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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41)

作者: 黑麦 阅读记录

不少赌客都在窃喜,就看着这架势,肯定是哪个钱没地方花的冤大头又要来散财了。

只是赌过几轮之后,不只赌客,就连庄家额头上都冒出一层汗——这人也太神了!

刚开始几轮还好,虽说不管大小,这人次次都中了,但是那几张银票说实在的还算不了什么。可架不住这人赢了几次之后,把所有赢到的银票元宝带着碎银子都重新推回赌桌上,继续次次压得准,这下就不是小数目了!

中途有几个机灵的,看情况不对,就开始不着痕迹的跟着时暮下注,转个满盆满钵,这会儿还笑得见牙不见眼呢。

偏有几个不信邪的,愣是要跟时暮作对,还跟庄家一样,正在心里默默算计着这次赔了多少。

只是这些人越算脸越白,愣是在地底下捂出一身冷汗,也觉得不管怎么算都是亏大了!

几个人苦着脸悄悄抬头瞥一眼时暮,不出意外的就看到了时暮身后的花容——瞧这通身的气势,看起来比前边这人还要强势几分!

这下可真完了!

这些人情绪表现的太明显,时暮就是不读心也能统统看出来。于是花容就平白无故接收到了时暮的瞪视。

这一瞥来得不明不白,但是花容却看明白了。

无奈的笑笑。

花容想,时暮是仙人,冥冥之中自有天道相护,不过是运气好些,实在算不得什么,更不是他们这些凡人比得上的……

“那是他们眼拙。”

花容凑到时暮耳边说道。热气洒在时暮的耳边,把时暮耳朵烧的通红。

时暮哼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花容勾唇笑笑,虽然可以给时暮传音,但这个方法确实是最有用的,至于他到底说的什么,就都无关紧要了。

只是时暮大概还没有意识到。

至于赌桌上的其他人,可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想些什么,只看着他们两个交换个眼神,后边那人在另一个人耳边说了什么之后,竟然笑了起来。

这笑容可不算是高兴的笑,反倒像是在算计什么。

赌桌上是最怕算计了。

且不说花容这一笑到底真正意义何在,却是吓得赌桌上的人都开始跟着时暮下注。

不管时暮下什么注,也不管时暮的动作有多么漫不经心,另一边总是空空如也,恨不得一块碎银子都不留。

赌客们是赚到了不错,可庄家就要赔钱了。

庄家倒是想要使些手段,可不知怎么着就是没用,简直跟老天爷都护着这人一样。

只怕人家还是技高一筹,意识到这一点的庄家是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了。

但这就玩不下去了。

那庄家想都不敢想主公要是知道这种事情会有什么反应,恨他技艺不精还是其次,就怕人家一个心情不好……自己的脑袋就不保了。

那位可是爱财的要命!

就在庄家满头大汗地想要叫守卫时,时暮却不干了。

时暮敲敲桌子,摆足了一个纨绔子的架势,说道:“你们这又是玩什么呢!这儿可是赌场,可不是跟你家崽子玩游戏!”

这话说的,赌客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咱也知道这是赌场,可架不住您老人家不把赌场当回事,大把大把的银票往外扔都不带眨眼的。

更稀奇的是每次都押对了!这下不跟您下注不就是傻嘛!

就别提您身后那位了,只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只求老天开开眼,别让您这摇钱树给跑了。

可是不如意事常八丨九。

正如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就是再怎么求神拜佛,老天爷也不会站在他们那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真的是想更满一章

然后被逼着睡觉

所以……

我错了【泪目

第33章 金笼

那些赌客各个都陪着笑,一句话不敢说,生怕惹得这人一个不高兴不玩了,那剩下的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时暮面色不耐,把赌客吓得更是噤若寒蝉,却声音雀跃地对花容传音道:“我刚才好像看到斗鸡的地方了,我们先看看再说正事吧。”

若说那正事是毁了秦瑾的据点,真难为时暮还记得这件事了。

“不急于一时。”

花容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就按时暮这种“看法”——恨不得三两下把庄家的场子都掏空——再多来两次,毁与不毁,对秦瑾来说都无甚差别。

只要别撕破脸,那人无非是打落牙混血吞,挤出一副笑脸意图拉拢,再不济就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找机会操练一番自己养了许久的私兵。

相较而言,前者让人恶心了一点,不过就结果来说,于他们二人亦无甚差别。

反正最初就是要陪时暮,只要他想,再玩大一点又何妨。

花容是依着时暮的意思,可对方却并不十分如意。

时暮听了这话,反而觉得有股气咽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明明是花容的仇,可这人倒总是悠哉悠哉地说“不着急”。反倒让他恨不得直接就把秦瑾之流直接丢到花容眼前,让他赶紧解决了也完了一桩心事。

总归有他在,花容总不会吃亏就是了。

可时暮到底是时暮,仙人号称无所不知,时暮怎么会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是时候未到。

欲速则不达。

秦瑾是不算什么,可他身后有皇宫,还有整个仙宗,可不是江湖上那群杂七杂八的人可以比得上的。

花容能耐得住性子,他还要高兴才是。

时暮不傻,天天和花容形影不离,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花容一个人的时候,抑制不住地会想到一些事情。

只是花容不说,时暮自然不会去问他到底想起了什么。

可向来除了对他,不喜欢情绪外露的少、不,青年脸色苍白,却眉头紧皱,恨得手都发抖,却一次又一次沉下心练功的样子他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花容几次拒绝他插手,他自然看得出他的坚持。

让时暮束手无策的坚持。

那是花容的原则和骄傲,时暮不想也不忍打破,只能悄悄的算计着凡人经脉的强度渡过几丝灵气,稍稍的帮助花容练武。

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有个人在身边,花容总能暂时放下那些事。

多转一转,也能让他喘口气了……

“诶。”时暮长吁一口气。

“嗯?怎么了。”虽然能稍稍体会到时暮的感情波动,花容却也不能理解时暮突如其来的复杂心情。

“不,没什么,”时暮顿了顿,说,“我只是在想我要怎么来一个完美的退场。”

好像是挺符合时暮的性子。

花容没有多想,倒是觉得理解了时暮的意思。

不玩赌大小了,也得留个传说在这场子里。

理解归理解,若是时暮说了,花容也自会照办。

——就像是那时在比武场上让他御风一般。

说是出风头也不像,倒像是闲得无聊了给自己找些事做。

可是到底还是不习惯时暮时不时就会展现出的不同寻常的癖好,所以半天花容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倒是时暮已经有了主意。

赌客只见那公子冷着脸不说话半晌,突然低低的笑出声,那眯起眼睛的样子忒瘆人。

公子抬了头,顿时又变了表情,像是心情很好似的。

不过那咧开的嘴角还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时暮一把甩了手中的银票,口中说道:“不玩了,你们自便。”

米色的纸片洋洋落下,伸展着发出空气震颤的声音。时暮转身,衣袖扫倒桌子上的金银元宝,丁零当啷的落了一地,惊得赌场都安静了许多。

赌客们瞠目结舌不知作何反应,哪知道时暮借着袖子的遮掩勾住花容的手,仍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拉着花容离开。

“他……不会是不要了吧……”

那公子走的洒脱,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