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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过敏[ABO](31)【CP完结】

作者: 未耒 阅读记录

不过这些乔觉已经都不在乎了,时过境迁,伤口早就愈合,疤痕也会消失,当初的痛觉也忘得一干二净。他听姜烁装模作样拐弯抹角找话题,手边的冷饮动都没动。

乔觉变了很多,冷漠许多。

又或其实他从来这个样子,只是自己的感触不再相同。

又或以前他对外人永远疏离,唯独把柔软的一面在自己面前敞开,而姜烁身在福中不知福,今天才醒悟。

“只是想说这些吗?”等到姜烁口干舌燥讲无可讲编无可编,乔觉才开口,“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姜烁见他拿起手机真的要走,脱口而出:“是要去接孩子吗?”

对面人的动作滞住。

“那天晚上、她在小秦家留宿的晚上,”想不出更好的挽留,姜烁硬着头皮道出实情,“我见到她了。”

本以为会等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甚至摔门而去,事实上但乔觉非常平静。“我知道。”他说,“她回来的时候戴着那个发卡,平时总是放在书包里。”

姜烁惊讶道:“她很喜欢吗?呃,我是说,其实那个发卡也……”

“我也知道。”乔觉叹息。一看就是你的风格。

但他没有说出来。

想说的台词都被抢完了,姜烁呆呆地看着他,觉得这事儿的走向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不过既然都已经挑明放在台面上,也就没什么可遮掩的。

“是我的孩子吧。”他垂着头,慢慢握紧拳头,“温岁……是吗。”

乔觉看着他,不置可否。

姜烁挤出一个自觉惨淡的笑:“名字很好听。”

对面人还是没有说话。

“生日是什么时候?”

“八月。”乔觉说,“和你一天。”

如果说在博物馆与小朋友的初遇和后来在商场的偶遇已经算作缘分,生日重合的时期则完完全全是预料之外的事情了,姜烁可算是体验了回什么叫做“欲辨已忘言”。

“这次问完了?”乔觉见他沉默,很耐心地又问一次,“我可以走了吗。”

尽管这次并不是问句。

“阿乔,为什么不告诉我?”

“……”

“她已经四岁了,可我到现在才刚刚知道。我亏欠她太多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补偿吗?”

“不需要。”

“但是……”

“她不需要你。”乔觉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明白。”姜烁抢白道,嗓音苦涩,“可是我需要她。”

——我需要你。

——并且我还知道,你也需要我,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终于踩中了痛感神经,乔觉推开椅子站起来,用修养让自己冷静、不说出过激言辞:“当初也算是好聚好散,如果在你心里还留着点温存,请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抠这个字眼的意义在哪里?乔觉的态度已经摆得很清晰了,“我”还是“我们”不存在任何区别。

姜烁没有追上去,坐在原处发呆,半晌拨通一个号码:“小袁放假没?出来陪哥喝酒。”

乔觉那杯没喝的冰饮里气泡逐渐上升,在接触到空气的刹那啪地碎裂。

*

“梁叔叔再见,秦叔叔再见!”岁岁用力地摇着小手道别,梁忍也对她挥挥手,“下次再来玩。”

秦子因追出来:“小乔!等一下等一下!”

家主鞋都没换,冲到电梯口,下意识看了眼小孩。乔觉心领神会是个不能让岁岁听见的话题,把手机相册调出来,拿给她:“帮爸爸选一张桃子最好看的照片好吗?我们一会儿去打印下来挂在家里的墙上。”

小朋友高高兴兴接受了任务,注意力完全被吸引,成年人们才说起正事。

“芊芊让我跟你道个歉。”应该指的是私自带岁岁去见姜烁的事,秦子因比他还要发愁,“那丫头也真是,太自作主张了。我们完全不知道,不然……”

“没关系,她也不是坏心。”刚结束和姜烁的见面,乔觉现在实在不太愿意想起和他有关的事。?“那你是怎么想的?梁忍想问,又怕……我干脆就替他问了。你看你们现在在一个城市,他又已经知道了,以后芊芊结婚,我们和李信家那边走动也会更多,总会有个万一。”

乔觉望着那边专心致志挑照片的小孩:“……再说吧。”

他不是敷衍,他是真的没想好。?

把选好的照片发给店家,一个小时后去取。到的时候老板正在给其他客人修图,岁岁对什么都好奇,想看看怎么运作,乔觉把她抱起来趴在柜台上向里张望。

店里墙上贴着许许多多别人的照片,满月、周岁的孩子,年轻人的证件像,甜蜜的婚纱照,巴掌大地方塞得满满的全家福……众生百态。

每一个冲着镜头灿烂笑着的人,是不是在转身后也有无数个哭泣的理由呢?

朋友们的担忧不无道理,是要为日后做好打算。和姜烁又一次见面并不意外,但今天的那席话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如果放在四年前,能叫他流泪震颤,一颗心毫无保留抛出去,永远拴在一个人身上。

不过四年后,都不一样了,姜烁对他再不会有摧枯拉朽的放逐与拯救。

哪怕仍在他心中留下余震。

不该有所动摇的。

他应该淡定,应该独善其身,应该明镜止水。

可这一切只建立在他回避过去、封锁自我的基础上,姜烁恰恰是唯一那把开启心脏的钥匙。

再见到他,还是好难。

第二十七章 我希望觉悟 又害怕麻木

乔觉今天起得早,刚踏进办公室就闻见一阵芬芳。

同事招招手:“小乔来了啊,快,这是今天的份,拿去。”

还没回过神,手里已经塞进来一束沾着点鹅黄的海芋。乔觉没法感到欣喜,只有难以言说的沉重。

花很漂亮,也很棘手。因为那可不是公司的福利,而是来自沉重到他如今负担不起的人情。

——姜烁不知道受了什么启发(或者说刺激)开始给他送花。

他们公司不禁止这种事,姜烁做得也巧妙,给他们办公室每人都定一束,花店伙计送到公司前台,每天不重样的花朵和包装,不夸张也不昂贵,但精致得一看就用了心;没有特别指明是谁,避免给乔觉带来困扰;没几天公司上上下下都传遍了,这间办公室的某位幸运儿有个痴情的追求者,送花的小哥不肯透露主顾信息,便成了神秘浪漫的传说。

至于没名没姓的乔觉怎么能认出来,姜烁也不是完全没留下标记,每束花都夹着小卡片,画着戴草莓夹子的卡通女孩。这样一来,同事们的猜测目标倒是首先把包括他在内的男性排除了,集中在几个姑娘身上。

可别人猜不着,他还能看不出吗?且不说画得尤其像岁岁(八成就是),姜烁的笔触他也是认得的。

过期电影的追求情节,烂俗得要命,老套得要命,也让乔觉焦躁得要命。

不是担心被同事发现真相,而是实在不愿以任何形式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他真的,真的不想、也不该再为姜烁沉沦。

进入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温度骤降,即便是热带也要屈从于北风。黄昏降临得越来越早,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街道向前铺开,蜿蜒成光亮的河流。乔觉裹紧风衣,敲了敲车窗。

最近姜烁时不时就会在这等他下班,没有过多的交集,看一眼就好。今天乔觉主动找上来,姜烁有自知之明不是被打动,立刻反应过来原因。他料到不可能瞒住,也没打算如此:“上车说吧,外面那么冷。”

“不用了,说完我就走。”

乔觉不愿意上车,那就只有姜烁下来。十二月的晚风早已与缱绻无关,从温暖的车厢出来还有些不适应,姜烁倒吸了口气,想摸摸酸痛的鼻子,又在瞥见对面人苍白的脸色后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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