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着边上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淡淡的点头,“好。”
七七高兴抱着少年的脖子,就亲了人家脸蛋一口。
少年表情有几秒呆滞,待那软糯糯的吻从他脸上移开,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估计是有了男女之别的意识,他脸蛋不可抑制的红了。
而始作俑者,却有模有样的给自己的小酒盅倒上了水,等她傻乎乎的端着酒杯敬他父亲时,他才收起心底那片说不出来的缱绻情绪。
七七高高举着小酒盅,“舅舅,舅妈,七七敬你们。”
她说着,仔细回忆着妈咪之前交代她说过的话,顿了顿,想了好一会儿,她脑袋才灵光一闪,脆脆的把祝福语说出来,“祝舅舅舅妈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七七要吃舅舅和舅妈的喜糖…妈咪说,喜糖比巧克力还要好吃呢。”
季夏表情有几分尴尬,她低头看着面前透明的玻璃酒杯。
比起她的尴尬和不安,她身侧的男人倒是处之泰然,从容不迫的端起酒杯与小奶包的小酒盅碰了一下,“七七乖乖的!”
他说完,仰头,将那二两白酒一饮而尽。
七七雀跃,有模有样的模仿男人喝酒的动作,也仰头一饮而尽。
她喝完,眨着眼睛看着男人身侧的舅妈,“舅妈,你还没有喝?”
季夏被点了名,抬起头,看着小姑娘无比期待的眼神,淡淡的笑了一下,“谢谢,宝贝!”
她说完,也一饮而尽。
七七见她任务完成了差不多,忙喜滋滋的讨要好处,“舅舅,舅妈,还没有给七七见面礼呢。妈咪说,舅舅会给七七见面礼,舅妈也会的。”
☆、1042 女人姿态慵懒的躺在地毯上…
“妈咪说,舅舅会给七七见面礼,舅妈也会的。”
慕念孝从Z国来的时候,是有准备见面礼。
因为对慕照有着那份特殊感情,他准备的东西自然不能俗套。
当然,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是一枚玉龙印章,下面刻着七七的名字。
七七从他手上接过来,雀跃不已的打开,沾了点水,抓起慕行川的手背,在上面戳了一下,“看,盖了章,就是我的了…”
七七欢喜不已的声音响彻整个餐厅,盛九从门外进来就听到小家伙脆脆的声音。
他将书包拿给佣人,姿态从容的走进餐厅。
家里来了客人,他从来的路上已经知道。
他径直走到七七的身侧,对他眼底看到的男人和女人恭敬的问安,“舅父,舅母,晚上好。我是小九!”
七七听到九哥哥的声音,雀跃的扭过头来,“九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七七都无聊了一下午呢。”
她说着,就主动指派家里的佣人,“阿姨,搬椅子,我要九哥哥坐在七七的右边,嘻嘻…这样七七左边就是川哥哥,右边就是九哥哥了。”
盛九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分别对盛熙修和慕照都问了好以后,才坐到七七的右手边。
按道理来说,盛九跟慕行川年龄相仿,都是偏淡的性子,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
可全程下来,两个少年交流的内容并不多,倒是七七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一顿餐下来,两个少年明显发现四个大人之间有猫腻。
他们交流的内容不多,酒倒是喝了不少。
尤其是季夏,季夏喝的快,至于两个男人,淡淡的聊着一些政务方向上的事,他们虽然似懂非懂,但大抵能判断出两个男人关系并不亲厚。
饭后,两个男人去了书房,季夏喝的有点多,慕照让佣人将她扶进客房休息。
她安顿好三个孩子,又从新折回到季夏的客房。
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女人,此刻跪坐在地毯上。
室内开着幽暗的壁灯,她周身都拢在一团阴暗处,那单薄的身影看着就让人觉得莫名孤独。
慕照走过去,盘膝坐到她的身侧。
季夏在这时抬眸看向她,低低的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一直羡慕你的地方,就是他爱你爱到病态的偏执。你不在的这五年,他过的更加矜冷克制,我也从想过在这个时候走进他的生活…可是…”
说着,她就转过身来,身体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低低呓语般的自嘲着,“可我也有我的骄傲,也是有自尊的…,我犯不着。”
“我一味地告诫自己,爱他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需要他有所回应。其实,我真特么的傻,爱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慕照看她情绪低迷,眸色深深的沉了沉,“我大哥,幼年失去母亲,父亲不亲,他在那样没有爱的环境长大,被自己的外公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他几乎没有被血浓于水的亲情呵护过,所以年幼的我给他晦暗的世界带去了一抹暖阳,他觉得那是他想要抓住的光和热…”
【PS:未来权倾天下的盛九爷:亲奶奶,求您咧,别下套成吗?那个什么川的,能滚蛋吗?嗷~】
☆、1043 我想她想到发狂…
“所以,他疼我,宠我,呵护我…甚至是无法自拔的爱上我…,都是因为他想要拥有那片属于他的光和热的天空。”
“是他心里太冷了,所以季夏,你若是有足够的耐性,用你的光和热去照亮他的阴暗,抚平他的孤独,他会爱你的。我保证!”
季夏不信,她抓住慕照的衣角,“真的吗?”
“我了解大哥,我跟他几乎朝夕相伴数年,他的秉性我比谁都要清楚。”
季夏表情有些呆滞,淡淡的一句,“是吗?”
她疑惑完,低头就捧起脸,哭的像个孩子,“我十七岁在滇南的部队里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他。我如今三十了,整整十三年呢,不曾减少,越发浓烈。”
十七岁的季夏,还是个快意洒脱的问题少女。
她那时淘的可以上房揭瓦,所以才被送进了部队锻炼。
想想,这些年,季夏时常后悔的事,就是为什么去当兵。
如果不当兵,她现在一定过的很平静,至少不会这么痛苦。
慕照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开了一瓶红酒,陪她喝着,“其实,你守着这份漫长的执着,也不全是那么痛苦,不是吗?行川很懂事,他是你的骄傲。”
季夏眼底泛着水泽,释然笑着点头,“行川,是我的骄傲,我应该感谢生命之中有他的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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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慕念孝倚靠着书橱,姿态难得慵懒而随性。
他冲男人抬了抬下巴,“你手上的,是什么?”
盛熙修对他扬了扬手中的相册,“属于你们的…相册,慕家大火后的唯一幸存者。这五年,我想她想到发狂了,会拿出来看。”
顿了顿,他将相册搁在书桌的拐角,淡淡的笑了一下,“这是属于你们的,现在物归原主。但,馨儿的余生,我会替你照顾好她。”
说到这,他眸色忽然变的无比真诚起来,“当年我打你的那一枪,你都没能死,说明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比你我想到的要深。”
“我们爱上同一个女人,我们都为她付出过惨痛的代价,最后是我的幸,等到了她。”
“也是你的劫,你虽然失去了爱她的资格,可你仍然是大哥,不是吗?”
盛熙修目光渐渐变的深沉,一瞬不瞬的望着那不远不近的男人,低低的笑开,“大哥,放过我,放过你,也放过我们…,给一个祝福,应该没那么难,不是吗?”
慕念孝身心震动,漆墨的眼深不可测的望着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看着他,时光仿佛穿梭了一般,若是没有盛胭脂的事,他们一直会是兄弟。
因为盛胭脂的误会,他们的兄弟情分,撇的是那样一干二净。
如今,重拾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难。
毕竟,她还活着,就是对他的救赎。
当年,收到她飞机出事,他倒在血泊的刹那,脑海里想的都是无法原谅他犯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