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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骨之子(211)+番外

心理素质好还是秦老师厉害啊。

这四五年一过,秦以竹还是老样子,似乎连皱纹都没长。

老妖婆的传说依旧在时戏院雷打不动,而且好些其他系的学生都怕她。

“明年元旦结婚?”秦以竹给他们两倒了杯茶,慢悠悠道:“婚礼请帖我收到了——陈沉居然也去。”

“嗯,我妈说您搞不好要削她。”江绝忍住笑道。

“魏导收到请帖的时候,感动的眼睛都红了。”戚麟小声道:“我本来还觉得他是挺糙的人,没想到心思这么细腻。”

“他当年在这儿读书的时候就这样。”秦以竹挥了挥手道。

他们开始聊现在的新生,聊崭新的一代零零后——

2020年,最小的零零后都十岁了,最大的零零后也快大学毕业了。

时间真是匆匆。

“新来的学生们都还算上进,基本功也还算扎实。”秦以竹看着窗外的飞雪,慢悠悠道:“可惜记得严老的人越来越少,再过个几十年,恐怕后生们都没印象了。”

“对了,”她想起了什么,又看向他们道:“学校为严老修了一个铜像,位置就在你们两以前住的公寓南边,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看看他,顺便扫个雪。”

江绝认真的应了,又陪她聊了会儿时剧院的事情。

等上课铃响,秦老师拎着教案离开,他们两才又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

铜像很好找,就在树林的中心。

那位老人坐在长椅上,静静地凝望着整个校园,不声不响。

奇异的是,他身上并没有太多积雪,显然是已经被人用干毛巾擦过了。

不仅如此,老爷子的脖子上还被学生系了条围巾,仿佛有人在陪伴着他一样。

“看来,还是有人记得的。”戚麟失笑道:“围巾还挺好看。”

江绝走上前去,看着那颇为熟悉的脸庞,不声不响地鞠了个躬。

戚麟跟着鞠躬,声音放轻了些。

“至少我们会一直记得的。”

“嗯。”

-2-

临着小两口结婚的时间越来越近,父母们也准备好了不同的礼物。

婚姻,不是谁嫁给谁,然后成为谁的附庸品。

而是两个独立的人,准备好建立一个新的家庭。

江烟止送给江绝的,是一只怀表。

宝石蓝的表面,秒针上都嵌着细钻。

“珍惜时间。”她淡淡道:“珍惜眼前人。”

白凭想来想去,送了儿子一支钢笔。

那钢笔是从他自己小的时候就开始用起,到现在都保养的颇好。

“你未来会想要写下更多东西的。”他拍了拍江绝的肩。

“哪怕这些故事里没有戚麟,其实你和他的点点滴滴,也会存在于每一行字里。”

所有的爱,信仰,与记忆,都会如同春风化雨般融进文字里,以另一种形式再现,亦如不死不灭的灵魂。

江绝接过钢笔,望着他道:“你和妈妈也是这样吗?”

“一直是。”白凭耸肩道:“我每次写女主角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到她——虽然笔下人物性格都不一样,但也都是放大了她身上的某个特质而已。”

江烟止忍俊不禁:“好像是有点。”

戚麟这边,气氛要更热闹一些。

电视机里在乱哄哄的放着跨年晚会的节目,小偶像一出场就引来粉丝的疯狂尖叫。

戚麟坐在沙发上看着跨年晚会,心想得亏穿那么少在上面跳舞受冻的不是自己。

外面的风太大了……这个温度去露天演出,简直比军训还惨。

吴秋一端来一盘水果切,感慨颇多:“都快结婚了,还在这儿一点都不紧张。”

戚麟仔细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心里已经完全认定了吧。”

戚鼎翻着报纸,懒洋洋道:“你妈当年领证的前一天,慌的差点想翻窗子跑掉。”

“你呢?”

“我?”戚鼎放下报纸,想了想道:“我在窗户旁边等着呢。”

“其实应该跟你说点什么,比方说经营婚姻的经验啊,对人生的追求之类的,”吴秋一坐了下来,神情略有些复杂:“但我现在觉得,说这些就跟‘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差不多,你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听着呢!肯定听得进去!”戚麟一脸乖巧:“不过我跟绝绝应该不会吵架,性格上也都挺合得来的。”

“我的经验就是,”戚鼎叉了片火龙果道:“日子过的不痛快了,先想解决办法,再去发脾气。”

“以及多一点信任。”

吴秋一点了点头:“第二句话才是最重要的。”

她神情严肃了很多,重复道:“这种信任,是要彻底的把对方当成家人一般来信任。”

哪怕有没沟通的地方,哪怕会遇到冲突。

既然已经选择了与他成婚,就要信任,哪怕自己闭着眼睛摔下去,那个人也会在身后,把自己稳稳接住。

信任他会与自己共患难,同喜乐。

信任他就是此生唯一。

一旦信任开始动摇,猜忌、妒意以及一系列的情绪都会不受控制的滋生,两个人都会很痛苦。

戚麟看着依偎在一块的父母,笑着点了点头。

他会做到的。

跨年夜里,大家都睡得很好。

登记处要到早上十点才开门,而且也都是手机预约抢号排队,犯不着一大早就冲过去。

然而江绝五点钟就醒了,戚麟也是差不多的时间。

两个人表面上装的确实是一脸淡定,心里还是雀跃又有点小紧张。

他们心照不宣的给对方发短信,然后凌晨六点不到就齐齐的换好了衣服碰头,再由戚麟开着车带他在去了另一个地方。

也就是时都的景点之一永央寺。

江绝捂着热乎乎的豆浆,在车里还有些半睡半醒。

等车子开到山寺之下,他才懵了一下。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一眼就能瞅见,不光是山顶的寺门口挤满了人头,还有好些大爷大妈甚至带着小孩儿在往上走。

车显然是开不上去的,只能在底下呆着。

“永央寺一直很灵验,所以很多人抢着上新年的第一炷头香。”戚麟啃着夹肉松的煎饼果子,指了指最上面的位置道:“你看最上头寺门前那,能在那呆着的人,都是提前半夜,甚至是昨天下午就过去蹲位子的人。”

哪怕外面下着小雪吹着风,为了讨那么个吉利,或者是给家里人祈福,也要抱着睡袋尿袋过去候十几个小时,为的就是头香的彩头。

整座山都覆着白雪,犹如是大块的巧克力球沾了层糖霜。

两人在车里吹着暖气啃着煎饼果子,等着时间从06:59跳到07:00。

寺门忽然打开,涌动的人群犹如长蛇般摇头摆尾的流了进去。

“来了来了。”

戚麟把两侧的车窗都放下来少许,任由微冷的风吹了进来。

“什么?”

“你先把煎饼果子放下来,要许愿了!”

紧接着,自高山之寺上,传来雄浑而古朴的钟声。

那声音沉厚苍老,如岁月忽然回头。

三声钟响不快不慢,自高处往外散播,连山脚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戚麟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人都双手合十在许愿。

江绝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山路上蜿蜒的人流。

新年的钟声一敲响,就如同清风洗涤尘世,将一切的妄念和陈旧都扫了个干净。

“你也许愿了吗?”他看向戚麟道。

“嗯。”

在车子准备转头回市区的时候,江绝忽然咦了一声,拍了拍戚麟的肩,示意他停下来。

“那个好像是叶医生?”

戚麟也认出来了:“对,他不穿白大褂我还真没看出来。”

叶医生穿着还算单薄的风衣,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气质。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笑容可爱的青年,看起来气色相当的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围着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