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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南宫认】天炫流志(37)

作者: 千秋 阅读记录

「那麽你就会随他而去是吧?!」这句话,几乎是以咆哮般状态说出。南宫的失态,使得朱痕和认萍生同时错谔地看向他。

看来,他误会了……可是抿抿唇,认萍生没反驳,也许,这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

认萍生的默认,南宫忽的觉得,一切都是那麽的可笑,即使真的杀了他们,又如何,又如何?事情已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他爱的,不是自己……到了这里,还有什麽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

南宫觉得头很昏,体内翻涌的狂毒,让他的眼前泛起雪花,唯一支持他不倒下的意念,就是——立刻杀了这三人,杀了朱痕,杀了阿九,再杀了认萍生,然后一了百了……

凝聚极致内力的掌,几番冲动,却终是没打在三人的身上。

一切都……不重要了……既然是你爱的,那……我放过他……

想通舆放弃,不过一线之隔。就在那一瞬,南宫忽然平静了,心不痛了,身也不抖了,毫无温度的留下一句:「既然,你无法选择,那麽,本座来替你决定。认萍生,晚上来吾的房间。」然后,衣袖一摆,不再理任何人,转身离开翳流大殿。

「……」

不会看不出,南宫对认萍生怀着何种情意,所以这个要求,更让人万分担心。朱痕正要劝他不要答应,却见认萍生对他微微一笑:「哎呀呀,认某就那麽不值得信任?」

那一瞬,朱痕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人,不是认萍生,而是慕少艾。那一直教人担心,又不得不去放心的慕少艾……朱痕知道这次又无法阻止他了。

阿九身上的毒只是因爲误食了山上的毒草,并不是无药可救,棘手的却是那天生的半心之症,随时都有性命之危。寻常方法只能抑止病症,并不能彻底治愈,唯有……

越是接近南宫的寝室,认萍生越是生出胆怯的情绪,方才在朱痕面前强装的自信,在此时被一层一层剥去,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去面对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人。

当然明白朱痕担心的是什麽,可是若站在利益交换的角度来说,以『认萍生』一人,换得两人的週全,怎麽算他也不吃亏……

但是……停下脚步,漠然得看着乌黑的天幕……犹记得那夜,南宫病发后抱着他在山上共眠的那夜,也是这样乌黑而纯净的夜空……

可是到了现在,夜空,布满了乌云……

孤单的长廊,一个人,走到了尽头。

手掌放在门上,只需轻轻一推……然而,他却提不起推门的气力,只愿时间就此停下,不再流动……世上最可笑的,不是愚人,而是自欺欺人的人。时间终是不可逆转地向前流动着……

门,自己开了。

认萍生错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愣了——南宫,并不在房内。

迟疑地跨进房中,偌大静谧的空间中,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南宫约他前来,却不见人影……认萍生忽而苦笑。

相见,不如不见……

默然走在叠得整齐的床铺,陌生又熟悉,一如此处的主人。宽大的床铺上,放了一样并不属于床榻的物件——咳羊茎。

南宫,你果然,是了解的……

拿起那株用了一个狄府的人命才从笏君卿手上换来的稀世珍宝,往日旧事纷蹋而至,毫不犹豫占满了他整个回忆,缠绕不绝地在他心中勾画出那道浓得化不开的墨黑。

『在不懂如何运用的人手里,他也只是一株无甚稀奇的草,算不得珍宝。』

昔日自信的笑容在心中重现,带起认萍生唇边一抹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微笑。然而,仅在下一刻……

『既然,你无法选择,那麽,本座来替你决定。』

突然间明白了南宫话中的意思,认萍生心中一惊,转身快步离开了南宫的房间。

「你说,南宫要杀我?」

背着依旧昏迷的阿九,紧跟着小心翼翼择路而走的认萍生,朱痕忍不住低声发问。

认萍生点点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然后又警惕地看向四週。

南宫误会他和朱痕之间存着非友谊的关系,这是无庸置疑的,而以认萍生对他了解,绝不可能如此大方又简单地放过两人,二者选一,是他亲口答应,南宫绝不会食言,而给出咳羊茎的用意,很明显是要救阿九而杀朱痕。

所以,唯今之计,只能先以『首座』的身份将两人从牢中带出,逃离翳流,接下来的事……也只能见机而行,但至少,能保住他们两人的性命。

翳流守卫堪称滴水不漏,即便是聪明善辩的认萍生,凭着仅次于教主的『翳流首座』地位,也沿途碰了不少钉子,差点就要捅出蔴烦,却偏偏总在最后一刻,神奇地得以通行。于是,经歷了大半夜惊险的蒙混,认萍生终是成功地让朱痕和阿九逃出了翳流地界。

「教主。」

姬小双走至独自一人坐在亭下对月饮酒的南宫面前,行了一礼,「朱痕和阿九已被认首座带离翳流。」

南宫不动,良久,才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在那个时刻一直紧紧握着的锦囊,只觉得仿佛是握住了一团沙子,本以为已经窝在掌中的东西,难不管付出了多少,也不能改变它流逝的命运吗……

“认萍生……”他低喃起来,语气中似乎是有着万种说不尽的柔情,却又在下一刻几乎是咬牙道:“认萍生!”

第二十七章 卷二十七

出现在法庭上的南宫神翳,带着明显的憔悴。

他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地方,以被告的身份。漠然的眼光看了四週,看到厅上的法官、陪审团以及律师,还有不少前来听证的人,包括了控告他谋杀的死者家属们。

那些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陆局长就坐在第一排,看着他的眼神是急切的,明白他的关心,南宫神翳只能朝他笑了笑。

然后,他瞥见了陆局长身边的姬小双,虽然神情也是紧张的,但跟其他比较起来,他明显多了一份信心。交往时间最短的同事,就是他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姬小双却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更相信他。

甚至,更胜于那个舆他相伴的人。光这样想,就觉得有点讽刺。

正当南宫神翳胡思乱想的时候,开庭了。

代表原告一方的律师声色兼备地开始了他的演讲,从越龙岭的发掘,到参与人员一个个地神秘死去,把南宫神翳再一次带回那段曾经让他极端无助舆恐惧的日子,熟悉的名字顺着空气鼓动耳膜,弹起内心记忆中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鲜活的,生动的,和死亡的。

心口一阵发痛,这个审判过程,真是残酷。

除了南宫神翳,其余有份参与发掘的考古人员都已死亡,因而不可能传召证人上庭做供。于是,法官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原告律师呈上的物证,不时对他点点头。

看着这一幕,南宫神翳突然想笑了。

好像事情其实并不复杂,不过就是出了人命案,上层追究下来,下层不好交代,加上有苦主出来讨一个说法,于是无论如何都要找个替罪羊来。但是人都死光了,于是连选择都省了下来,直接把罪名往唯一的幸存者身上扣。

当然,他也是有辩驳权的,只要他能提出对自己有力的证据。只可惜,南宫神翳是一个考古工作者,全身心都放在了对古代历史的研究中,比起功成名就,他更希望能籍由自己的手解开埋藏在泥土下的一个个迷团。他珍惜生命,只因为明白今天的作为就是明天的历史,稍不小心,就会沦为历史巨轮下渺小的尘埃,所以要一步一步丈量出自己的路,更明白生命的脆弱,即使掩埋了千百年,依旧深刻。

然而,这是现代文明社会,法老王的诅咒虽然人人都在心底里惧怕着,但在科学的外表下,是不被允许存在的怪力乱神,所以,世界上本没有什麽诅咒,之所以会出了人命,那必定是因爲有人行了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