个巴掌拍到了牛二脑袋上:“这么好的事儿,还不乐意哩,薛老爷说了,等大少爷成完亲,要给你一两银子的赏钱哩,那可能抵得上你大半年的工钱。天上馅饼都掉下来了,还真有你这样的二货不愿意张嘴接来着?”

谁爱接谁接,反正他不乐意吃这馅饼。牛耿喝了口水壶里的凉水,自顾自干活去了,只留下田埂上看着他的背影不断叹气的薛忠。

这牵头马的活终究还是落在了牛耿的身上,薛忠劝不住他,他娘却劝的动,原因只得一个,他看着亲娘身上好几年没换过的破旧袄,心里难受。

他早听县里说书的先生说过古代那些个英雄豪杰为了钱犯难,他牛耿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更是被钱难的捆住了手脚。

七日后的一大早,他睁着熬了一夜没合的眼睛被他娘从炕上叫了起来,彻头彻尾的收拾了一遍后,换上了一套崭新的紫红色长衫。这长衫是薛富连夜送来的,听说是老爷找了最好的裁缝用上等的棉布按照他的尺寸连天赶出来的。换好衣服之后,牛耿娘又拿来刚纳好的黑色布鞋给他穿,一边穿着,一边叮嘱着让他一路不要多话,稳稳当当的把那马牵好就行。

牛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这边儿刚规整好,就被薛忠火急火燎的叫了去。

薛忠手里早已牵好了一匹毛色油亮的深棕色公马,这马是所有马匹中外形最亮眼,品相最好的一只。牛耿接了缰绳,无精打采的跟着薛忠,从后院绕了一圈,在薛府正门口不远处等着薛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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