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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英国往事(18)

作者: 一粒芝麻 阅读记录

“摄魂怪之吻不可能被无限拖延,你会为她申辩吗?”埃德加已告诉艾德蒙事情的最新进展。

“我当然会。”西里斯答道,“这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

为她搜寻生机吗?

“在过去七年,她甚至不是她自己,虽然算不上无辜,但那些罪名也不应该由她背负。”艾德蒙说,“你要面对的不止是法律,还有罗齐尔。你能带她远离阿兹卡班,却难保不会落入罗齐尔的掌心。”

有多大可能她会被赦免,又有多大可能她会留在他身边?

西里斯没有答案。他掌握着很多关于食死徒的秘密资料,却不清楚所有来龙去脉、所有阴谋阳谋。如果他不熟知莫嘉拉的过往,他就无法保证海厄辛丝的现在。这一刻,他们看似平静的生活不过是个错觉,是指间漏沙、光下水痕,时间一到,就会顷刻烟消云散。

“我需要你的帮助,帕金森。”最终他如此承认道,“告诉我你们畏惧的东西,这样我才能知道怎样入手。”

“你知道罗齐尔有多可怕吗?她如影如随、心冷如铁,像是寒冬长夜里做的一个噩梦。布莱克,告诉我,你是否曾忍受一个噩梦的折磨长达七年之久?在你的梦境里,是否有人让你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是否有人曾威胁过将厄运降临到你身上?”艾德蒙语带嘲讽,说出的话却像押着韵律的长诗,“在两千多个日夜里,我名义上的妻子受到我的保护,而她等待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你是想告诉我你是如何仰慕她,如何保护她的?”西里斯没有退缩,他看着艾德蒙的眼睛,在对方眼中读到同等程度的愠怒,“谢谢,我早已清楚这一点。”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不是你捷足先登,我未必不会最终赢得她的心。”艾德蒙挑衅地微笑,“现在她确实在你身边,却只是人回去了而已。”

第22章 说来惘然

-1981年-

面具跌到地上,接着被她一脚踢开。

她的眼珠通红,带着野兽的疯狂。胸前的长袍已经被酒打湿了,水痕一路蜿蜒到她的裙摆。过量的酒精让她头昏胃痛,但只要一停下来,她就会想起早些时候的事情。为了不让梦魇纠缠,她别无选择。

艾德蒙走进来时看到了一地歪倒的酒瓶和玻璃渣,餐厅里有大肆破坏的痕迹,显然是她喝醉后弄的。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艾德蒙知道此时她的感受。郁气闷在心中,幽灵徜徉在耳畔,那很痛苦,所以有些人因此而被逼疯不是没有道理的。

“别喝了。”他踢开碍事的酒瓶走过去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它只会让你越来越糟。”

她抬起醉眼定睛看了他一会儿,艾德蒙也不知道她到底认没认出他。然而她忽然动作,死死抓住他的手,指甲嵌进了他的肉里:“他死了,很快。我杀了人……我警告过他,我杀了他。”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反反复复向那已死之人忏悔。

“你在那里失态了吗?”艾德蒙问,“如果她知道你这样,她是不会满意的——”

“如果她动手怎么办?她说到做到、从不开玩笑。”她状若疯癫,糊里糊涂地把两件事说串了,“她会杀了他——我杀了他,是我的错……”

“你要知道,一旦罗齐尔起疑,我们就完了。假设她有心调查,我们不可能骗过她。”

她又哭又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反而倾身向前又想摸索未喝完的酒瓶:“好好好,那就一了百了,来个痛快好了。”

“罗齐尔才不会给你个痛快,她最爱看人生不如死。”他知道自己无法与一个喝醉的人沟通,“昏昏倒地。”

醒来时她躺在沙发上,有些头晕、嗓子发干。艾德蒙坐在扶手椅上,望着虚空发呆,指间夹着的香烟也忘了抽。

听见动静,他平和地开口:“别再喝那么多酒了。”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噩梦席卷而来,她的牙齿格格打战,“你和她一样。一样肮脏,一样残忍。”

“是。”他承认了,“现在你也和我们一样了。”

你的手上沾了血,你也是有罪之人。那个男人只是想一亲芳泽,却因此搭上了性命,难道这不过分吗?

她倏然安静下里,随后把脸埋进手里,无声地哭了。

“我不想杀人。”艾德蒙说,他对濒死的博德所说的话是真的,“但我和你一样别无选择。”

她胸前的蛋白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着华丽而无害的光芒。它是用来防着所有对她心怀不轨的人的,譬如艾德蒙,譬如白城堡里那群色/欲熏心的傻瓜。一旦它被摘下,罗齐尔就会立刻知道。她用这件精巧的武器来防止她的禁脔逃跑,并避免旁人亵渎。真是一举两得。

“你必须让罗齐尔相信你已经全心全意忠于她,否则为了更进一步控制你,她一定会去搜寻更多东西。你希望让她察觉到艾达的存在吗?”

微醺的感觉霎时退灭大半,她渐渐感到后怕:“但是你帮了我。”

“是。所以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艾德蒙将烟灰弹到地毯上,“我帮得了你一两次,未必能一直帮你……而且,海厄辛丝,我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她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答应帮我?”

他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艾德蒙说:“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会相信吗?”

她的脸颊上仍挂着泪珠,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出乎他意料地、缓缓点了点头。

狂喜涌上心头,接着被更大的无措和恐惧取代。在别的时候,也许他会借机再一次剖白心意。可是现在,艾德蒙知道她已注定不会为他所得。

“我们必须联合在一起。”他在心里对自己所臆想过的金屋藏娇、风花雪月告别,“只有骗过科妮莉亚,我们想守护的东西才能各自平安无虞。”

-现在-

“有的时候我很可怜我自己,布莱克。对于同一个人,我爱而不得,你阴差阳错。可是在别人眼中,你成了那个深情款款的胜利者,而我只是横刀夺爱的过街老鼠。凭什么?就凭我迟来一步,就凭我的手段并不光明磊落吗?”

“我很佩服你。”

“佩服什么?”

“一个男人可以在得不到心爱的女人之后,还继续守护她,”西里斯顿了顿,“以及她的血脉。长达七年,还冒着生命危险。”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良久,艾德蒙又补充,“其实到了最后,我也不是完全为了她。”

“也为了你自己吗?”

“算是吧。”他心烦意乱地说,“罗齐尔这艘贼船,上了就下不来,为了避免越陷越深,我必须防着她,且留上那么几手。”

“罗齐尔是拿什么来威胁你的?潘西吗?”西里斯问,“她是不是在她手上?”

“对。”艾德蒙微微有些出神,“但不止于此。”

西里斯被他们这种欲言又止的举动弄得来火,鉴于这是一对一的谈话,他干脆直接说了出来:“你们到底在遮遮掩掩什么?”

“她对你提起过雷古勒斯吗?”艾德蒙忽然问。

“我不关心他。”他给予同样的回答。

“他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死气沉沉,宛若行尸走肉。和你相似的地方在于,他也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爱人而备受打击,只是这个打击有些过于严重了。”

“她叫奥丽维娅是吗,伯斯德的妹妹。”

“是的。那个曾经风光无二的伯斯德。他不肯沦为罗齐尔的走狗,因此现在只能和你的堂姐等人抱团取暖。”艾德蒙若有所思,“在通往权力顶峰的道路上,罗齐尔击败也牺牲了很多人。”

“我知道食死徒的内斗一贯更隐秘也更残酷,”西里斯告诉他,“不过我们只在意他们会不会在内部倾轧中搞垮自己。”

“以罗齐尔的性格,她不会容忍我们的背叛,一定会下死手报复。你们声称你们可以提供保护,可前不久魔法部不是险些被罗齐尔突破了防线吗?你们想知道的是罗齐尔的命脉,而罗齐尔握有我们的命脉。其中利弊、风险,想必你心里也很清楚。”艾德蒙向后靠在椅背上,“明天我希望能见到她,我需要与她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