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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38)

作者: 黑麦 阅读记录

石道越变越宽,石壁开始变得精致,台阶也越来越少,路变得平缓下来,像是快要走出通道。

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步伐。

可以看见夜明珠的光亮,掩盖了火把的光芒,是耀眼的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还记不记得秦瑾

楔子里就出现过

第30章 传音

两人走到出口处就被守门人拦住了。

两个夷族的守门人穿着不合体的甲胄,看起来应该是战争中缴获的战利品,锋利的边缘上似乎还可以嗅到沙场上的血雨腥风。

长戟交叉在门前堵住两人的去路,时暮面色不变,手中已经多了两个小巧的木摆件,假装从袖子里掏出来出示给守卫。

上好的紫檀木雕刻成的摆件,木料从平整的底部扭曲旋转上升,形成杯子一样的形状,中间却有着极大的空隙。

没有什么特别的用途,不过是能拿在手里把玩的东西。

守卫点点头,把长戟放在一边,转而给两人带路。

再往前走就是不是石道了,反而是富丽堂皇的回廊,一侧是墙,另一侧是镂空的隔板,嵌在房顶和地板之间。金漆隔板把夜明珠明亮的白光反射成金黄色,充斥在整个赌场内,带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透过隔板,光线明明灭灭,可以隐约看到另一边的情形——赌客围在各个桌上,或站或坐,或志得意满,或失意颓废。

赌妓搔首弄姿,被某个客人看上了,便坐在赌客身上,不时还不着痕迹地对庄家使几个眼色。

庄家会意,赌客便是顷刻间一贫如洗。

诗有云:赌将金带惊寰海,留得耕衣戒子孙。

大抵便是如此。

看时暮变出两个木摆件两个人就顺利进来,花容自然心有疑惑,但此刻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花容就暂且把疑惑压下去,面色如常地跟着守卫走,准备等进去了再说。

这时候花容就听见脑海里响起时暮的声音:“怎么样,进来的还算顺利吧。”

光听这话就能想象到时暮得意挑眉的神情。

只是这方式有些让人难以想象了……

就算知道对方是仙人,花容还是难免惊讶地朝时暮看去。

“嘘,别说话,你在心里想的我都能听到。”

只一眼,花容的注意力便全都从时暮说的话上脱离了。

时暮果然在挑眉。

只见仙人眉梢高高挑起,斜飞入鬓,明明是个得意的表情,却分明又带着说不出的自信与艳丽。

真是勾人的紧……

“你、你说什么?!”

时暮眼睛都瞪大了,全然失了刚才那份自信。

果然是猫一般的人,一个不顺心整个人都会炸起来,龇牙咧嘴地自以为像老虎一样唬人,却不知在旁人看来还是一只软软的猫儿。

不过就算是再色厉内荏,这句话还是有用的,平地惊雷一般,震地花容一下回过神来。

花容这才想起来,时暮刚说自己想的他都能听见。

“我说你,真是勾人的紧。”

花容特地放慢语速说得更清楚。既然已经听到了,他也不在意重复一遍,只怕时暮会后悔下意识地问出来吧。

之前是谁来着?觉得少年连情话都说的隐晦?

时暮现在才发现,做人还是含蓄一点好,脸皮不能太厚,这么露骨……真是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他就不该说那句话!

时暮脸红红的,决定不再理会花容。

花容只是笑笑,毕竟他早都料到时暮会是这样的反应。

守卫自然不会说话,时暮脸皮薄还在害羞,花容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连脑袋里都没有声音。一时间,只觉得空气都安静下来。

只是这样的安静在赌场里显得有些反常,何况隔板的另一面正沸反盈天。

仔细一看,镂空的隔板有两层,中间还夹了一层透明的板子,虽然不厚,但是竟然把声音完全隔绝在另一边。

不知用了多少金刚石在上边,竟然只是被用作隔板,更别说顶上数个坠着水晶的吊灯了,这秦瑾还真是大手笔!

但是仔细想想,估计这对秦瑾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毕竟自古以来赌场和妓院都是公认的最为鱼龙混杂的地界,自然消息灵通又来钱快。

不过在酆都开妓院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所以秦瑾也就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赌场,虽然要比妓院难管一些,但好在不算太引人注目。

至于管理,看看周围阴阳怪气的“男人”们也就知道了,这对秦瑾来说不过是多遣过来几个人罢了。

……

“啧,又来了。”

花容看到隔板对面的赌客这么对身边人“说”,面上似乎还带着些怜悯。

这怜悯竟然是针对他们。

“时暮,看那边。”花容在脑海中提醒时暮。

花容的语气太过严肃,时暮一下就把刚刚的想法忘掉,下意识地就按着花容的话做,把目光投向隔板的另一边。

二人走着走着突然开始看旁边的隔板,这种行为自然引起了守卫的注意,不过守卫也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还以为二人没见过世面,连个隔板都觉得新奇,反正料他们也听不到对面的声音,就随他们去了。

只是这守卫还是失算了。

就算听不到声音,花容还是可以读唇语,天天逃命的人最能练出这种本领了。

敌在明我在暗,总要知己知彼才好。

借着这种优势,花容一下就能看出那两个赌客在说什么。

“天天都有这样的人,早该习惯了不是。”

另一人这样回道。

“可不是,这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不管是什么目的。来错地方的,都没什么好下场。”赌客摇头说道。

另一个人拍他一下说:“别看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咱继续!”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输到裤子都不剩了可没地方给你哭!”

……

那两人吧注意力拉回赌桌,花容皱紧了眉头。

时暮是拿出了信物的,两个守卫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现在那个赌客却说他们来错了地方……

“时暮,那两个木摆件是从哪里来的?”花容问道。

“我看之前进来的人拿着的,绝对是一模一样的……”时暮显然也注意到那两个人的对话,现在也有些不确定。

“嗯……”花容沉吟一下,却说:“应该不是信物的问题,你拿着那两个摆件,守卫不过只看了一眼,就算是真的不太一样,匆匆一瞥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花容又看向隔板另一边,“再者说……”

时暮顺着花容的眼神看过去,刚才那两个人已经兴冲冲地开始首筹码了,显然是大赚了一笔,也没有把花容和时暮放在心上。

“就算守卫看出不一样来,那两个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两人同时想到。

“那是怎么回事啊……”时暮也皱起眉头,差点想直接把隔板打破,也不用管守卫到底要把他俩带到哪里,总归是进了赌场就是了。

时暮就算不说,花容也能看出来他的想法。

花容握住时暮的手,让他稍安勿躁,自己反而扭头向来路看去。

因为走的是直线,现在还能看到石道乌漆麻黑的入口,伴着几乎看不到的灯火,像是巨兽张开的大口。

“你还能看到之前的那个人吗?”花容问。

“当然可以,让我找找。”时暮说着,又闭上眼睛,只是这次有外人在,时暮也没有站在原地,反而任由花容牵着,慢慢往前走。

时暮闭着眼,却每一脚都踏的很实,毫不担心会磕到绊到。

左不过有花容牵着他走在前面。

潜意识里,时暮是这样想的。

这次时暮身上没有再发出光,不知是因为这次找起来比较容易,还是被时暮特地隐藏起来了。总之,在外人看来,时暮就像是单纯在闭着眼睛走路一样——虽然不合常理,但到底还是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