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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 【主雅猋】Stray Children+葬礼(12)

作者: 小辉 阅读记录

这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当时解语还是雅少的高中班主任。那年冬天,她受雅少拜托,到医院去照顾一个小孩一天,因为雅少被黄龙叫去参加一名意外身亡的医生的葬礼。

醉饮黄龙和六殊衣在学生时代是很要好的朋友,两人後来因路途选择的不同而渐渐疏离。其实醉饮黄龙并不是六殊衣想的那样对於这个太过普通的朋友并不在意形同陌路,之所以总会忘掉六殊衣的事,实则是因为他对自己能记住朋友的拜托太过自信。而事实上,没有明确写在行程上的事,他通常是会忘记的。所以六殊衣没得到御天家的礼遇基本上可以怪在醉饮黄龙头上。

直到接到六殊衣的死讯,醉饮黄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严重的错误。可惜回家乡对他来说太不实际,他只能让雅少代为参加。

那时寒假还没结束,严冬的气候让小小的啸日猋患上了肺炎,又染上了流感,病得相当严重。雅少在病床边上寸步不离地守着,无论是见小啸醒了还是听他咳嗽了或者察觉他脸色不对了,他都会匆忙按铃让医生来。

私人病房并不狭窄,偌大的病床上躺着的一具小小的身体陷在松软的床单里,仿佛会消失一般。病房里放着三个花瓶,窗台边一个、门口一个、床头柜上一个。窗台上那个是水晶花瓶,里面插着白色的香石竹,阳光折射进来的时候,会显得尤为迷人;门口一个是白瓷花瓶,八枝粉红色的百合只露出十厘米的枝干来,人只要一开门便能闻到一股袭人的清香;床头的小花瓶是空的,雅少担心自己有时候笨手笨脚会把花瓶弄倒然後让水洒得到处都是。

解语在接到雅少的电话时也接到了类似花如何放的细节的描述。於是早上七点起床之後,第一件打算做的事就是去花市买花。出门之前,门忽然被敲响,她一开门便见有人捧了两束花交到她手上。

“请将百合插在门口的瓶子里,花枝的长度我已经剪裁过了,水不要放太多。窗台上的水晶瓶请一定要让看护清洗乾净……”送花的人皱着眉头把卡片上的字念了一遍,解语点点头就收下了。

雅少事实上早就请了看护来照料啸日猋,之所以会叫上解语,是因为他不放心看护的粗心大意。似乎在他看来,但凡拿钱做事的人,都不值得信任。

解语对於自己能得到这样一名学生的信任并交上朋友感到惊讶。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有一种被利用的认知。雅少人缘很好,长得又漂亮,在男生女生之间都颇受欢迎。但年长的她却在雅少身上看到一种与他所表现的截然不同的充沛感情。

那种感情离她、离那个班级、甚至那所学校都非常遥远,而他自己却对此毫无所觉。就算他再怎麽老成,在这一点上,则完完全全是个少年人——他没有过像普通成年人那样多的情感经历。

但是,一般来说,少年人多会错把迷恋当爱恋,而很少忽略真正的或者正在成长的爱恋之心。解语对这一点感到非常奇怪。

她刚要抬手去敲病房的门,後面传来的轻柔声音立刻就阻止了她:“不用敲门,小啸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你直接进去就行了。雅少不喜欢有人吵醒了他。”

解语看到的是一个长相颇有现代美的红头发女护士。头发虽然被护士帽压住了,但露出来的那几缕仍泛着似乎是金色的光。

“你是雅少说的解语老师吧。”女护士一边转动门把手,一边将她请了进去,“和雅少说的一样温柔漂亮。我叫红牌。”

解语闻言笑道:“谢谢,红牌小姐。”

红牌无所谓地点点头,“你先进去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办,晚点会有人给你送吃的来的。如果想吃水果,里面也有,水果刀就在果盘旁边。”

解语再次向红牌道谢,而後便见对方将门关上了。

说实话,她对啸日猋的存在所感到的除了对小孩子的怜惜以外,更多的是好奇。雅少常常会向她请教一些关於小孩子的问题,比如,“如果一个小孩他忽然闷在那里不说话,对平常最亲近的人也只是勉强地应答,那是怎麽回事呢?要怎麽办才好?”一类关於孩子的情绪方面的问题,或者“早上一个鸡蛋、一杯牛奶、四个烧麦对八九岁的小孩来说会不会少?中午带冷便当是不是不健康?”这类关於生活饮食方面的问题,又或者“八九岁的小孩的成绩应该不是很重要吧?”这类关於学习方面的问题。虽然雅少从来都不直接说这都是在照顾他弟弟的时候产生的疑问,但解语对此深信不疑。她好奇究竟怎样一个弟弟会让雅少花这麽大的心思在上面。

她将椅子拉到床边,刚坐下,便见手上还牵着点滴的细长软管的小孩朝她侧过身来,睁开了眼。

“啊,我吵醒你了?”

小孩乖巧地摇摇头,“姐姐你是谁?雅少呢?”稚嫩的声音因病而变得软绵绵的,让人心中不由得跟着他的声线颤动起来。

解语看着那双水汽迷蒙的双眼,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样可爱的小孩,任谁都会用心去照料的。

她从床头柜上拿手帕擦了擦小孩汗湿的额头,并将黏在额上的刘海抚开,温柔地笑道:“雅少今天有事,所以拜托我来陪你。我是雅少的班主任,叫解语。”

“解语姐姐……”小孩低下眉眼,明亮的眼珠转了几下,而後又充满希望地抬起头来,专注地看着她,“解语姐姐,雅少什麽时候回来啊?”

看来这小孩对雅少相当依恋。解语想像着要是也有个这样依恋自己的可爱小孩就好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病了,她真的想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亲近地说话,并亲吻他的脸颊。

解语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俯身对小孩道:“现在是早上八点,雅少去那个地方比较远,大约会在五点左右回来,你能算出现在离雅少回来的时间还有多长吗?”

小孩子眯着眼睛得意地笑了:“还有九个小时。”随後他的目光又黯淡下来,“还有那麽久啊……”

解语揉揉小孩的头,“你生病之前,上学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小孩摇摇头,没说话。好像在极力憋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一样。

小孩子的情感是非常脆弱的,很容易就会流泪。想到这里,解语有点心疼。她决定想办法转移这小孩的注意力。

“小朋友,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雅少很少提他弟弟,偶尔提到了,也只是“小啸”这样的昵称,解语到现在也不知道小啸的全名是什麽。

“我叫啸日猋,你可以叫我小啸,不要叫我小少爷小公子,特别难听。”啸日猋像背书一样流利而自信地把这段话说出来,倒让解语略略吃了一惊。想来,啸日猋是经常这样跟人自我介绍了。

啸日猋并不像雅少和红牌所说的那样常在昏迷。其实他话还挺多的,除了午休和吃饭的时间,几乎一整天都在说话,就算咳嗽的时候非常难过,隔一阵又会可以继续开口了。

跟雅少完全相反,啸日猋最爱提的就是他的兄长,解语觉得很奇怪,几次试图将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去,结果很快又被他拉了回来。

像是解语问到啸日猋喜欢玩电脑游戏吗?啸日猋就会直接说,喜欢啊,雅少给他买了好多好多游戏,不过他说玩太长时间会伤害眼睛,每天只准玩一个半小时……

解语想如果问学校的事情啸日猋就不会说雅少了吧,於是她就问啸日猋在学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啸日猋就会嘟着嘴说,那些女孩子还没雅少长得好看呢。

解语有点挫败感。下午三四点开始,解语无论跟啸日猋说什麽,那小孩都变得心不在焉的了。他不间歇地换着躺下的姿势,眼神不断在门口游移。其间红牌和看护进来过几次,每次解语都能在啸日猋眼中看到惊喜和失望之间的巨大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