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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锦绣之路(71)

“我如何就看不得了?”

霍珩自觉权利被侵犯,可不轻饶过去,他誓要捍卫自己的夫权,执意看个究竟。

这一看,就看得变了味道,帷幕低垂,被翻红浪,他任她捶打哭泣,也一意喂了她一个饱足。

待得正房叫水,三更的梆子早响过多时。

虽冬日天明得迟一些,但这三更睡,天未亮即起,还干了不少体力活儿,晏蓉还是眼皮子难睁开,睡眼惺忪任由他抱起来洗漱。

霍珩倒是精神奕奕,双目炯亮,婚后有些时日,他早不再端着,妻子更衣装扮他不出去,更有甚着如今天,将人用大斗篷先裹着,直接吩咐申媪伺候她洗漱。

申媪见自家女郎目下有淡淡青痕,眼皮子都睁不开,忍不住多看了霍珩一眼。她心疼的,只是霍珩积威深重,即是在晏蓉屋里一贯温和,也不是她敢劝的。

她只好默念霍珩的好处,不收屋里人极是难得,合该自家女郎多伺候。

几趟过后,她心平气和了许多。

洗过脸,晏蓉渐渐清醒,她睁开眼,霍珩正饶有兴致捉住她一只圆头圆脑的脚丫子,在给套袜子,前头的申媪一脸纠结,表情一言难尽。

“去去!”

晏蓉登时醒神,啐了他一口,忙夺回自己的脚丫,两三下套好袜子,起身让乳母伺候穿衣。

霍珩也不恼,只倚在床榻的透雕榴开百子围栏上,含笑不语,定定瞅着她。

晏蓉不搭理他,这人赶也赶不走,几次过后,她都习惯被他围观穿衣了,反正也不脱光,且脱光他都看过不少遍了,怕啥?

她一边吐槽一边安慰自己,挑了一件水红织锦十二幅湘裙换上,配了玉环玉佩,一头柔顺亮泽的乌发挽了个望仙九鬟髻,用了套鸾凤展翅赤金头面,以最快速度打点妥当。

霍珩比她更快,毕竟人家衣裳简单,他一身石青色深衣,玉冠束发,身姿昂藏挺拔,顾盼之间,极具威势。

“夫人可装扮妥当?”

这个威势十足的男人,如今微微含笑,伸出一只大手,掌心向上递到晏蓉跟前。

“可也。”

晏蓉昂起线条精致形状优美的下巴,十分高傲将纤手递到他的掌心,他握住,笑道:“夫人,请。”

二人相视一笑,又同时举步。

今儿起得还是晚了些,出门时天色已大亮,晏蓉一边低声抱怨他,一边加快脚步往溧阳居而去。

差也不差那一点了,况且祖母宽和,天冷,二人还是新婚,晚些许她必不在意。可惜霍珩的话安慰不了妻子,他只好跟着走快些。

来到溧阳居,里头已人声阵阵,霍珹领着媳妇孩子来了,晏蓉进去一看,霍琛夫妻也来了。

荀太夫人体恤儿孙,命二房逢五逢十过来即可,若是天冷,孩子无需紧着抱来。

今儿正是逢五。

“伯瑾来了。”

荀太夫人微笑招手,霍珹也笑:“伯瑾来晚了,该罚,祖母你很不必心疼他。”

霍珩笑而不语,领晏蓉先上前给荀太夫人请了安,被叫起后坐在老太太右手边,他便笑道:“若是祖母有罚,我自当领受。”

“我罚你甚么呢?”

荀太夫人右手霍珩,左手霍珹,二孙媳笑意盈盈,屋里还有两个曾孙活蹦乱跳,她一扫平日严肃冷淡,皱纹舒展,笑道:“那就罚你兄弟二人去吃回酒,多坐坐罢。”

霍珹大声叫屈:“祖母,你怎生连我也一并罚了?”

众人哄堂大笑,吕氏以帕掩唇,凑趣道:“正是要罚了他,谁让他怂恿祖母罚人。”

稳重如霍珹亲身上阵哄老太太欢喜,效果果然极好,荀太夫人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拍了拍霍珹胳膊,“你家里说的正是。”

又是一阵哄笑。

一时和乐,晏蓉面上笑意盈盈,很有自知之明当配角的同时,她忍不住瞥了对面的霍琛夫妻一眼。

这她知悉当年真相后,还是头一回与这位照面,眼前霍琛脸上带着应景的笑,却明显没真欢乐,与满堂喜悦是格格不入。

晏蓉收回视线,某个很古怪的小疑问忍不住再次浮上心头。

话说如今医学如此落后,这柴氏又与马奴有私多年,怀孕也是在外头,偏偏霍琛肖母,也不知事发后霍家是如何判断他是否真是霍家血脉的呢?

她没敢问霍珩,就在心里悄悄好奇一下,连申媪都没告诉。

她闲着无聊时还给分析过一下。柴氏当时是霍襄的外室,为防大宅来人发作她,柴氏肯定不住柴家的,而是住在他准备的外宅。

这外宅肯定少不了霍襄的心腹打理,仆役必然也是他准备的,忠心有底气。也只有这样,才能扛住荀太夫人婆媳的釜底抽薪。

柴氏不敢外出,至于她那老情人马奴,能不能带到外宅还另说,就算侥幸带上了,她再胆大包天也没有合适条件和他私通。

其实,霍琛应必是霍家血脉。且事发之时,荀太夫人和霍珩肯定也刨根问底深查过的。

饶是如此,也很难堪了。就算深查捂得够严实,但霍琛一堕马,柴氏随即暴毙,邺城聪明人和消息灵通的人可不少。

难怪不管被动主动,霍琛一直都掺和不进来,想想都替他尴尬。

不过晏蓉也就是随意想想罢了,她夫君的成长笼罩着柴氏挥之不去的阴影,而他的母亲也因柴氏而死,人的胳膊肘都是往里拐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晏蓉不再多看,专心听上首荀太夫人说话。

“……伯瑾年前公务繁忙,阿蓉你需好生照顾起居,勿轻忽了。”

晏蓉恭敬应了,“是,孙媳记下了。”

霍珩看了她一眼,笑着对老太太说:“她尚算用心,祖母勿要担忧。”

“那就好。”

荀太夫人点点头,有些感慨:“眨眼年节又到了。”

霍珩应和一声,忽想起另一事:“明年祖母六十大寿,正逢一甲子的大喜,正该好生操办。”

“正是。”霍珹立即附和。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不过是个老婆子的生辰,如何要大肆操办?我素来不喜这些,……”

荀太夫人摆摆手,还要再说,不想这时廊下忽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穿墨绿衫裙的守门仆妇快速对廊下候着的侍女说些什么。

老太太喜静,溧阳居的仆妇侍女从不喧哗,更甭提这个一室欢聚的时候,荀太夫人扬声问:“何事?进来说话。”

“婢子叩见太夫人,叩见郎主、夫人,叩见诸位主子。”

那仆妇伏拜过后,急急禀道:“禀太夫人,陆先生遣人进来寻郎主,是芮管事进来禀报的。”

芮蒙,外院大管事,霍珩心腹之一,陆礼使他入内,显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却又无暇分身。

霍珩神色一肃,立即站起:“祖母,孙儿先去前面一趟。”

“去吧。”

荀太夫人立即应了,霍珩大步往外行去,霍珹浓眉也蹙起,“祖母,我也去。”

老太太点头。

霍珹快走两步赶上霍珩,兄弟二人身影消失不见,一室欢笑静了下来,荀太夫人敛了笑,“年节将近,也不知生了何事?”

这问题谁也回答不了她。

霍珩出了溧阳居,芮蒙已经在等着了,“可知何事?”

这个芮蒙还真知道:“禀郎主,有一位叫云川先生的隐士方才到了家中,是陆先生师叔,先生正在招待,又使我来寻郎主。”

“云川先生?”

第50章 欲伐

陆礼之能, 众人皆知, 这个云川先生虽声名不显,但却是他的师叔,霍珹闻言面露喜色:“想必亦是当世一高人隐士也。”

他笑着说:“伯瑾名动天下, 天下英豪多有投奔, 如今又添一高士, 实我冀州之幸也, 可喜可贺。”

霍珩得消息后也心下大悦,他笑道:“大兄此言差矣, 冀州能有今日,全赖长兄与诸将臣相持,我如何能独领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