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霹雳同人)【南宫认】天炫流志(10)

作者: 千秋 阅读记录

句末拖长的尾音,带着节拍的韵味,让南宫神翳忍不住轻笑起来。

合上书本,又再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慕少艾一边走向柜台一边说:「你精神不太好,我们去喝杯咖啡?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很不错。」

慕少艾的好意却刚好跟南宫神翳对不上波频,他望着慕少艾手中厚厚的一叠书,笑道:「女生到了超市爱疯狂抢购我听得多了,没想到慕少艾你到了书店,也有疯狂抢购的嗜好。」

慕少艾闻言,略略一愣,随后干笑几声:「咳咳,是呀,所以身边没个帮忙提东西的人是不行的。」说罢,把手上沈甸甸的书全塞到南宫神翳怀里。

「喂……」手中的重量骤增,被嫁祸的人不满了,「你也太会把握机会了吧?」

「哎呀呀……」带着得逞的计算笑容,慕少艾依旧得理不饶人,「你刚说少艾我跟姑娘家一样爱採购,我勉爲其难接受了,所以你不该勉爲其难地也当一回观音兵?虽然算来算去都是少艾我比较吃亏,但其实我也不是一个这麽爱计较的人。」

听着眼前人还特意把『勉爲其难』四字读音加重,南宫神翳突然怀念起工作的时候,那些不会说话的文物,真是特别的可爱……

轻柔的音乐,干净舒适的环境,华而不俗的格调,慕少艾的生活品位舆南宫神翳极其相似,只是因爲平日的工作关系,南宫神翳把这一方面的修养内涵收藏了起来,无人能知。如今,在慕少艾的面前,再度释放。

他是一个极度忠于自己的人,如非必要不会委屈自己,因而他不会像那些爲了装深沈的人一样,明明怕着黑咖啡的苦,依然硬着头皮喝下去,还咂出味来。

他就是喜欢甜的,所以点了一杯忌廉泡沫咖啡,和慕少艾所点的熏衣草茶成了清澈舆混沌的鲜明对比。

「在咖啡店里喝茶,不觉得有点浪费?」呷了一口香浓的咖啡,温醇香甜的气息让南宫神翳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

「咖啡是爲了你准备的,今日我只想喝茶。」掏出烟管正想陶醉一番,忽然想起这家店禁止吸烟,慕少艾又舍不得把烟管收起,只得无奈地用手指在烟管上来回磨擦,画饼充饥解解心瘾。

他的一举一动南宫神翳都看在眼里,有种不忍:「早知道换个地方。」

「无妨,我想喝的茶也在这里喝到了。」慕少艾擡起眼睛,仿佛重新振作般微微笑道,「倒是你,精神看起来很差,拼了命干也要喘口气。」

摇摇头,凌晨时分的梦又重新在记忆中浮现,让南宫神翳的心非常的不舒服。

「只是做了噩梦。」

「哦?」慕少艾的音调略略上扬,简短的一句话,似乎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看着南宫神翳的目光在眼底滙聚了起来。

「我……」欲言又止,南宫神翳不愿回想,但在慕少艾的理解中,却更像是一种逃避和掩饰,因此更不愿放过他。

「怎麽?」

「我梦见了两个人,装束很奇怪,但样子很恐怖!」回想起梦中的自己曾用手把其中一人按住,南宫神翳就忽然觉得手上似乎沾染了很多黏稠恶心的东西,甩不掉洗不清,「他说……他……」

梦魇中回荡的鬼魅声响,催魂索命般盘踞在南宫神翳的心头,利针般一点一点挑起他心中深藏的恐怖,进而煽风点火,撩拨成吞天狂焰,魑魅魍魉,鬼哭神嚎,无法自抑。

发白的指节,紧紧绞住陶瓷弯成的杯耳,浑浊咖啡中映照出狰狞的眼神,由神转鬼,随着摆荡的水波扭曲,幻化成非人非鬼的面容。

『只余枯骨,只余枯骨,哈哈……』

眼前浮影、梦中鬼像、棺中枯骨,渐渐重叠、融合、乱舞,似梦还真,利箭一般穿透神经,勾起无穷痛楚。

「南宫神翳?!」

见对方眼神突变,神色不对,慕少艾连忙取针刺入人中穴,却见他虽是立刻没了森然的眼神,但依然有着痛苦的神色。

头痛欲裂,南宫神翳几乎无法掌控自己的双手,眼前一片雪花,仅凭着残余意识摸索出随身携带的药片,摒气吞下,借着药物强行压制住剧烈的头痛。

总算平静了下来……

背后凉凉的,慕少艾没有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方才的南宫神翳让他害怕,也让他……心痛!

无可名状的心绪,慕少艾缓缓把针收回盒中。

*************************************************************************

长夜孤灯秋帷绝,一枕黄梁梦不醒。

认萍生自极地冰原回来之后,就再没有苏醒过,体内的寒冰之气舆雪蛤之毒交互冲击,虽是经由南宫教主用药控制,但依旧企图冲开经脉的禁制,侵蚀残余生命。

这种症状其实不算绝症,尤其是对南宫教主来说,更应该有方法治疗。但令姬小双困惑不解的是,伟大的教主日日前往探视,却迟迟不用药彻底解毒,莫非这也是活体试验的一种?

若真是如此,爲何每每探望完认萍生后,紧拢的双眉不但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深?

越是小心在意,越是容易作絸自缚。

南宫自身急待解决的问题还没有头绪,却偏偏放下了一切,专心苦恼着如何才能不付出任何代价便能使认萍生复原的事。

于是,在认萍生中毒昏迷的这几天里,天之界限地牢里的悽厉惨叫也有销声匿迹。

「教主最近很闲?」

来的是醒恶者,南宫眼下仅存、可称之爲『朋友』的不世高手。虽然挂名是翳流长老,但却不用像姬小双等人一样,必须长期在天之界限候命。醒恶者高兴了就来天之界限走一遭,探探南宫教主的近况;其余大部分时候都窝在熔浆流动的罪恶深渊做自家事。

听闻进来南宫教主有事烦心,身爲故友的他,又从罪恶深渊移驾到了天之界限。

摇摇头,南宫又把一张写了字的纸揉成一团,扔在旁边。

眼尖的醒恶者看出纸上所写的应该是药方。听闻日前翳流先后共救了两人,一个是至今仍不知来历的,一个是传闻罪恶滔天的认萍生,莫非南宫的药方便是跟这两人有关?

但眼下南宫仿佛无心顾及他人,醒恶者也不便再多事下去,仅留下一句『有事可到罪恶深渊详谈』便离开了。

南宫所救的两人醒恶者都不曾见过,但据闻南宫对待他们却并非一视同仁。

且不论来历,就常理来说,要掌握一个患有失心疯的人,比拉拢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容易得多。虽说身爲翳流教主,南宫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可若是身边真的留了个坏事做尽的无心无情之人,难保他日……

心头隐约浮动的不安,令醒恶者的脚步也缓慢起来。

翌日,南宫教主亲临罪恶深渊。

递了一张叠得整齐的纸给醒恶者,南宫舌尖吐出的音听不出命令的感觉,反而更像是一种极其渴望得到应允的请求。

「恶者,吾有一张药方,想舆你一同研究。」

「哦?」接过,展开,纸上的字写得极其端正漂亮。

南宫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随意又潇洒的人,也许是因爲他有太多的才情和能力可以供他挥霍,故而即使创立翳流之后已自我改善了不少兴之所至的小节,但从字迹等一些细微的地方,仍能看出一点遗风——

胸有成竹的时候,南宫的字体游龙飞凤,笔画间粘尾带首,落笔一气呵成,如壁立千仞的群山,延绵远去;而当举棋不定的时候,每一笔都带着思绪落下,速度缓慢,起承转折绝不马虎,怕的是写完了这个字,不知该写哪一个字,不如在写着这字的时候,想好下一个该写的字,因而这时的字便笔笔精雕细刻,绝不拖泥带水,楷书般的方正。

虽说南宫在他人的眼中,是高深莫测的翳流教主,但在醒恶者的眼中,多年的故友,识者不能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