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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门娇(692)

作者: 孙默默 阅读记录

“冬娴,你也该醒了,别睡了。”吴国围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林冬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怎么会是他?他分明在瓦剌边境,和她的江南顾府差了不是一天两天的行程,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她听错了。幻觉,幻觉,林冬娴在心里否定了这个念头。

吴国围坐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小厮来请他去书房,有人找他。吴国围回头又看了林冬娴一眼,饱含深情,待他走后,林冬娴快速的睁开眼,目送他离开的背影,那真的是他。莫非她现在在吴国围的府邸,吴国围五年前掳走她,害死了老成国公这件事,她一直记在心上。

纵使周明沐不提,不代表这件事过去了。林冬娴紧握拳头,吴国围将她抓来,不会轻易的放她离开,眼下当务之急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才行。吴国围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还算了解。吴国围一脸不悦的回到书房,管家颤颤巍巍的上前禀告道:“将军,小的不是故意要打搅您。而是来人说是您的父亲,小的这才特意禀告。”

来人是他的父亲平伯侯,怎么可能,吴国围第一时间就是否定。平伯侯年纪大了,京城的好日子不过,怎么回来边境这等苦寒之地,莫非连身子骨都不要了。吴国围不由的低头嗤笑起来,“管家,你去将他叫过来,给我瞧瞧。”敢冒充他爹,待会要好好收拾他。

吴国围终究还是失算了,不是别人冒充他爹,而是他爹真的亲自到他面前来。平伯侯穿着穿着深色的青袍,两颊上两道深刻的法令纹显而易见,两鬓也多了不少白发,身子骨似乎也瘦弱了许多。

父子没有隔夜仇,当年因为薛氏的过世对平伯侯的仇恨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反而减淡了。吴国围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门口迎接他,弯腰作揖:“儿子见过父亲。”管家瞧吴国围低声下气的模样,确定了面前的五旬上下的男子的确是平伯侯,随后作揖请安。

平伯侯深深的看着吴国围几眼,朝书案前走过去,吴国围朝管家等人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离开,让他们父子俩单独谈谈。

“父亲,您老怎么不在京城享福,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等苦寒之地,根本就不适合父亲,父亲,您等着,儿子这就派人准备送您回京城。”吴国围的话音刚落下,就见平伯侯竖着手摇头道:“不用了,国围,这次我并不是特意来见你,我就是路过而已,顺便看看你。等说几句话,我就要启程去瓦剌了。”

吴国围被先帝下令留守瓦剌边境,保卫瓦剌和大越边境的和平,留在这等苦寒之地。平伯侯午夜梦回时经常梦到薛氏,受到她的责骂,对薛氏再多的恨意,也随着薛氏的过世而烟消云散了。

既然出使瓦剌,势必要路过吴国围这,五年多没见他了,平伯侯不知不觉就来看看他。吴国围的一颗心平静下来,又被他给打破了,皱眉迟疑道:“父亲,你说什么?你要去瓦剌?去瓦剌做什么?”好端端的平伯侯去瓦剌做什么,怎么能不令吴国围怀疑?

平伯侯微微叹口气,将京城的传闻告诉吴国围,最后道:“太后娘娘亲自去府上请我,大越需要我,我必须要为大越出一份力。国围,你靠瓦剌近,难道就没听到什么风声吗?”

第489章 计中计(一)

平伯侯抬头询问起来,对了,吴国围靠这么近,想必一定听到风声,先询问一番,他好心里有个数。吴国围愣怔一瞬,平伯侯居然问起他来,心头冷哼了声,他能怎么回答?不过他刚才似乎说太后娘娘,秦素在背后捣的鬼。

平伯侯没察觉到吴国围的不对劲,继续道:“原本出使瓦剌的差事也轮不到我,朝中呼声最高的乃是常首辅,却不知为何太后亲自上门请我出使瓦剌?”曾经的阁老可不惧怕常明生,当初在内阁的时候,常明生和平伯侯就经常政见不和。

秦素之所以找上他,怕是对常明生不信任,又或是朝廷离不开他。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只要秦素亲临,代表的乃是皇家的尊严,他如何能不听从。恰好还能到这来坦然吴国围一番,对他来说,一箭双雕。

原本是这么回事,吴国围明白了,眸光微闪,他可是和常明生约定好了,现在他不能来瓦剌,看来计划都变了。

“父亲,您年事已高,太后怎么忍心请您出使瓦剌,这不是故意为难您吗?先帝将你罢官,让您做一个闲人,怎么太后请您,您就愿意出使瓦剌了?”吴国围心疼的望着平伯侯。

平伯侯淡笑着摆手:“傻孩子,没什么可抱怨的,为父虽说不在朝廷做官,可为父总是大越的子民。既是大越的子民,就必须要为大越尽一份力。况且为父还没到走不动的地步,太后既然看得起为父,为父就必须要接下这差事。不管太后处于何种考虑,总有她的缘由。

为父不能做不忠不孝之人,还能顺路来看看你,未尝不好。倒是你,五年多了,还在生为父的气,一封书信也不寄给为父,还有你成亲了没有?膝下有无子嗣,为父远在京城,这些事替你操不了心,只要靠你自己张罗了,有些时候,为父想想都觉得心酸,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啊!”

说的句句发自肺腑,薛氏当年的作为随着她的过世,平伯侯忘得差不多了,没必要记着过去的事,斤斤计较。人活着,要往前看,前路的风景更美好。京城的林轩成婚了,就差吴国围了,他关心不了。林轩的媳妇都有身孕了,也不知道吴国围这有没有动静。

面对平伯侯的指责和关切,吴国围百感交集,他还以为平伯侯心里没念着他,现在看来,未必如此。吴国围恭敬的作揖答道:“回父亲,儿子尚未娶妻,没给父亲写信,那是儿子的不对,儿子的成亲这么大的事,必定会有父亲在场。不知父亲能否在府上多住几日?”也好给他时间劝说林冬娴,嫁给他为妻。

反正林冬娴都和周明沐和离,又将她掳到这来,不嫁也得嫁。恰好平伯侯再此,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看来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注定林冬娴要成为他的夫人。平伯侯微抬手:“好了,这些过去的事都别提了,往后记得多给为夫写信就是。既然没成亲,那得好好张罗张罗,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大……”

哥,差点儿平伯侯就说秃噜嘴,吴国围低头问道:“父亲,您刚才说什么?”“我是说,你比年纪大的人可没多少了,你必须得抓紧时间成亲,好给咱们吴家传宗接代。别总是忙着政务,那是忙不完的,记住没有?”平伯侯卷起手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随后极力的板着脸说道。

幸亏他反应的快,能将话给圆过去,幸亏,幸亏。吴国围勾唇浅笑:“父亲,儿子知道了,不过你还没回答儿子的话,到底在这待几天,儿子可要好好招待招待您,带您出去逛一逛。”

“有你这份孝心,为父就心满意足了。为父还得继续赶路,眼看着还有几日就到瓦剌京都,不能耽搁了。这样,等为父从瓦剌回来,一定提前派人给你送封信,在你这住上几日,可好?”难得吴国围这般盛情,平伯侯不好推辞,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倒是不错,正好吴国围还没说动林冬娴,等回头平伯侯回来,他怕是已经劝说了林冬娴嫁给他,正好让平伯侯给他们做证婚人,如此甚好。平伯侯笑眯眯的抚摸着呼吸,吴国围在边境的五年多得到了很多成长和力量,他甚至欣慰。送别平伯侯后,吴国围忙不迭的赶回院子看林冬娴,这次林冬娴没有假装睡在床上,而是坐在桌前,吴国围心情复杂的朝她走过去,既是欢喜,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