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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骨之子(63)+番外

“小绝做什么事不会冒险,一次出错都不允许。”白凭吹着茶上的热气,感受着空调的凉意慢慢道:“他但凡上台表演,会准备无数次,把台词都刻在脑子里头。”

他一想老婆孩子都在隔壁剧组雨打风吹着,莫名有点幸灾乐祸。

自己剧组这边虽然动作要求多,可起码多数时间都在空调房里拍内景呀。

“小……绝?”戚麟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难道……不会吧……

“嗯,我儿子跟你在一个学校念书,”白凭懒洋洋道:“劝了好几次,不肯出国读。”

“您孩子……叫白绝?”

不可能,自己呆在时戏院一年了,都没听说过这么号人。

可是江绝他——他和江隼江导演不是——

“他随母亲的姓啊。”白凭扬起眉毛道:“我媳妇儿不是刚和你拍完戏嘛,她没跟你提过?”

“她她她他他他——”戚麟懵在那里,感觉连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江绝——是白凭的儿子!

江烟止——是江绝的妈妈!

白凭居然和江烟止是两口子!!!

三行字简直跟炸烟花似的在他脑子里猛地放大,他这会儿简直连呼吸都有点跟不上趟。

他之前脑补的那堆乱糟糟的都是什么啊?!

“您……没跟我开玩笑吧。”戚麟艰难道:“我再也不偷您钱包了,我发誓。”

白凭反杀的一本满足,四十多了报复心还跟小孩子似的。

他看着这年轻人五雷轰顶的样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淡定,不是什么大事。”

白爹一本满足的端着茶杯走出去了,剩戚麟一个人跟石雕似的坐在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江绝怎么能不告诉我呢?

江绝为什么会姓江啊?他们一家人能按套路来一次吗?

我为什么还天天在江绝面前狂吹江烟止简直要给她唱赞美诗啊?!

我还替江绝找他妈妈要签名照,还跟他爸爸拍电影,顺手把他爸的钱包墨镜胸针全偷了——这将来就是想追他也完全不好意思再进他们家门啊!!!

戚麟晃了半天脑袋,都没把这些个消息从脑子里晃出去。

他要是明天去吊威亚,直接顺着风啪的一声糊在墙上得了。

他飘回酒店,心情恍惚的洗了个澡,内心居然还在为成功偷了白导的钱包有点小雀跃。

这事放在电影史上得乱成什么样子。

泡澡吹头发贴面膜擦乳液护手,一整套折腾完,戚麟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他其实有点生气。

江绝和自己这么熟,两个人都认识快一年了,有过这么多的回忆——

他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呢。

戚麟心里清楚,江绝不管将来毕业以后怎么样,还和自己有没有联系,心里的喜欢就是喜欢,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每天和他打打电话聊聊天,或者在宿舍里听他讲课,帮自己调整状态,都好像是根深蒂固的习惯了。

越是心里清楚,他就越戒不掉,甚至还想要再亲近一点。

会不会从头到尾,有些喜欢都只是自己在一厢情愿呢。

戚麟没忍住,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戚麟?”江绝刚从片场回保姆车上,声音清沉的如被初雪浸过一般:“你训练完了?”

戚麟沉默了好几秒,把那些想质问的话都放回肚子里。

他听着他的声音,莫名就有点委屈。

“我不想和你玩了。”他闷闷的开口道:“我们不要打电话了。”

江绝没想到他突然会这么说,略有些诧异:“怎么不开心了?谁今天对你不好了?”

你爸爸!他欺负人!他还曝光你!

还有咱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能把这些事都不告诉我!

戚麟半天说不出话来,手一抖就把电话掐了。

电话一挂他就后悔了。

自己都十九了,能出息点吗。

他揉了揉头,心想不行我得换身衣服出去散散心,明天还要拍电影。

他们两现在分开一段时间,也能理理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行李箱一打开,那个粉蓝色的小企鹅就仰着脑袋看向他,芝麻大的小眼睛还是自己亲手画上去的。

戚麟盯着那小企鹅看了一会儿,投降似的倒在床上,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对不起。”他轻声道:“我今天碰到点事。”

我在害怕你其实一点点喜欢我都没有。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江绝?”戚麟愣了下,心里慌了起来:“你生气了?”

房门被叩了两下。

心上人的声音清沉干净,还是那么的好听。

“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阿波罗·罗宾被誉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扒手,他通过偷手表来了解人类的行为习惯。 通过一场生动有趣的演示,向我们演示了认知中的瑕疵。

--关于剪刀大法

第41章

戚麟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 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个人虽然住着同一家五星酒店, 一个在十四楼一个在十二楼, 但已经有两三个星期不曾见过面了。

他跳下了床,连拖鞋都没穿便光着脚跑到了门旁边,却又不敢开门。

我该说些什么?

刚才的那些话该怎么解释?

江绝就站在门前, 指节又叩了一声:“戚麟?”

门缓缓地打开了。

戚麟看着他,喉头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没生我气吧?”

他往后退了一步,示意江绝进来坐。

江绝刚下了戏, 身上还散着沐浴露的薄荷香气。

在这样燥热的夏日里, 他的存在如冰酒一样,能让人渐渐平静下来。

“发生了什么?”他接过戚麟递的茶, 抬头道:“很难过吗?”

戚麟安静的太反常了。

“嗯。有点不开心。”戚麟坐在他的对面,不断在脑海里挑挑拣拣, 在想什么不该问,什么可以说, 挑到最后好像什么都不剩下了。

比起那些不甘心,他更害怕两个人的关系会变的更僵硬和尴尬。

如果问出来会拉开距离的话,他宁可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在长久的沉默之中, 他还是忍不住看向江绝。

带着这些全新的认知, 他才发现许多以前从来都没有察觉出来的细节。

江绝的眼眸深邃有神,非常像爸爸。

可他整体上骨架舒展,脸庞白净标致,侧影像极了妈妈。

有时候他笑起来,和江烟止几乎一模一样。

“我有点想家了。”戚麟小声道:“我想我爸妈包的饺子。”

他不肯再提自己知道的一切, 索性只谈自己。

江绝观察着他的情绪和反应,忽然开口道:“你都知道了,对吗。”

“什么?”戚麟装的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

江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语气却笃定了许多:“你已经知道了。”

戚麟每次说谎的时候,他都能看的出来——就像之前玩的每一句狼人杀一样。

他的演技确实还是需要再打磨一下。

“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呢……”戚麟不肯看他的眼睛,索性趴在桌子上,扭头看窗外的天空:“你瞒了我快一年啊。”

但哪怕是这样,自己完全生不起气来,甚至还想给江绝道歉。

在江绝面前,他身上的那些社会标签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他不用在江绝面前扮演一个成熟温柔的偶像,不用像二三十岁的人那样进退得宜滴水不漏,也不用害怕露怯——无数个教学或者合作的记忆已经让两个人亲密又熟悉,甚至还会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他。

江绝能够感受到他压抑又隐忍的情绪。

演员和作家有时候很像,感知力会随着能力的进步不断被放大,进而能快速感受和捕捉各种人物的细微情绪。

他隐约能确认,戚麟真正生气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站起身,绕过那张方桌,坐在了戚麟的身边,抬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