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燕子声声里(21)
“叶修的青梅竹马小姑娘。”苏沐秋翻着白眼跟苏沐橙说，“他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苏沐橙更加好奇了。
她缠着苏沐秋同她讲刚刚听来的通话内容。
“叶修，你从来没有登录过你以前的企鹅号吗？”苏沐橙这么问叶修。
“什么？”叶修反问。
“如果那个小姐姐一直守着你以前那个企鹅等你回复的话，一直等不到是不是就特别难过？”苏沐橙说。
苏沐秋抢先一步吃完自己的泡面，站起身来，揉了一把苏沐橙的脑袋，“你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苏沐橙冲苏沐秋扮了个鬼脸。
“电视剧里看来的啊！”苏沐橙理直气壮。
叶修愣了一下，然后他继续吃泡面。结果又一边登陆以前的那个账号。
果然是99+的消息。
果然有无数叶秋那个笨蛋弟弟发过来的“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果然有无数陆敛萝的消息。
脸子：叶修我们开学了。老师今天只看见叶秋一个人惊讶的不得了。你在哪里啊。
……
脸子：叶修，今天学那个对数函数简直要被搞死了，我觉得你应该也不会。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就把数学留给我一个人。
……
脸子：今天有个小姑娘跟叶秋表白了。可怕，你还在的话是不是也会跟你表白？
……
脸子：我看见荣耀今天开服诶！可是半夜12点，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
脸子：叶修你是不是一叶之秋啊，求抱大腿求带飞啊
…………
脸子：叶修你是不是不回来了啊
脸子：叶修你看不见我发的东西吧
脸子：叶修我好想你啊
脸子：反正你看不见
最后一条消息是一年以前发的。叶修耐心地把99+的消息看完，一路滑下来。他关掉聊天的小窗，站起身去吧泡面倒掉。
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脸子一接起电话就要哭。
心里好像还有点痛。
我真混账啊。
叶修想。
13.
叶修说过的，我就信他。
所以我极其耐心地等待着。
从五月一直等到八月。
等过了大半个暑假。
那天以后那个电话再也没有响起来过。我有的时候翻翻通话记录，会忍不住怀疑自己，那天所听到的，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一叶之秋：脸子
沉吟至今：嗯？
一叶之秋：你能帮我把叶秋的身份证偷出来吗？我后天到B市
沉吟至今：你要叶秋身份证干什么
沉吟至今：等等
沉吟至今：哦，我知道了
一叶之秋：谢谢你了啊脸子
沉吟至今：不谢，你想好拿什么东西来跟我换就行
一叶之秋：……
叶修。胆敢叫我等那么久，你还是想好拿什么来补偿再说吧。
14.
我磨了叶修足足三天他才把他订的班次发给我。他是坐动车来的B市，他原先是不肯告诉我他的班次时间的，用他的话说就是我没必要特地跑去接他。
怎么就没必要了。叶修我给你讲，你敢一跑跑个两三年，你就要做好回来被我怼死的准备。我还偏偏就要第一时间看见你。
但我还是很厚道地并没有告诉叶家人关于叶修回B市的事情。要是我跟叶家的说了，叶修大概能恨死我。
好吧，他应该不会恨我这么严重，但起码是不会喜欢我了。
我虽然想让叶修留在B市，但也不能这么玩儿啊。
我特地跑到了车站去。车站空调的温度调的很低，还好我早有先见之明带着毛织的小外套，披着站在那里等着载着叶修的车进站。
叶修没说他到了会给我打电话，我就只好死死盯住。万一叶修到了没看见我，我没看见他，然后就这么，嗯，神奇的错过了，多尴尬。
我提早一个小时到的车站，很无聊，空下的时间就是静静地盯着地砖，想见到叶修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到底是应该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抱住他呢还是矜持地站在原地呼他一巴掌。
然后所有的幻想止步于我看见苏沐橙的那一刻。
我确实是看见叶修了，也看见了拽着他袖子的那个极其好看的小姑娘——的确是个小姑娘，顶多十四五岁的模样。他俩并肩从车门出来，我看得见，叶修细心地抬起胳膊，虚虚地挡在小姑娘的身前，替她隔开那些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很有意思，我看见这一幕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伤心不是愤怒，也不是心痛，而是戏谑地想，啊，叶修这个禽兽，这么小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啊。
叶修看见了我，他冲我小幅度地挥了一下手，嘴张合了一下，似乎是说了些什么，我却听不清。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除了吃惊，更多的是难堪。
是啊，难堪。
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的那种难堪，而且你前不久还信誓旦旦地说那个人会一辈子宠着你的。
好吧，我想。我向我以前鄙视过的所有恶毒女配道歉。我冤枉她们了，如果是我站在她们的角度，我不会做得更好。我想。
叶修领着那个小姑娘走过来，他对我说，“脸子，怎么样，看见哥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开心你妹啊，激动你妹啊。我强行忍住自己翻白眼和砸水瓶的冲动。我能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呼你一巴掌，让Ｂ市人民见证一场荡气回肠的狗血三角言情剧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我昂了脑袋。“哦。”我说。
我得控制住自己，跟一个小姑娘发什么脾气呢？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我还是忍不住多往那个小姑娘身上流连了几眼。小姑娘像是有些怯怯的，往叶修身后躲了躲，一副全心全意信赖的模样。
哦，似乎我的脑仁开始疼起来了。
叶修却似乎是丝毫没看出来我隐藏着的满腔怒意和怨气。他不怕死地把那个小姑娘拉到我面前，极其温柔地揉了揉那个小姑娘的脑袋，同我说，“脸子，她是我朋友的妹妹。”
“那你朋友呢？”我立刻问他。问出口了才隐隐觉得我的语气很不好，听起来刻薄，尖锐，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个小姑娘一眼，没什么表情变化。
叶修垂下眼眸，语气很平静，“死了。”他的语气很疏松平常，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想是他从前同我一起商量逃课时的语气一样。
我却惊到了，下意识地再看那个小姑娘一眼，她只是悄悄地红了一圈眼眶。
“刚刚过掉三七。他们从小是孤儿。”叶修补充。
我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我眼前这个小姑娘扎头发用的是一根细细的白色发带，左臂上别了一片儿白——她穿了一身黑裙，黑上的白色明明是很显眼的，我刚才去偏偏没看见，只顾着怨怼。
我突然有点讨厌自己。
“不，不好意思。”我喃喃着说。叶修摇了摇头，他突然伸手轻轻地覆了一下我的脑袋。
“你叫什么名字？”我弯了一些腰，俯身问眼前的那个小姑娘。她还是有些怯怯的样子，她张了张嘴，悄悄抬眼望了眼叶修，然后对我说，“苏沐橙。”
苏沐橙。
我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冷不冷？”我把那件毛织的外套披到了苏沐橙的肩膀上，她想躲，但是叶修却扶住她的肩膀。“没事的。姐姐喜欢你。”我听见他对苏沐橙说。
苏沐橙又抬头看我，她的眼睛那么好看。
后来叶修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那里，手环住我的腰，像是叹气一般说，“我就知道你那么善良。总是心软，对吧。”
“不，不是的。”我后来敲他的脑袋，“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沐橙的时候，我所想到的所有恶毒的想法。”
但幸好，那些恶毒的想法死在我的毛织外套里。我很喜欢沐橙，因为她很好看很乖，也因为我意识到，不管怎么样，叶修都会是那个代替她的哥哥陪伴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