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把酒问仙(160)+番外

“想用这掸雪之招拦下我?不觉得小看人了吗?”田玉香神情戏谑眼神却是出乎寻常的认真,抬手握拳,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轰过去,却是连天上云龙都受到牵制一般,黑云压城城欲摧,厚厚的低垂在房檐上,制造就抬手就可摸天的奇异景象。

东向燕:“我没小看你。”张口答道,但这掸雪之招本就是随处可见的招式,普遍到一户大户人家的仆人都会做。

两根手指叠起来,接着弹落梅心花蕊上的雪花。

关窍是需要集中注意力,不能伤到娇嫩的花瓣,也不能让雪花飞到坛子外面。

但是归根究底,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只是需要细心,认真,精细……

然后田玉香的这冲势迅猛撕裂风声的拳头就这样听在东向燕面前,他曲指一弹——“轰——”

可以肯定这声音是耳朵捕捉不到的虚假观感,可视觉上传递上来的冲击却非常强烈!

以二人为中心的草木顷刻间连根刮起,在碰撞之后反冲开来内劲之中身不由己的摔滚出数米外,以至于连森林外围的大树都受到波及。

虽然没有倒塌,但也是叶落纷纷,说不出的凄惨。

田玉香闷哼一声,勉强挺住没有后撤,可他两袖的边缘却是齐刷刷的裂开露出两条结实的手臂。

仿佛不服气似的,田玉香充满气势的瞪回去,然而没想到的是,东向燕正在悟道边缘,本能回望过来的双眼空静的不残留一丝情绪的波澜。

可以说,曾让叶孤城几次惊疑不定的心湖,这一刻就倒映在他的眸中。

深邃的无法形容成理解的事物,冷彻的充满非人的超脱,可纵使不能建立起关系,但意外的没什么威胁性。

它就是一池湖水,安安静静的沉淀千万年之久,无人所知,只有误入的野兽会从它这里获得生命之源,却不会在离去后再次找到这处神秘的湖泊。

给予,拒绝,包容,冷漠,陌生,温暖……

对于这只野兽而言,这潭不再出现的湖泊就是有这么多的含义。

但是野兽是不会有这么多种情绪的,有的……是人。

误入湖边的野兽是人,人却永远不会似野兽那么单纯,找不到的湖就找不到,忘记就好,去寻找新得生命之源便是,只有人不会放弃曾一度握在手中的重要之物,哪怕不慎遗忘丢失,也要在想要的时候再次抓回手中。

如此才是人。

湖泊若有灵,恐怕会叹息,太贪婪了。

什么都想要的话,只会两边都得不到。

有舍方有得。

然而湖泊也成了人,也是人的话。

……“轰——!”

这一回是意识层面的坍塌,东向燕的全部意识在这一瞬间猛然回来了。

他懵懂无知的看向拔剑站在自己对立那侧,雪锋寒眸,冰冷的直视着自己的叶孤城。

不只是叶孤城,连匆匆忙忙从小屋里跑出来的杨广亦是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冲自己欲言又止。

田玉香在叶孤城背后呈重伤之态,滴滴像是落红的鲜血在距离自己一米?两米?还是更远的位置?

回过神来的东向燕第一时间查看起自己的身上,没有发现血迹这让他松了口气。

只不过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试图张口说些什么,但是东向燕刚想开口,田玉香便有了反应。

“呕——!”一口血从他嘴里呕出来,打湿他身上那件墨蓝色的上衣。

无论什么情况这人一贯爱护自己的形象,这次居然连硬撑都做不到了吗?

东向燕心底一沉。

叶孤城似乎意识到他不再是刚才那个“魔神”般的人物,略作停顿便道:“我来收拾局面,你……去碧海江心呆着吧。”

此话一提,东向燕用说不出什么心情的目光看过去。

叶孤城神色坚持。

东向燕:“……”委屈巴巴的转身离开。

可以说他刚走,现场沉重的氛围陡然一轻。

杨广不自觉的松出口气,简直好像继续让东向燕留下来他就会窒息似的。

几步小跑上来,杨广看向捂住胸口似乎内伤不清的田玉香。

“怎么样?”

田玉香勉强咧嘴一笑。

“还死不了。”

叶孤城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玉香笑容不变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看见了吗。”

是看见了!

杨广心里想着,但是那种情景根本无法理解!

叶孤城声线冰冷的道:“你是想说,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你全身渗血最后甚至重伤是和东向燕有关吗?”

田玉香不客气的反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杨广嘴唇颤抖:“可能吗?”

不论是不是大宗师,但以人而言可能吗?

田玉香对他更不客气。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叶孤城:“万一是你想做什么,故意服用作用奇怪的药物呢?”

田玉香没好气道:“呵——我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就不能承认,一动不动光凭视线将本座重伤至此的人,正是东向燕吗?”

叶孤城不答,杨广代他说出心声。

“有这个本事的……不是人,是神……”或者魔。

但看刚刚东向燕的模样,绝不会是神!

田玉香强压重伤的痛楚,嘶哑的笑声从嘴里传出来都仿佛透出刚刚吐出的腥甜血味。

“究竟怎样才能让人相信?我想这也该是东向燕他本人的烦恼,哈哈哈哈——”

无法诉说的静默在这一刻笼罩了这三人。

因为事实真相过于匪夷所思,实在无法去承认!

那时,田玉香只是出于不服气的心思才将目光对准东向燕,却不曾想从对方那里回望过来的视线,却能在一瞬间逼迫得他不得不提起全部内力自保!

只是一个对视的功夫,皮肤下方的血管就在恐怖的威压下坏死,形成青紫的瘢痕,再之后是有血从皮肤底下渗出来几乎是瞬间将外面的衣服染上朵朵仿佛花朵般的痕迹,并且血痕还在不断扩大,简直像是要将全身血液榨出来似的,不甘休的想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达成最满意的战果!

说来可笑,当事人的田玉香几乎在被那道目光锁定住时,已经丝毫没有还手的意志,光是从这股摄人的威压上,他就感到仿佛千斤坠顶的无能为力,一根指头都动不了的体验过于新鲜和束手无策,以至于当叶孤城横加插手,他像是回过神似的,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可以动的。

在那个时间,田玉香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什么震住了,光说是气势并不能很好的描述那种浑身冰冷的感受,但是此时冷静下来,他明确认知到那其实是杀意。

真真正正在屠杀数百万人后才能凝练出的如有实质,眨眼间就能杀人的恐怖杀机!

可是东向燕到底上哪里去杀这么多人?

再进一步讲,如果有这么多人给他去杀,那么一人一剑,又是究竟要屠杀多少时间才能完成这么深邃的杀意?

无边无源仿佛静静湍流的血河红海一般,几乎能在被直指时使之看见地狱红花的可惧之景。

一口浊气从胸口里吐出来,田玉香仰起头:“我说叶孤城,你再怎么样想逼问也该把我送回屋里疗伤之后再说吧?”然而他自顾自说完后,可以给他回答的人已经根本没在原地等他思考完毕。

一缕风吹过叶孤城曾站过的位置,田玉香觉得胸口更疼了,怨愤的目光扭向杨广。

“那家伙什么时候走的?”

杨广:“呃……在你笑的时候就走了。”

这不是完全无视本座了吗?!

田玉香气结,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武人特有的直觉,他倒是不怎么生东向燕重伤自己的气。

因为对战中途他有发现那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玄奥气息,那时他既然没有选择停下手,而是继续战斗下去就有被误伤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