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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把酒问仙(15)+番外

一句金贵人,一句我家俨然分出了亲疏,可叹翠婉一片忠心居然完全没有听出来,直直磕头生生将那一块青石的地面凿红。

“是,陛下!”

朱侯桢轻呵一声,放下东向燕,嘴角带笑的问他:“皇儿,你前些日子可是来见过金贵人?”

东向燕不需要认真辨别就从自家老爹眼底瞧出一片冰冷,心里哀叹这宫女忠心是忠心,但就是傻了点儿。

“回父皇,皇儿听说曹大师曾在绛雪轩留下一亭佳作,故而心生好奇,稍作打扰了金贵人。”

“原来如此,”朱侯桢对自家儿子倒是态度和蔼,转而对待不知尊卑的下人时就彻底是雷霆威风一个劲儿的甩,“哦,你说我皇儿给了金贵人什么东西?”

“是!”翠婉在众目睽睽下平举双手,送上一个沾血的香囊。

朱侯桢扬起眉梢:“这可是你的东西?”

东向燕不需要去看都知道那一定是自己送给金贵人用来护身的东西,她和自己一样都看到那日女鬼,所以不给她点儿东西安心想来也不会好过,就是没想到那日一时恻隐居然也成了自找麻烦。

心中摇头,东向燕神色不变道:“正是皇儿交给金贵人的谢礼。贵人待客周到,让皇儿心生亲切,思及过些日子小弟就要降生,故而送出这个好口彩的锦囊。”

说着吩咐一旁宫人将翠婉手里的香囊拿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只见里面一块金镶玉的小如意栩栩如生,周围碾碎成齑粉的粉末经过调和散发出十分别致淡雅的气息。

朱侯桢一道眼神递过去,自然有太医过来辨识。

白须垂腰的老太医又是闻,又是嗅,有些还沾了一点放到舌下辨识,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老太医道:“回禀陛下,此物确实是用来安神的冷月香,因佩戴之人是幼子,香粉分量均有减淡,即使给孕妇佩戴也无伤大雅。”

太医之话一出,翠婉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朱侯桢淡笑着道:“都明白了?”

皇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莫名令在场人像是被震慑住一样低下头。

“好大的胆子,将嫔妃的死诬陷到皇子身上,宫中还有没有规矩?”

“陛下赎罪!”

不等皇帝的话音落地,绛雪轩里的人已经跪了一地。

朱侯桢冷哼,看向仰头望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满意道:“皇儿,你有什么看法?处置此等刁奴的权利父皇交到你手里,让朕看看你的制人手段。”说完就不语的垂下手,看样子是真想试试才四岁的小皇子是何等心性。

东向燕迈着小短腿上前两步,目光落到翠婉身上,这个刚刚还恶毒瞪视自己的女人已经一脸惨白,身姿瘦弱的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满眼的惊恐畏惧。

“父皇,我怎样处置都可以吗?”打量完之后,他仰起头,对朱侯桢说道,眼神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实则目光全都集中到跟背后灵一样站在父皇背后的金贵人身上。

好家伙,说成鬼就成鬼啊!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东向燕内心气歪鼻子,可他能怎么办?

活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

自己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驱鬼吧?

今时不比昨日,那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有孕的金贵人身上,而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唉,想做点儿手脚难啊!

没办法,不想刚王霸之气侧漏的老爹扭脸就身首异处,自己果然还是要当个“乖孩子”。

朱侯桢对自己的危险一无所觉,从容自若的允诺道:“自然,我儿的话有谁敢不听?”说话之间,龙目冷厉,凡是目光所及,皆有一大批人俯首。

“好!”东向燕脆生生道:“那我想留下她。”

翠婉身子一下子就软了,满怀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充满对皇子殿下的感激。

朱侯桢皱起眉头,心慈手软可不是好兆头。

东向燕接着解释道:“儿臣曾读荀子,大学等书,连先贤圣人都有言,小人异有,忠臣难得,可见一颗忠心实在值得提倡。”话到半途,他看向翠婉,神色微妙。

金贵人站在她身前一副护着她的架势,想来她是知道自己看得见的吧,暗中摇头,算了,就当行善积德了。

重新接上下半句话,东向燕语气不变的平稳。

“虽说四处攀咬乃是宫中大忌,但金贵人身旁的随身宫女却忠心可嘉,此事可罚也可赏,赏就好好查办一下金贵人之死中是否有人动了手脚还皇儿一身清白,罚……必不可免,那就重打十鞭然后送到皇儿宫中的芍药那里安排差事吧。”

说到这里,东向燕微微一笑,“儿臣好歹与金贵人有一面之缘,而金贵人又是儿臣二弟的亲母,如今二弟归处未定,儿臣身旁留下一个亲近的人,待二弟长大后自可上儿臣这里讨要,一解母子亲情。”

颗颗泪水滑落眼角,金贵人满脸感激的望着他,原本对朱侯桢的怨念顿时消散,身形开始透出白光,对朱侯桢在自己刚死之后就处置自己贴身大宫女的愤恨消失,这一位美丽的女子像是一捧雪花一样融化在轻薄的阳光之中。

东向燕完完全全的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但在其他人眼中只见到小皇子成熟自辨,言谈有序的模样。

不提他们心中的惊奇,太子殿下才四岁吧!就说朱侯桢已经掩饰不来喜色,满意的挥手。

“准!”

随着这一字落地,绛雪轩的闹剧总算结束了。

之后翠婉被打了好几板子,由华元宫内的芍药接收,然后东向燕的太子身份彻底落实,不再会发生有人叫他皇子,有人又叫他太子的情况。

当属于太子的东宫被正式启用,东向燕以四岁稚龄有了自己的班底。

一群胡子花白的老太傅天天拿着戒尺,天不亮的开始蹲在宫口堵人!

那个目光灼灼,虎视眈眈啊,东向燕每次上东宫接受教育都有种自己可能走不出宫门的忧郁。

话说当太子之后要学的也太多了吧?

厚黑学帝王学先不说,论语孝经更是必备,吕氏春秋由专人指点,孟子,中庸,帝范……等一大串书单能分分钟把东向燕逼得厌学。

“呜哇——要了卿命啊!”东向燕下学回宫,跪在床上无视礼记之中记载的君子慎于严谨于行的说法,砰砰凿大床。

叶孤城目光淡淡的看向他桌子上那些堆叠起来的厚厚书本,有些在他看来也是珍贵古籍,用来给小孩子启蒙确实太艰深了,但是能让皇上找来教书的大儒不可能会不知道这点啊?

其实原因都在东向燕自己身上,俗话说的全是自找。

东向燕他毕竟不是普通小孩,作为已经完成天劫的武仙,那脑袋当然也跟旁人想的不一样。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深刻理解,逻辑思辨什么的,第一天上课就让教书的老大臣们惊为天人!

这些原本打算从三字经教起大儒们开始还对皇帝说的,我家儿砸已经会读荀子了不以为意。

对他们这些深知皇帝家世的臣子而言,太子殿下几岁多大,何时出生的说不定比皇帝自己记的还清。

一个四岁小孩你说他会读荀子?陛下,贴金也不是这么贴的!

怀抱等太子殿下成年还有十年的心塞前往东宫,然后等到日落时分,一个个大臣跟打了鸡血一样狂奔出宫。

这一天大臣们的家人,全都诧异的发现自家早该退休颐养天年的爹/祖父/曾祖父久违的挑灯夜战,接着抱着一大堆学习资料大清早的冲进宫闱。

甚至不少感受过来自大儒的“爱”的儿子/孙子/曾孙弟子等,在惊鸿一瞥看清祖父怀里拿的什么后,不约而同的为宫中的太子殿下点了根蜡。

所以说,挖坑把自己埋了算怎么回事?

东向燕现在一点儿也不好过,太傅们发现自己不管教什么,太子殿下都能轻而易举吃下去还不是囫囵吞枣后,教书的热情无比强烈的燃烧起来,后果就是东向燕每天生存在水深火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