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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包能一敌百[快穿](146)+番外

那个素人银发及腰,头戴暗金色的王冠,他有着一双灰色的眼眸,瞳色似雾霭缭绕的山涧,湿漉漉的灰,遥遥相视时,有着一眼万年的情深意切和高高在上的触不可及。

那个素人垂眸看向他,而后轻声道:“……法布尔?”

那年大雪,他的部落被灭,他作为族长之子奋力逃了出来,只是冬天对蛇族本就不利,力气一点一点流逝体内,当他快要晕倒在雪地中时,看到一架车辇,一只雪白的手缓缓掀起车帘,露出一张素雅白净的面容。

那双灰色的眼眸有着柔软的慈悲,他轻声唤道:“法布尔。”

曾经有一个叫做夏佐的素人,在大雪中救起了他。

后来有一个叫奥特顿的素人,在王座上饶了他一命,他本是死囚犯,却被投入斗兽场,自己去博得那一线生机。

为什么要救起一条毒蛇呢?

他本就是十恶不赦的人,他要一直爬,一直爬,哪怕满手血腥,哪怕众叛亲离,他也要爬到最高的位置。

“因为法布尔呀,真的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了。”夏佐坐到他的身旁,篝火在静静燃烧,明亮的火光照在夏佐的脸上,把他毛茸茸的眉毛镀上一层金边,少年含笑着转过头,“那天雪下的那么大,雪地上有着一条蜿蜒的血迹,法布尔,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在冰天雪地爬了那么久……嗯,就真的好让人震撼呀。”

少年用手支着下巴,灰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火光,他柔声道:“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像法布尔这样的兽人。感觉,很特别。”

他从来也没有和任何说过,那一天,坐在夏佐旁边,他突然不想再动了,不想再那么艰辛地爬行了,他只想坐在那个温柔的素人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火舌静静舔舐着木材,发出嘶啦的声音,就像一条疲惫的终于归家的蛇,缓缓吐出蛇信。

可他最后还是走了。

他走在复仇的路上,走上追逐权利的路上,他要一直不停地走,一直往高处走,那怕是爬,也要爬到那个高度。

所以他杀了太多的人,他的手上沾满了罪恶,罪恶多到让人作呕,哪怕奥特顿想要赦免他这个罪人,也会引起民愤,他被人称为刽子手,被人称为割喉者,却被那个人叫法布尔。

“法布尔。”那个俊美的青年戴着皇冠,走到湿冷的斗兽场的地牢中,隔着栅栏看着他。

“如果你成为了斗兽场的王,我就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他的陛下这样温柔地笑道,一如初见时那个柔软的少年。

全天下的人都厌恶他一身血腥,只有他的陛下这样坚定地认为他只是一时走了极端。

他的陛下。

他的少年。

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对方的垂怜。

法布尔走到那个侍者的面前,缓缓蹲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他恍若呓语道,而后伸出手掐住对方的脖颈,手掌触及到的皮肤脆弱如纸,他平静地看着对方不停挣扎的模样,和那双眼眸里深深的绝望与恐惧。

终究是不一样,所有的人都不是他,那个人死前看他的眼神是不可置信,还有高高在上的,犹如俯视般的悲悯。

咔嚓。

头颅滚落在地。

他其实有很多次都想要问那个年轻的帝王,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所以用施舍的态度,给我那么一点看不真切的温度。

可是他终究是没有问出口。他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敢知道。

黎明静悄悄地撕破黑夜,清晨的曙光照进了空旷的大殿。新的侍者无声上前把尸体拖了出去,他穿上王袍,戴上皇冠。

暗金色的皇冠,上面镶嵌着血红的宝石,他的指腹缓缓摸过皇冠上精致的纹路,像抚摸着情人的手。

这个皇冠是他戴过的。

这样一想,就有一股病态的甜蜜缠绕心头。

他坐在王座前,想着这是他的陛下曾经做过的位置,他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看着所有的画师都匍匐在地,侍者呈上画作,他一副又一副地看过去,画上的人都是灰色的眼眸,银色的长发,可是没有一副画像他。

他坐在王座上俯瞰众生,可是众生中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好像有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突然断裂。

“来人,押下去。”嘴角诡异地勾起,而后越勾越大,几乎要拉到耳后。

“都押下去。”

“都给我拖出去斩了!”王座上的帝王猛然撕裂了画纸,碎片飘散在空中,就好似那日他咬断对方的脖颈,那些碎肉喷溅而出。

无数的怒意和狂躁如山崩般倾泻而出,他站起身,双目欲眦,癫狂般咆哮道:“这天底下,就没有可以描绘出他容颜的画师了吗?!”

“啊啊啊啊啊——”恍若野兽的哀嚎响彻在空旷的大殿中,一条巨蛇痛苦地翻滚在地。

灭顶的冷,无尽的火。

他那日从斗兽场的决斗场下来,看到一个素人静静地站在通道中,那个素人看到他,低声道:“你以为奥特顿喜欢你吗?”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你,如果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不直接赦免你的罪,非要让你站在斗兽场与野兽厮杀。”

其实很多东西,根本无需挑拨,因为他本就是冷血无情的毒蛇,躺在温暖的怀抱中,还想着什么时候要咬对方一口。

睚眦必报,恶毒,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这些都是他。

只不过受了诱导,凶衅一放就如泰山崩颓。他的心中满是龃龉和不甘,终究还是不甘心,贪得无厌,所以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日他成为了角斗士之王,头昏脑胀地从决斗场下来,燃烧的神经在双颊上乱窜,还有心中那些冰冷的血在缓缓流淌,他一步一步走向看台上的帝王,身上的血一点一点滴下来,就像那颗失去人性的心。

“你觉得他能给你什么?你是待罪之身,你最多免了死罪,而后一辈子都困死在这个斗兽场上吧,和那些不开智的野兽在一起拼个你死我活。”

“法布尔,你甘心吗?”

他不甘心。

他如何能甘心。

所以兽性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囚牢,他变成兽型,咬断了修长而脆弱的脖颈。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夏佐时,他就觉得这份温柔太过脆弱,一折就断。温热的鲜血涌入他的嘴里,淅淅沥沥地溅到纸张上,他低头看着那张染血的纸。

那是一张婚书。

一张帝王的婚书,左侧填了奥特顿的名字,右侧是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巨蛇痛苦地翻滚在地,宫殿中所有的侍者都害怕地跪下,不敢上前招惹这位新帝王。

这位新帝王古怪极了,登基时就杀了辅佐他上位的素人,还一边哭一边笑道,是那个素人毁了他的一切。

哀嚎声越来越弱,最后微弱近无,棕色的蛇瞳浮上一丝灰败,他轻声念道∶“陛下,别走。”

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斑驳,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雪,他的部落被灭,父母俱亡,他从遍地横尸中跌跌撞撞跑出去,在冰冷的雪地上逃亡,他的腹部破了一个大洞,猩红的血流在雪地上,眼前是一片死寂的白,身后是残忍的敌人。

他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直到前方出现了车辇,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了车帘,露出那双灰色的眼眸,四目相对间,他看到了温柔的悲悯之意。

这是他唯一的救赎。

“别走。”

【番外完】

第104章 万人迷今天直播了吗

姬清合上日记本, 看向右手边的小白虎,小白虎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 把小被子都踢翻了。

他趴在大枕头上,小脑袋搭在两只毛绒绒的爪爪上, 睡觉时头一点一点的, 一个鼻涕泡冒了出来,在空中晃悠悠的,当姬清以为鼻涕泡要破了的时候,小白虎又缓缓吸回了鼻涕泡。

姬清静静地看着小白虎, 然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我会把你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白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