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漂泊无乡何处归(21)+番外
“是吗?”
“好友啊,你刚刚的猜测真假与否姑且不足为论,我倒是好奇,一向不会为这种无谓之事费心的你,何时有这般闲暇愿意用心去推敲?”
“若你愿意说实话,我又何须费心?”
“啧啧,这话说的,好友,你需知执着是魔啊。”
倦收天闻言冷冷一笑:“若有一天我真入魔,但愿好友你也能如现今这般坦然自若。”
原无乡那只背在身后的手猛然攥紧,但脸上说笑的神情却甚是轻松:“倦收天啊,这样严重的指控,我可担不起。”
“你忒谦了,我的事,没有你不能担起的。”
“这种弦外有音的说话方式实在和你的风格不符。”原无乡似是突然觉得头疼一般,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般咄咄逼人、言辞犀利,实在太让我难以招架了。”
“所以我说,你……忒谦了,你之有余,我,一目了然。”
“既然你已这样认定,我也无话可说。”
“原无乡,魄如霜……终是我们欠她的。”
本还含笑的原无乡脸上笑容骤然一凝,难怪倦收天之前提及了魄如霜,想必魄如霜已经又见过了倦收天,并且还将自己找她时的情形都说给了倦收天听,聪慧如倦收天,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必可推敲串联出他想要知道的真相,不懂得死心的女人真是令他无端厌恶。
“你……现在是为她向我讨公道么?”
随着原无乡话音落下,从来宁静平和的烟雨斜阳陡然升起一股肃杀冷意。
“我只是在说事实。”倦收天垂下眼帘避开了原无乡冰冷的目光,徒叹一声:“终是我们欠了她的。”
“欠她的?”原无乡一掌击在身在的石桌之上:“欠她命,你要还命,欠她情,你要还她情么?”
冷如九重的话音落在猝然崩塌的声响之中,原无乡霍然起身在陡然发动的阵法中消失了踪迹,倦收天欲追,却被阵法所阻,一时心焦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未曾想分别不过几日,再见时,你却这般怒气蓬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同太子?”
“你是在提醒我,你我之间还有一场未尽之决么?”
原无乡迅速收敛怒容,身上的冷厉之气也被原来的谦谦温雅所替代:“你既不喜,现在我便称呼你一声秋风暮霞惋红曲如何?”
“当然,你方才怒意腾腾,是为何事?”
“你不像是一个好奇的人。”
“我只好奇剑上的故事,而你……是一把奇特的剑。”
“我早在久远前已经放弃了手中之剑。”
“这是我需要判断的事情,刚刚看你虽然满身怒气却行走有方,不知要去哪里?”
“翠环山。”
“那个一身剑香的素还真?”
“剑香?”
“莲花味的剑香。”
“看来你我又是同路人了。”
“恩。”
“既有此缘分,不若再次同行?”
“甚善。”
“王子啊……他明明就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啊。”跟在两人身后的紫色余分怎么也感觉不出原无乡的功体不由感觉有些抓耳挠心。
“你感觉不出他身上的隐而不发的剑意吗?”
“以前是说听剑律,现在又变成了剑意,一个普通人身上哪里会有什么剑意啊?”
“哈。”
“你笑什么?”紫色余分不太爽快的看向原无乡。
“你的剑侍很有趣。”
“就是有时太吵了。”
“喂喂喂……王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的王子是告诫你要静心,唯有静心才能有更多的体悟,你在剑道一途上才能走的更远。”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王子一样。”
“不是我了解你的王子,而是我知道,剑道一途,若不静思,你哪怕天赋再高于剑一途,便也到此为止了。”
“哼……”
“看来此子倒是入你眼中。”
“不过随口一言而已,难道在你眼中我就像那冷薄吝啬之人吗?”
“你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我还不了解,不过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哈。”
“这声笑,似乎颇有不以为然之意。”
“来日一决便是生死之斗。”
“你觉得你没有胜算?”
“我既弃剑,本质上就已无用剑之格,又何来胜算之说?”
“那你为何弃剑?”
“你说对于一个武者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切,这还用问,自然是一身所学武艺。”紫色余分在后面无聊的翻了个白眼,插声道。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玄同偏头看向身边并肩的人,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你无论如何也不愿放下,便是你心中最重要的。”
“所以你放下了手中的剑,只为你心中最重要的。”
“你手中的剑,是为什么而挥?”
“你呢?”
“在我弃剑之前,我的剑,曾为情、曾大义而挥。”
“现在呢?”
“现在?现在剑不在我手,唯留一命罢了。”
“所以,来日一战,你不会死,非是胜券在握,而是为你徒留着一命所想护住的人或事。”
原无乡一顿,继而一笑:“你看的透彻,也说的痛切。”
“可惜了……”良久之后,玄同幽幽一叹,为身边的这个人,也为这最终都要分明的立场……
第19章 第 19 章
“我们到了。”
听着耳边这一声可惜,原无乡内心却是波澜未起,只是驻足抬头看向高耸在眼前的山壁。
“好字,好剑。”玄同随之定足,看向眼前山壁之上所书之字便是一声赞叹。
“入内吧,更好的,还深藏在仙山之上。”
“恩。”
随着三人踏入翠环山山内白雾迭起,剑阵陡开。
“啧啧,可怜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清香白莲也不怕这翠环山多添一抹无辜冤魂。”
紫色余分手挡剑气的手陡了一下,看着被玄同护在身边未踏半步也未有半点损伤的原无乡,简直对他的厚颜已经没了语言。
“喂,素还真,你这样区别对待真的好吗?”眼看消失在一阵白光之下的原无乡,紫色余分忍不住吐槽道。
“他无半点武功,素还真如此做,也无可厚非。”
“他既然真的没有半点武功,你还要和他武决?”
“既有剑律,有何不可。”
“……”王子,我读书虽然不多,但你也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驴到我好么。
“跟紧了,此地剑阵于你有益。”
“喂……王子,你倒是走慢点啊……”紫色余分边说一边加紧脚步却任是在绵密的剑气之中失了玄同身影。
“翠环山,玉波池,果真名不虚传。”
“赞谬了,原公子远来,是素某有失礼数了。”
“哪里,是在下冒昧打扰,幸而素贤人不弃罢了。”
“当日论剑海论剑之时,公子留言于素某说五日之后会来拜访翠环山,不知是为何事?”
“为我挚友,名剑无名倦收天。”
“名剑无名倦收天?还请公子足道详情。”
“不知素贤人可知当年银骠当家反下道真一事。”
“虽不尽知,也有耳闻。”
“当年道真内部渐起纷争,终而分裂,名剑无名为其同修之死,手持金剑一路杀上南宗,一路血道铺就……”
“但此事之后,银骠当家便失了踪迹,而名剑无名也未曾被南宗追究。”
“当年,至始自终,倦收天都是那个被算计的人,不光算计以他为剑,更为在事后彻底铲除这照在他头顶的日光之辉不惜利用这份纯然的信任日以继夜的对倦收天下毒,我今日来此就是为请素贤人来日为倦收天彻底拔除这毒。”
“公子前来,只为请素某替倦收天拔毒?”
“不然清香白莲以为若何?”
“看来公子对着幕后操弄之人知之甚深,却不知为何又放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