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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马上生包子(80)+番外

“是,过不多久。到了梅花开的时节,思儿便六岁了。”

萧玉衡搂着元思,望着水塘中粼粼波光,夏日午后虽长,却是惬意无比。

元思在此住了半月,打道回宫,萧玉衡又一人闲散起来。

这一日,他坐在水塘边喂鱼,突听院门处熟悉的脚步声响,他一时恍惚,有些不敢相信,站起来望着门口,结果果然是承宣帝站在了门口。

令人意外的是,他穿着一身棕色短打,像个农夫。

但实际又不像,他的气质与农夫实在相去甚远。

承宣帝负手挺拔地站着,对萧玉衡露齿一笑,道:“衡哥哥,我来给你捞鱼,然后为你烧菜。”

第66章 番外2

承宣帝挽起袖口裤管, 拿着小渔网蹲在水塘边折腾起来,萧玉衡终于明白了先前元思问他喜欢吃什么的真正意图。

不想承宣帝竟学会了迂回,还懂得叫孩子先来探路。

承宣帝十分笨拙地俯身试探,水塘随之哗哗作响。塘边湿滑,萧玉衡怕堂堂天子一不小心跌进水里摔坏了,想上前看看情形,却被承宣帝立刻制止。

“衡哥哥, 你别过来,我很快就好了!”

仿佛萧玉衡插手,他捕鱼的英雄大业便不那么纯粹了。

承宣帝左一扑又一扑, 鱼儿不断从手中滑落,他急了,索性豁出去,向前一冲双臂一抱, 整个人一下趴在塘边,半个身子都伸进了水里。

不过好在, 这回没有失算,怀里扑棱扑棱的,想必捞了个满。

“陛下!”萧玉衡连忙迎上去。

承宣帝爬起来,短打上衣几乎湿透。萧玉衡一边为他拧水一边道:“陛下已是而立之年, 怎么还像个孩子,若是摔出个好歹……”

“没事的!衡哥哥你看!”承宣帝一点儿也不在意,开心地将抱在怀里的渔网轻轻露出一点缝隙,三尾胖鱼在其中活蹦乱跳, “这是鲈鱼吧?还是鳜鱼?”

萧玉衡无奈地看着他,伸手向内一指,“这一尾是鲫鱼,那两条是青鱼。”

承宣帝顿时不好意思了,忙回转道:“没关系,鲫鱼青鱼也一样做得。厨房在何处?我这就去……”

“陛下,先回房换衣裳吧,当心着凉。”随即喊来隐在深处的侍从,让他们将鱼儿们带下去。

承宣帝随着萧玉衡回屋,边走边道:“现在天热,湿这么一块反而爽快,怎会着凉。”又冲已经走远的侍从高声道,“鱼你们先搁着,朕亲自来杀!”

萧玉衡心中连连叹气,从前照顾元思和清惠都没这么麻烦。

卧房内,承宣帝坐在床上伸开双臂,萧玉衡抖开衣衫,将一个袖子套上去。

“陛下过来没带其他衣裳,臣只好僭越,让陛下先穿臣的衣裳。”

承宣帝穿得不知有多开心,随口道:“小事而已,无妨。”

“陛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在此养病已有半年,承宣帝是第一次来,惊讶之外,其实还是有些开心的。

但承宣帝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衡哥哥你放心,朝中公务我都处理好了,今天确实很清闲,我偶尔出外走走也没什么吧。而且我不会多呆的,我晚上就回宫。”

语气急切而惶恐,其实从前很多时候,承宣帝同他说话时都是这样的语气,只是从前他并没有意识到。

萧玉衡叹了口气,酝酿片刻后,低声道:“陛下莫急,臣……并非是要责怪陛下。”

承宣帝一愣,空气中似乎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

他的心怦怦跳着,犹犹豫豫道:“衡哥哥,如今在这里,你别再这样叫我了好么?我、我想同你做一对……普通的夫妻。”

萧玉衡正系衣扣的手停下了,承宣帝紧张起来,生怕他又说出生分疏远的话,连忙站起来,随便将扣子扣了,道:“就这样吧,我还要进厨房,外面的衣裳先不穿了。”

他向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衡哥哥,我最近跟御膳房学了几样鱼的做法,我做给你吃。”

他又怕萧玉衡批评他不务正业,说完连忙就走,听到身后萧玉衡跟上来的脚步便越发紧张,结果没想到的是,随着那脚步声一起到来的,竟然是一声浅浅的动心的呼唤。

“阿衍。”

承宣帝一愣,浑身的骨头都有些酥了。

“嗯……嗯?”他惊喜地回过头来。

萧玉衡文气的面上露出和婉的笑容,“小心些。”

承宣帝大喜过望,嘴角眉梢不敢置信地弯了一弯,继而重重点头,快乐地飞奔进厨房。

事实证明,萧玉衡嘱咐的“小心些”实在很有先见之明。

承宣帝日理万机,能分出时间学习烹饪已是极为不易,又想尽快给萧玉衡展示,故而就只按元思报告的,学了清蒸、红烧和熬汤三种做法。

学习练习时,所用之鱼皆是被御厨处理好后摆在面前的。毫无经验的他很自然地以为杀鱼片鱼是最简单的工序,结果今日进了厨房才发现,之前想的实在太简单了。

三尾活鱼被侍从放在水盆中,承宣帝伸手抓出一条,还没送上案板,人家就溜了,然后在地上到处乱跳。

承宣帝弯着腰四处去追,却怎么都抓不住,帝王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萧玉衡坐在屋里,止不住地惦记总是出其不意的阿衍,便轻手轻脚地靠近厨房,打算只隔窗看一眼就离开,绝不打扰他。

结果还没走到近前就听得厨房里一阵混乱,再凑近一看,水花四溅中,承宣帝与三条鱼大战的鸡飞狗跳场景便尽收眼底。

承宣帝专心治鱼,根本没注意,直到一转身撞上个人,才惊觉自己完蛋了。

太丢脸了。

他原本是想给萧玉衡显示才能的,怎么就成了暴露丑态呢?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好死不死,萧玉衡居然还笑了一下,还说“我还以为此时已能闻到鱼香”。

承宣帝羞愧得无地自容,垂下头紧紧捏着拳头。

萧玉衡很温和地像摸孩子一样摸了摸他的脸,然后与他齐心合力将鱼抓回盆里冲洗干净,又一同抓出一条按在砧板上。

承宣帝提起刀,对着萧玉衡手下那滑不溜秋的活物屏息酝酿许久,双手颤抖。

萧玉衡看着他憋气的模样,笑了。

“阿衍从小虽顽皮,但始终善良,对待此等小物亦心存怜悯,一定是个仁君。”

承宣帝简直不知这是夸赞还是嘲笑,然而他盯着那鱼许久,终于败下阵来,长叹一声,将菜刀重重扎在砧板上,退到角落里丧气去了。

萧玉衡也不会做这些,于是仍是让别院的厨子先将鱼处理好,再换承宣帝。

承宣帝不想再出任何岔子,将所有人都赶出厨房,对着自己先前记下的笔记仔仔细细地做,一顿饭足足折腾了近两个时辰。

三尾鱼,一碟清蒸,一碟红烧,一盅奶白汤。

清蒸的淋了鲜汁,红烧的腹中裹了草菇木耳,汤里加了贝类和小参,另有一碟青清口素菜做点缀,一端上桌便香气四溢。

承宣帝献宝一般让萧玉衡尝,萧玉衡挨个尝过,细细品过,最后赞道:“阿衍厉害,算得半个御厨了。”

一句话扫清了承宣帝此前所有的颓气,他心下大喜信心倍增,端起碗筷同萧玉衡一起吃起来,想必普通人家的夫妻就是这样的。

“衡哥哥,近日清点宫中库房,发现有些前朝画卷,均是大家手笔。其中有几幅冬梅,我这回给你带来了,你看看挂在何处,吃过饭后我帮你挂。”

萧玉衡凝望着像孩子一样幸福扒饭的承宣帝,道:“是思儿说的我喜欢梅花?”

承宣帝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嗯。”

“那思儿可有说过,我为何喜欢?”

承宣帝一愣,抬起头来,“没、没有啊。”

萧玉衡笑了一下,起身去柜中取了个小东西出来,递给承宣帝看。

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镂空雕花圆木盒,瞧着十分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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