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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44)

作者: 黑麦 阅读记录

蛇性善淫。

肌肤的接触带来说不出的滋味。

若真要形容,那大概是——淫靡而色丨情。

时暮的手腕顺着花容的手游走的方向被灼起一圈圈的红。

那燎人的温度一下传到脸上,时暮眼神游离地避开花容看看四周。

人声鼎沸。

“这里……这么多人呢!”

就这么拉着手……真是、真是不害臊!

时暮真是害羞得连隐身的心都有了!

花容拉着时暮的手放下,宽大袖子落下遮住两人的手:“这样就好了,”花容压低了声音,又在时暮耳边添了一句,“就一会儿。”

这可真是……让人拒绝不了啊。

时暮手指动了动。

算了,就当是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吧。好在花容也没有想之前的事情了。

鵷雏扑棱棱地扇动翅膀,一下就打散了萦绕在两人周围暧昧的空气。

小鵷雏费力的飞着,最后落在花容的头上。

刚刚被时暮揉的有些凌乱的头发看起来特别适合作窝呢!

样貌冷然的青年,头上卧着一只嫩黄色的小鸟,这种反差真是说不出的滑稽。

时暮一下子就笑得肩膀乱颤,空着的手把花容头上胆大包天的小家伙拎下来放在自己肩上,又动手把花容的头发理顺,笑着说道:“这可真的不关我的事哦,是这家伙不听话,要是不爽的话,尽管教训它吧。”

被拉出来顶罪的小鵷雏不明情况,还对着花容一点点被理顺的长发叫了两声,似乎留恋的不行。

时暮笑得更是灿烂。

看着时暮这样笑着,花容就是真有怒火也发不出来了。

花容拿两根手指弹了小鵷雏的脑袋,小鵷雏一下就从时暮的肩膀上到飞出去,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又灰溜溜的悄悄飞回来,攀上时暮另一边的肩膀。

花容没再在意鵷雏,又在时暮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时暮眨眨眼,捂住额头说:“怎么连我也……”

“我可没忘记是谁揉了我的头发。”

时暮恶劣地笑了,说:“谁让你一脸不给安慰就要哭了的表情,我可是好心好意哦。”

虽然夸大了事实,不过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花容没有反驳,只是说:“就算是这样没错,惩罚还是惩罚,你可不能欺负小孩。”

时暮看一眼在自己右肩上刚被花容“欺负”了的小鵷雏,撇撇嘴,轻声说:“也不知道是谁在欺负人……”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明明最初还不苟言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坏了呢。

时暮不知道,花容确实在改变,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他自己。

这一点,无可置疑。

因为时暮住进了花容心里,花容自然会一直用眼神追随着这个人,用心绪一点点描摹这个人,就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将之揉碎了细细品味,比之琼浆玉露也不知胜出多少。

自然而然,连骨血中都浸满了对方的味道。

那是时暮的狡黠和桀骜。

时暮也不会意识到,真正的仙人不会和凡人如此相谈甚欢。只是沾染了花容的味道的他,有了凡人的情感。

情之一字,着实奇妙。若春雨绵绵,随风入夜,润物无声。

时暮虽不懂,但不自禁地思来想去,总能摸到一点真相的尾巴。

毕竟许是因为心神相牵,不管做什么都能想到对方身上呢。

“嗨,”时暮叹一口气,打断自己又迫不及待要飞到花容身上地思绪,说:“这么一来我可没有兴致玩下去了,那么——开始办正事好了。”

时暮抬起手,空气里的灵气一点点汇聚起来在手心里转着圈,时暮已经迫不及待要毁了这地方了。

“等一下,不用这么麻烦。”

花容拦住时暮,时暮手一捏,灵气就又散开到空气里。

“你要怎么办?”

“有人跟着我吧?”花容突然换了话题。

“有是有……”时暮沉吟,突然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除了秦瑾的,把剩下的人都放进来吧,让他们以为这里是我的地盘,”花容看向时暮,“做得到吧。”

“小意思。”

时暮手指在空中画了几个圈,像是在引导什么。

花容只看到顺着时暮划过的痕迹,空气中出现淡金色的痕迹,很快又消失不见。

远处隐隐传来骚动的声音,时暮勾唇笑了:“现在就好了。”

地下赌场只有一层,虽说大,但也禁不住一下涌进来这么多杀手,嘈杂的声音很快就蔓延到两人所在的位置。

沉迷于血腥游戏中的赌客置若罔闻,只有身为罪魁祸首的两人还清醒着。

花容揽住时暮的腰,向后跃起,倒飞到房梁上。

时暮晃晃腿,顺便隐去了两人的身形。

这样行事就更方便了。

最先感受到杀气的是斗鸡,戒备的打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不堪其扰的赌客皱眉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涌入房间的杀手。

下一秒,人头落地。

压倒性的力量让这群平常只会走鸡逗狗的赌客只能四散奔逃。惊慌失措之下,没有人发现杀手身上诡异的木然,以及瞳孔深处明与暗的挣扎。

那是时暮的催眠。

四周满是尖叫和斗鸡受惊后扇动翅膀的声音,时暮不堪其扰,拉住同样有些受惊的鵷雏按到自己肩上,索性直接在周围舍下了一道隔音结界。

四周一下就清净了。

花容冷眼看房间里的情景,时暮只是看似心不在焉的把鵷雏拿到手心里揉搓着。

花容突然问道:“不会不忍心吗?”

指的是什么,时暮自然心领神会。

时暮抬眼看了房间两眼,又摇摇头,继续揉搓着鵷雏,说道:“我在你想象中是个蠢货吗?”

这话说的有够直接,花容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时暮看看花容呆愣愣的表情,倒是突然笑了,说:“不知道是我身上那一点让你觉得我会不忍心,”时暮眨眨眼,“是因为我当初没有杀你吗?还是因为屏蔽了那个人的痛觉?”

或许两者都有吧。

毕竟时暮看起来单纯到恨不得让人一眼就看到底。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想呢。”时暮一眼就看穿了花容的想法,意味不明的说了这句话。

花容眼睛动了动。

是吗,只有我的意思是……

“你别忘了我可是仙人呢,”时暮没有解释下去的意思,继续说道,“凡人在我面前……怎么说呢……像是罐子一样,旁人看不透,可是我自然能看穿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山泉恶水,是清是浊,只消一眼就能分辨。”

所以常言道仙人殊途,不无道理。

凡人总有欲望,怨憎痴嗔俱埋在心里,而看穿了他们丑恶面目的仙人,又怎会靠近呢?

时暮晃晃腿:“之前那人虽不算什么好人,但也属于凡人里的正常范畴。而这里……污浊的气息恨不得把空气都染黑。”

“我是仙人,可不是圣人,”时暮嘲讽的笑笑,“这么做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再者说,若真是意志坚定者,那种程度的催眠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而现在的情况,又何尝不是这些人心中有鬼的表现。”

听时暮这样说,花容也便释然了。

都说善恶有报,不说相信与否,那些作恶之人怎能想到,天道轮回就在身边,眼里正映着清清浊浊。

他们应该庆幸,此刻看到他们的,是时暮。

“所以,”时暮揉揉花容的头发,说道,“你要这样想的话,才是单纯。”

花容无奈的笑笑:“被你说单纯可真是让人无法信服。”

“啧,你可不要小看仙人了。”

“我没有小看仙人,只是你,”花容突然认真起来,盯着时暮的眼睛,“能单纯下去才是件好事,至少在我面前,放松点吧。”

时暮耸耸肩,说:“那可真是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