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没说完就被许珂一眼堵回去了:“我先去送东西了。”
“啊?喔……好的。”
百涵总部大楼就在卡尔曼酒店附近,过个马路再走几步就能到公司楼下。
想必肖期已经交代过,许珂在大厅前台报了个名字之后就直通而上了。电梯慢慢往上走时,许珂心中的狐疑也更甚。
不止别人认为肖期的行为有暧昧,她自己也有点这么认为了。
其实从小到大,追许珂的人不少,如沈霖霜所说,她这张脸招男人,可像肖期这么隐晦这么神经质的倒是第一个。
上到顶楼后,有人迎着她往里走。
“许小姐,肖总在里面,您直接送进去就行了。”
“好。”
顶楼风景大好,落地窗外,建筑横立,景观诱人。
肖期这人,还真是会享受。
许珂推进办公室的门,一脚便踩在了深灰色的地毯上,落地无声,但办公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抬眸看了过来。
今天他依然穿着严谨的西装,外套是很深的藏蓝色,袖口露出一截白色的衬衫袖口,袖口上面的袖扣沉稳低调,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精英范。
“过来。”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情绪。
许珂走了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甜点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百里香桃子鸡蛋布丁。”
打开,用叉子吃了一口。
许珂如愿看到肖期皱了下眉头:“很淡。”
许珂:“今天的也不好吃吗。”
“不好吃。”
“那比起之前呢?”
“明显退步。”
肖期说的毫不留情,可许珂嘴边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于是肖期抬眸间就看到许珂含笑的眼睛,肆意张狂,流眄生波,袒露出毫不遮掩的得意和轻蔑。
她笑与不笑,都能让人看到她骨子里的那点骄横。
记忆里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人重合,肖期顿了几秒才回过神:“笑什么。”
许珂:“喔是这样的肖总,我现在才想起来我拿错了,这个是晓晴做的。”
肖期看了她一会,但面色不见尴尬。
不过许珂依然心情愉悦:“这样看来,我怎么觉得您不是对我的手艺有意见而是对我本人有意见啊?”
肖期没搭话,许珂也不介意,继续道:“还有,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是有些不合适,肖总也一定没那想法,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既然您不喜欢我做的东西,要么换个人吧,要不然您一边嫌弃一边坚持不懈吃我的……别人可要误会了。”
肖期放下了叉子,两手轻搭在桌面上,淡声道:“误会什么。”
许珂:“就……”
“误会我在追你吗。”
“……”
肖期轻浅一笑,可那笑意里却不带任何情愫。
就在许珂以为他要出口嘲讽的时候,他突然说:
“要是这么想的话,也可以。”
第4章 红丝绒
可以个鬼。
许珂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不是没见过爱恨情仇的傻白甜,一个人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自己能分辨出七八分来。
肖期说可以认为他是在追她,行,这几天他诡异的行为确实引人深思。不过,他的眼睛里除了这份暧昧,让她看到更多的却是虚伪、玩弄、一时兴起。
许珂站在肖期边上,脸上因为他说的这句话而露出假意的惊讶来:“真的吗,我竟然有这个荣幸让肖总看上两眼。”
肖期的笑意比她更假:“你谦虚了。”
许珂:“可是肖总,追人哪有你这样追的,天天说我的东西不好吃不是给人添堵吗。”
“哦,那是我觉得真的不好吃。”
许珂:“……”
“还有事吗。”肖期将甜点往边上一推,“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上一秒说喜欢,下一秒就赶人。
许珂嘴角微微一抽,毫不客气地把甜点往袋子里一丢,转身便走。
出门时正好撞上有人推门进来,那人看到办公室走出一个女人还愣了一下,而许珂怒气中烧,也没理会人家,直接离开了。
尹南宵看了会背影,这才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肖期,刚那谁啊?”
肖期见是老友,起身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尹南宵:“正好在附近见个客户,顺道来你这看看了。”
尹南宵可以说是肖期为数不多、知根知底的朋友,早年尹南宵帮过他很多,如今两人不仅私下关系好,商业里也互相帮衬不少。
“坐吧。”肖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尹南宵:“诶你还没回答我话呢,刚那女的谁啊。”
肖期漫不经心地道:“餐厅的甜点师。”
“卡尔曼?”
“嗯。”
“卡尔曼的甜点师怎么跑你办公室来了,”尹宵问完又自顾自笑了笑,“是不是你们两人……”
肖期倒了杯水,也不说话。
尹南宵没料到肖期竟然不否认,于是立马正色:“真有点事啊?看上人家了?”
肖期:“有什么不可以吗。”
“那倒没,我这不惊讶吗,你身边都多久没个女人了,挺好挺好。”尹南宵好奇道,“诶你怎么看上她的?之前我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优质的女孩子你可都推了。”
肖期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这个好看。”
“……就这样?”
“不觉得?”
尹南宵回忆了下:“那姑娘是美啊,身材也绝品。”
肖期短暂一笑:“那不就行了。”
尹南宵恍然大悟,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说的对,反正又不是娶回家当老婆,好看就行好看就行。”
肖期没搭话,茶香缭绕中,他低垂的眼眸微微发沉。冷漠,亦残忍。
周天是许珂的调休日,明天她用不着去上班,所以今天晚上也就比较晚睡。
洗漱完后已经十二点了,她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了会娱乐新闻。看到后来,不知不觉点开了相册,相册的前几张是她和她父亲的合影,照片以前是老手机拍的,清晰度不太高,但好在是保存了下来。
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许珂已经慢慢地从过去的漩涡中回过神来了。现实中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每当午夜梦回,她还是会对着父亲的照片发呆,也还是会经常梦到父亲还在世的模样。
她父亲结过两次婚,第一次跟她母亲,只留下她这么一个孩子。她七岁那年,父亲结了第二次婚,继母年轻貌美,但是嫁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个两岁的小拖油瓶。
父亲那时如日中天,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是他却单单喜欢上一个单亲妈妈,许珂想,父亲大概是真的喜欢。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无法无天的存在,锦衣玉食,受尽宠爱,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她也经常闯祸,还记得十五岁那年跟着一班富二代出去飙车,零星几个成年的带着好些个未成年。
后来车子出事闹了一条人命,许珂做为半个涉事者,和几个好友一同被叫进局里。
那一次,父亲真正对她发了脾气。之后,他直接把她丢到了一个遥远的穷困山村,让她隔离城市,吃吃苦,修身养性。如若她不肯,那他转头就要把她送到国外去。
许珂最讨厌去国外,她不喜欢离家,更不喜欢离开那一群狐朋狗友。再加上车祸这件事确实是个大祸,所以她只得安安分分的待在那个小山区。
关于那个山区的回忆她依稀记得,她在那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她都有印象。当然,她也记得那时候哄着一个少年帮她做事。那会那里的吃的喝的都让她难以接受,她无法改变现状,只好使出各种方法让那少年去山下买吃的,或者在家做些干净的东西……
小时候的她本来就是个奸诈狡猾被人宠在手心的大小姐,她哄着骗着让那单纯寡言的少年对她好,一心等待离开的日子。
后来有一天,她继母出现了,继母二话不说把她带走,甚至她都来不及跟那少年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