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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南宫认】天炫流志(39)

作者: 千秋 阅读记录

然后,睁着血红双眼的人,清醒了。看着身下嘴角流红的少府,一时无言。

已经是末路了吧……南宫神翳此时的思绪却是异常的清醒,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内一处异动,虽然身体已然渐渐的崩溃,但是神志却依然冷静的告诉自己:他几乎无法控制体内的毒性和狂躁的情绪,之前被愚昧的感情躭误了太多的时间,他绝不能再浪费剩余的时间!

天之界限的地牢里,随着南宫教主病发的次数增加,因试药而死亡的人数也在逐级递升。

最终诡异的哭嚎隐隐的响彻了整个翳流的天空,虽然认萍生明白那些人死去的无声无息,但是他的耳中却总是听到那些凄惨的悲鸣。

那个对自己纵容着,微笑着的人在犯罪……不停地累加,累加……认萍生目睹着这一切,他无能为力,心中的苦涩,难以言喻。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冤魂,也为南宫。

偏偏在这时,中原送来了忠烈王府有意和谈的约请,认萍生的眼前,才仿佛看到了一线光明。

「教主。」少了醒恶者的参与,寰宇奇藏的主张便少了一个很大的障碍,「和谈之所设于中原腹地,笏政的用意,值得推敲。」

「瓮中捉鼈吗……」南宫端坐于主座之上,低低地呢喃了一句,然而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瞭然于心般。

「此途凶险,若教主亲去,笏政设下圈套,让翳流群龙无首,再以此要挟,则要逆转干坤难以。」毫不胆怯地预算最快情况,南宫欣赏的就是这份实话实说的勇气。

「现在中原正值深秋转东之际。」话题忽地一转,「本座近日身体不适,恐怕受不了中原地带的干燥寒冷。」

堂下衆人面面相覰,功力高深的教主竟会害怕起天气来?

于是,即便连寰宇奇藏,也不知该怎样接过话题。末了,南宫教主再问:「谁愿替本座前去中原和谈?」问出此话的时候,竟看也不看认萍生。

无人应答。

南宫点点头,从座上站起,当衆宣佈:「本座身体欠安,和谈之事,压后再议。」

压后再议,代表不愿再谈,眼看仅余的希望转眼烟消云散,认萍生上前一步,出口道:「教主请慢。」

衆人皆看向认首座,唯独南宫教主虽然停步,但却维持着负手背向而立的姿势,没有转过身来。

故意的忽视吗……认萍生装作看不到不在意,抓紧时机挽回希望:「据认某所知,笏政虽是狡猾如狐狸,但舆翳流和谈之事人尽皆知,若因此对教主不利,那他之前爲翳流正名之事,岂非可笑?忠烈王之名如何挂得住?」

「哦?」身形不动,南宫提高了声调,「那麽首座认爲如何做才是最好?」

「以教主之功,又怎会惧怕区区寒冷……」

「认萍生!」不等说完,便被一声怒喝打断说话,只见南宫回头转身,双眼如电,直直看向认萍生,眼神中,夹杂着狂怒、不满、痛苦……仿佛穿透了他的胸腔,打在坚硬外表下柔软的心上。认萍生错谔地迎着这缕目光,半晌无言。

许久,尖锐的目光消失了,南宫缓了语气:「本座久居西苗,怕是无法适应中原气候。」

这……是转机出现的曙光?或者,该把握机会?

「若和谈成功,中原舆翳流的地位,便可重新考量。」

「可惜。」出乎认萍生的意料,南宫再次的语句,寒冷阴森,而且,不可置喙,「本座要的是,对中原的绝对拥有。」说罢,袖袍一挥,离开了大殿。

曙光稍瞬即逝,认萍生怔在原地,挫败的痛苦油然而生,然后心底的另一丝纠痛,却被忽视了……

他,似乎犯了个大错……老虎即使再温顺,也不可能变成猫儿;染了毒的大地,即使开出再美艳的花,那些花也是有毒的。

是否只有自己,才会那麽傻地去相信,漠视人命的翳流教主,也会有回头是岸的一天?

阴冷的风吹过种满黑鸢尾的山头,卷起渗入骨髓的迷醉香气,妖娆绢丽的黑色花朵,连成一片,接连着昏暗无月的黑色天际,织就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把挣扎求生的人们通通罩在网底,不留半分生路。

密不透风的乌云,如同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不见一丝光明。

一切都……迟了,归降翳流,如今看来,是多麽可笑的幻想!

俯身摘下一朵黑鸢尾,脆弱的花瓣,经不起用力一捏,然而正是这份柔软里蕴藏的毒,顷刻之间变能把灵魂都侵蚀。然而……自己却居然幻想,只要把这份毒洗净,它便不会再害人,只留下单纯的美丽。

『本座以前尝过相思子,是甜的……如今再尝,却很苦。』

然后,南宫把苦苦的相思子,加入了炼制无尽的配方之中,而认萍生所制的神醉梦迷,却少了这一味。因爲,连最珍惜的记忆都可以做爲代价的疯狂,何需相思?

所以,神醉梦迷不是治愈南宫的药,而是摧毁认萍生的毒。只需一颗,神醉……梦迷……

握着神醉梦迷和黑鸢尾的手颤抖着,颤抖着……在急促的唿吸缓缓平和下来之后,终于停止了颤抖,然后,平静得,让人心惊。

毒物,解不了,那就连根拔起。

没有借口,也无需借口,那原本就是身爲药师的职责。

「南宫,连你自己都没把握吗?」

当罪恶深渊再次迎来熟悉的那道黑色身影时,连只是粗懂医术的醒恶者,也看出了南宫教主的虚弱。

「也许,我这次真要败了。」

笑着回应好友,苍白的容顔下,波澜不惊的神色,没有人会相信,他现在正在说着自己已走上末路。

「败在自己所炼的药手上?南宫,我觉得我在听笑话。」

心底颤慄地相信着挚友所说的话,表面上仍装出一副只是在听不好笑的笑话的神情,醒恶者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眼南宫,继续挖苦,「无尽?这名字可取得真好,无尽折磨,无尽失败。」

「你要笑便笑,否则机会不多了。」

南宫不多答理,擡头在罪恶深渊里四处观看:「这地方,几百年都不曾改变了。」

都什麽时候了,故意说这些话来让人伤感麽?醒恶者有些受不了,明智地打断了他的话:「说吧,这次你又要来让我帮什麽?」

「在我死之后,翳流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停,打住!」

醒恶者并非第一次对他的好友生气,但真真正正发了怒的,这是第一次,「胡说八道,你的翳流我不要,你自己好好照顾着。」

「恶者……」南宫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几百年前,他跟他说,他要创一个流派,以毒疗世,求好友醒恶者帮他时的一般,「连你,也要拒绝我?」

「哼。」醒恶者冷然反问,「你的宝贝首座认萍生呢?」

「他没有这个机会。」答得倒也干脆。

醒恶者好奇了,然而南宫却不愿再谈下去,转了话题:「四阁圣者不日就要前往茧之道闭关。」

「在此关头?!」

翳流拒绝了中原和谈的善意,中原各方已对翳流此举衆说纷纭,说不定更会因此行动,如今南宫的身体已不复以往,四阁在此时闭关,岂不是更把自己逼上绝路?

「他们在意的,只是『翳流教主』一人。」答得清风明月,仿若事不关己。

「太公钓鱼,愿者上鈎。」醒恶者眼神不善地盯着似乎准备舍身成仁的南宫大教主,「你要当鱼鈎上的饵?」

「本座这个饵,难道不够香?」调侃着把话顶回去。即使到了如此地步,仍有心情说笑,醒恶者忽然觉得,他似乎小看了眼前这个人。

「你的打算?」叹了口气,醒恶者终是不想跟他再打趣下去,似乎他再多说一句话,就少了一句话的说话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