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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搞玄学(249)+番外

专业人员尚且不能上达天听,那就更别提他们这样的局外人了。这次大灾难,既是天灾也是**,仅凭姜瑜或者梁毅的一己之力,根本无力回天。

最近姜瑜每天都看报,就是想从报纸上看看这件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报纸上没有这方面的任何报道。这时候的报纸广播都是党媒,她也没法像民国时期,随意在报纸上刊登一则广告,将这件事广而告之,由下而上倒逼,引起政府官员的重视。

所以姜瑜才会这么愁。她不忍心看着那么多的人白白枉死,但她又没办法阻止这场灾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灾难一步一步地逼近,让人如何不焦虑。

思忖良久,姜瑜还是决定瞒着梁毅这件事,别把他拖下水。否则以他的固执和责任心,他肯定做不到袖手旁观。他一旦插手,搞不好就会把他自己这辈子给搭进去。

“也没什么。”姜瑜故意转移开了话题,“我想给翔叔、胡伯伯、大丫……他们写信,你给我带点信封和邮票回来吧。”

“成,你要多少,急吗?”梁毅一口就答应了,他们营里的士兵都来自天南地北,一年只有一次比较长的探亲假,其余时候都只能靠写信跟家人联络,所以队里别的可能缺,但信封和邮票是绝不会缺的。

姜瑜比划出三根指头:“三……十吧,你多拿点回来,免得下次又去拿。”

“这么多,你得写到什么时候。”梁毅好奇。

姜瑜瞥了他一眼:“多什么多,一二十号人呢,还有我的同学,每个人一封,剩不了几封了,他们要是回我的信,我还要继续写。你经常出任务不在,我只能写信打发无聊的时间啊。”

其实她想说三百封的,怕吓到梁毅,临时改了口。

这话激起了梁毅心里的愧疚,他握住姜瑜的手说:“这样吧,你也给我写,写了就寄过去,我也给你写,只要有空天天给你写。”

姜瑜赶紧拍开了他的手:“不要,被陆进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们的。”只要没什么任务,梁毅每周末都会回来,这么近还写信,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怕什么?他就是笑也只会笑话我。”梁毅大大咧咧地说,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姜瑜可不愿,她轻轻拧了一下他的手背:“你别开玩笑了,我说正事呢,什么时候能把信封给我?”

梁毅想了一下说:“正巧过两天小潘要随采购车进城一趟,我让他给你带过来。”

“好。若是我出去了,让他塞在门缝下面就是。”姜瑜高兴地应下了。

梁毅这里给她凑了三十封信,其余的都得她去别处想法子,好在这个时候买信封不要票。不过好几百个信封,去哪儿买都很扎眼,得另想法子。

接下来几日,姜瑜每天一大早就出门,到了没人的地方就用上易容符,改变了相貌,去各大邮政局买信封,未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每次都只买三五个,每个邮政局只逛一遍。

花了五天时间,姜瑜把黎市和周围几个城市的邮政局都跑了一遍,总共买了两百多个信封和邮票。

准备好了信封和邮票,姜瑜开始写信,未免被人通过字迹查到自己的头上,这件事,她交给了两个小纸人去做。

信的内容是姜瑜自己写的,非常简单,就写了地震的时间和中心,短短一句话,几十个字,两个小纸人只负责抄就行了。纸也是用全国统一印刷的那种用带红线的信纸,全国的供销社到处都有卖的,事后也没法追查。

两个小纸人写信,姜瑜负责查收信地址。好在唐山是座重工业城市,城里有许多大厂,从以往的报纸上经常能看到唐山人被表彰的报道,也有一些大厂成立时的新闻。

把过去十年的旧报纸翻了个遍,姜瑜把唐山凡是有些出名的工厂都摘了出来,给这些厂一家一份信,不知道具体的地址,姜瑜就直接写工厂的名字。余下的是唐山的各个政府机关,姜瑜不清楚唐山的政府机关设置,也找不到相关的资料,不过料想跟黎市没有太大差别,至于不知道那些单位的负责人的名字,那就更简单,姜瑜直接写门卫收。

这年月,机关单位看门是个不错的工作,没有工厂辛苦,还时常能见到领导,对个人的文化素质也没什么要求,一般都用来照顾老弱病残或者关系户。有的都不认识字,收到了信怎么办?当然是找人念了,这一念,不就更多人知道了吗?

除了机关,还有各大中专院校,各初中小学,唐山辖下的县市,村庄,凡是能找到名字的,姜瑜都给写了一封信,收件人要么是校长,要么是门卫,要么是局长,反正能保证让这封信投递到唐山就行了。

姜瑜没有给市政府的领导人写信,因为给他们写信也无用。任何信息都要一级一级地往上报告,像她这种不明来源的信息,真被政府知道了,政府的第一反应就是查找信息源头,然后控制舆论,以免引起恐慌。

这也很正常,换了任何一个领导人都不可能随便相信一封来历不明的信,更不可能因为这种没有查证的消息胡乱散播消息,引起群众的恐慌。

况且根据几十年后的解密显示,京津冀地区,各地好些地震办公室都模糊预测到了有大地震发生,但一直没引起上面的重视。上面不下通知,各地政府官员即便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能对外宣扬,因为地方政府没有擅自发布这种灾情的权力。

所以姜瑜这次是打算走真正的群众路线,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更多的普通民众。不过两百多封信恐怕还不够,姜瑜琢磨着在看还能不能再弄点信。

把信写好,装好后,包了起来,在七月十号这天晚上姜瑜就带着东西出发了。她去了火车站,没买票就挤上了车。感谢这个年代买票不用证件,感谢火车站还没有监控,她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上了车,姜瑜才补了一张站票,然后窝在角落里睡了一觉。等第二天早上八点,火车已经到了距黎市好几百公里外的另外一个城市。

姜瑜下了车,拿着包,直奔邮政局而去,先买了几个信封,然后寄了十来封信,再换个邮局,继续寄信。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姜瑜每次都只寄不超过十封信。就这样,她花了三天时间,坐着汽车跑了十几个城市,去了好几十个邮局,分别把这三四百封信从不同的地方给寄了出去。

等姜瑜忙活完,已经到了七月中旬。这些信大约要一个星期到十天才会被送到唐山,那时候就是二十几号了,距地震只有几天的时间了。

姜瑜估算了一下,三四百封信就意味着有三四百个人很可能会得到这个消息,然后这三四百个人并不是孤零零的个体,他们有家庭,有父母妻儿子女,还有兄弟姐妹和朋友,然后他们的亲朋又会有其他的亲朋好友。

一传十,十传百,最终具体会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进而受到影响,改变命运,姜瑜也没法估量。她把自己能做的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这一次有尽可能多的人逢凶化吉。

做完这件事,姜瑜回到家,好好睡了一觉,然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她明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今天的报纸,可报纸上一直没这方面的消息,姜瑜等得很焦灼。

殊不知,唐山人也很焦灼。不知何时,民间流传出了一个消息,说28号凌晨有大地震,让大家那天晚上别在屋子里睡觉。这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少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真要大晚上的来了大地震,谁都跑不了。

渐渐的,有人开始寻找地震的作证,屋外晾的衣服上爬满了蚂蚁,有的井水冒泡发浑,蟾蜍成群结队出洞……这些似乎都是地震发生的前兆。

宁可信其有,还不到28号,不少人晚上都不敢在屋子里睡觉了。反正是夏天,气温高,大家索性在院子里打起了地铺,就连住楼房的不少居民也去有院子的亲戚家借住。不少院子里,到了晚上,铺了一地的凉席,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