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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之星辰渺渺(162)+番外

作者: 梓伊 阅读记录

润玉只看了一眼明显与穷奇外貌不甚相同的小兽,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辰星身上。

辰星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感觉到那人覆在自己背心的手掌还未移开,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往前动了动。

润玉眼色一黯,默默收回了手。

他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辰星也始终没有转身。

过了半晌,她抬手捏诀,设了道小小的结界环住怀里新生的小兽,这才长出了口气,转身面对几日不见的润玉。

“……阿白。”

听到她的称呼,他心中一动,朝她的眼睛看去,却又在下一刻心头一紧。

“阿白,我想……带小家伙,离开一段时间。”

“渺渺……”

“阿白,听我说完,可好?”辰星微垂着眼,没有看他的眼睛,不知是不是怕自己此刻会心软:“这几日,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本想把事情想清楚,却没想到……反而越想心越乱。这样不行,所以我……我打算离开这儿,好好地,一个人,静一静。”她叹出一口气,平复自己起伏的心绪:“说来,我该怪你隐瞒的……可真相,又偏偏是你主动亲口说出来的。为什么告诉我?”

他袖中的手掌攥地死紧,似乎想要紧紧握住什么正在流失的东西:“我想……与你一直走下去。若是可以做到,我也希望这些过去不会成为你的烦恼,但……既如此,我不想骗你。”

“呵。”辰星眼底漾出雾气:“你知道么?之前……我还一直等着,一直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把这样的话对我说出来。如今……你说出来了,可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渺渺。”他的声音干涩沙哑,眼眶泛红:“于你,我的心,一直都是真的。”

辰星抬眼看向他,在瞧见他眼底的沉痛和真挚后,眼光闪了闪,微微撇头避开,没有瞧见他眼中涌上的浓烈悲伤自弃。

“阿白。关于你的过去……我从来没有问过,是因为,我以为我自己是可以不在意的。往事不可追,来日却可期。我以为,只要我辨得出你确是真心实意就够了。可是如今……我知道之后,才觉得自己错了,是我高估自己的肚量了。”

“……渺渺……”

“我也觉得自己很过分!你说了那么多事,说了那么多经历,苦痛悲愁,最后,最后……我最在意的,却是……却是你曾经的那个未婚妻。”辰星的身体微微发抖,眼眶之中蓄满了晶莹的泪珠,摇摇欲坠。

“渺渺……”润玉上前一步,伸手过去想要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却被她退了一步躲开。

“阿白,抱歉。我曾以为,什么样的过去我都可以不在意的,可是……可是当我知道曾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费尽心思,让你周全打算,让你……那样宽容大度,毫不在意她……为她几次涉险伤及自身……最后……最后……”

润玉立在原地,收回方才想扶住她的手掌,指尖几乎陷入掌心,要滴下鲜血来。

“我知道,你觉得有愧,用这样决绝的方式与她两不相欠,若是……若我换个角度看,兴许还可能赞一句你的气度。可是……可是我做不到。就算知道你舍命救她为的不是情,为的是你自己的道义,可我……”

辰星眼泪从眼中滴落,润玉定定地看着她,将她的每一颗滑落的泪珠,都牢牢地记在心底。

一颗一颗,一次一次,如同刀割。

他觉得这些泪珠,一点点砸下来,仿佛在慢慢埋没,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光。

辰星艰难地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润玉:“我想离开这儿,去……没有你,没有你痕迹的地方,好好……静一静,想一想。”

润玉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的喉头堵着一团旺盛灼烧着的烈火,疼得他浑身都在发抖:“我……在这儿等你。”

辰星身形一僵,闭了闭眼:“若是……我不回来了呢?”

他的心猛地一下,如同被搅碎了一样,满是破碎的残肢和淋漓的鲜血。

“……我等你。”

辰星静默许久,叹了一声:“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便让我……再占凡间一月的时光。”她睁开眼看向他:“我若没有回来,还请……天帝陛下,回归天界,重掌职权,以……苍生为重。”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补充,润玉没有见过另一个世界的[辰星],不知道她们有关联。

第135章番外-原剧(二十八)

山间,小院。

润玉独自坐在空荡的厅堂之中,端坐在桌前,静静地书写着什么。

他的笔锋落在洁白的宣纸之上,滑动出微弱的轻响,在静默的屋内显得更外空凉。

他的手边堆叠起成摞写满字的纸张,每一张都极工整,每一个字都写得极为用心。

透入厅堂的微风轻轻掀动一层层,写好之后并没有人再翻看过的纸张,发出轻微的摩擦脆响。

距离她怀抱着沉睡未醒的新生幼兽,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已经过去十二日。

他仍旧维持着过去的习惯。

每日清晨去凡间的市集,在小贩们打趣的目光中买回那些过去她喜欢多用几筷子的早点,回到小院中小心地摆满一桌,最终却只能独自坐在桌前,看着眼前早点的热气一点点散去。

每日都会坐在厅堂之中,在桌案上铺陈纸笔,回想着那些她看的时候会微微勾起嘴角的典籍,将更多类似的一字一字小心地默在纸上,写完一册又一册,却再也听不到有人在耳边柔声发问的动静。

每日都会摆出她常用的那只红泥小炉,添水烹茶,茶叶的香气一如往昔,只是蒸腾起的雾气之后,不再见她眉眼含笑地伸出手,朝他递来一只盛着清澈茶汤的瓷杯。

每次入夜,他都会在那间被他用法术恢复原样的房间门前,静静地看着紧闭的门扉,呆立大半夜,直到天空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才垂下眼睑转回自己房中。

深山中的小院仍旧静谧,却少了那些曾充盈弥漫的温馨。

他仍旧做着同过去的那些日子一样的事情,却因为身旁少了那个人,而彻底变了味道。

可是他却没有停下。

继续下去,重复着曾经平淡而温馨的一切,让他能恍惚间默默回顾拥有过的那些点滴,仿佛在某一次的抬首回望之中,还能瞧见她浸没在晨光中的身影。

一月之期,已过去小半。

这里,仍旧没有她的气息,她的踪影。

就像是那时她突然出现,将他从死地和暗沉之中拉扯出来一样,她消失得利落而干脆,将他重新丢在了漫长而冷清的道路之上。

她离开的那一晚,他站在小院门边,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浑身冷得发疼,像被丢弃在冰天雪地之中,看着那点暖阳一点一点地,离开他的世界。

他与她之间有契约,但此时他却没有凭契约之力去寻找他。

一个月。他记得她说的期限。至少,在这一个月内,他不会多做什么。

又一卷书册默完,他放下笔,微微仰起头,迎向窗外倾斜下来的阳光。

从来不曾觉得,一个人的时日这般漫长难捱。

可同时,他又担心这一个月的时光走得太快,到了尽头的时候,仍瞧不见她归来的身影。

到那时……他会……

日子一天天滑过,润玉在小院之中,守着从无声响的正门,心头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转眼,已经过去二十七日。

她没有回来,没有消息。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飘渺,可是过往那几月相处的点点滴滴,却又在他心头那样的明亮而清晰,渐渐化成几乎灼痛灵魂的火焰,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夜凉如水。

他立在院中,微微仰头,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中,心里却是一片孤清的死寂。

直到……

一阵熟悉而恍惚的法力的波动。

他身形一僵,几乎不敢动弹,生怕不小心踏碎了朦胧的错觉。直到,眼前紧闭的院门,被缓缓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