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开门,脸上堆着谄笑,“风先生早……”随着这么一句,鼻涕哗啦啦向下掉,我吸,吸回来了,我呼吸,又掉下来了……
看了眼风先生,他还是笑,不过脚步向后退了那么一点点儿,“先生有事?”
“没事,只是提醒你别忘记扫院子。”说着,转身,后退,风先生扬长而去。
在怀里踹个秀娟,走到水房,胡乱抹了抹脸,洗了个花猫脸,拿着扫帚习惯性的在个个院落扫来扫去。
有些冷,也不对,有些热?也不对。生病的感觉很奇怪,有些冷又有些热,感觉很矛盾。
我继续扫来扫去,又堆了一堆子的泥土。
抬眼,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凉亭,熟悉的老先生。
老先生还对我摆出熟悉的姿势——招小狗一样的招招手。
我走过去,说:“早上好啊,老爷爷。”我心情不好,就喜欢欺负人。
老先生一愣,倒也不说啥,“来下盘棋?如何?”
我摇摇头,“这花园挺大的,我没扫完。”
老先生说:“你扫来扫去也不就是一堆土?”
我说:“做做样子也要做啊,要不,像您说的没的扫,那谁还花银子请仆人了?”
老先生不说话了,我也不说了。
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了,老先生笑说:“饿?”
我不整齐的脸红了。“有点儿。”肚子又咕噜咕噜了。我脸更烫了,不过那应该是被太阳晒的。
老先生摇摇扇,笑道:“跟我下盘棋,赢了我,我命人给你准备一桌子菜。”
一听,我笑眯眯地扔掉扫帚,搀起袖子,以豪迈的姿势坐在凳子上,与老先生对弈。
我下一子儿,鼻涕向下淌,右手从怀中抽出秀娟抹了抹,换左手拿,右手又去握棋子。
老先生看了眼我左手拿的有些湿润而黏糊糊的秀娟,又以僵硬的面孔瞅了瞅握棋的右手。垂下头,他心神不宁与我继续对弈。
结果不用说,棋艺在他之上的我赢了,只是不得不说这老家伙挺厉害,那心神儿左飘有飘,还能跟我相抗衡。
不过,一般老家伙都不认输。老家伙不高兴了,板着脸,用鼻孔哼了哼。
“我今儿个不舒服,才输给了你!”老先生脸红脖子粗地跟我辩嘴。
第 34 章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就像是气老先生般,我当着他的面儿大大声地“哼”了一声,鼻孔里流出天条透明液体,我用秀娟擦了擦,然后摸摸额头,大大声地说:“唉呀呀,头好昏啊。唉呀呀,鼻子好难受啊。唉呀呀,我是伤寒了。唉呀呀,我病的不轻啊。”说着,我再吸了吸鼻子。
老先生的脸更黑了,他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看过去,是风先生手端托盘儿走过来,他为老先生斟了一杯茶,然后抽风一样给我也递了一杯。
口,挺渴的。我没骨气地接过风先生手中的茶,扬起头,一口气儿咕噜咕噜喝下了。
然后,我后悔了。“这茶,挺苦的。”我抖了抖,身体一阵冷颤。
我,从来没喝过这么苦的东西,而且还是没预警的。
老先生疑惑地挑了挑老眉毛,道:“不会啊,挺香的,你闻闻。”说着把手中的茶杯在我眼前晃一晃。
茶香味扑鼻,我说:“是挺香的。”可是我的很苦。
风先生对我温和温和地笑,“我一不小心放了苦汁了,扔了又觉得可惜,不如给你。”
再也,再也不要喝风先生给我的东西了。
我现在急需糖分来冲刷口中的苦味,但是我也不敢让风先生给我泡一杯香喷喷地茶。双目含泪,我眼巴巴地看着老先生一口一口地浅饮杯水茶水。
我低下头,一点一点地地下,脸快要贴上棋盘上的棋子儿了。又苦又饿,我想吃饭,我想吃糖……
过了半晌,老先生放下茶杯,对风先生说:“绯秋看来饿的不轻,头昏眼花到想要吃棋子儿了。你命膳房做点儿食物给绯秋吧。”
风先生领命而去。我立马从棋盘上把脸抬起来,不满地看老先生。
我才没有头昏眼花到把棋子儿当食物呢!
时过半小时后,丫环端着香喷喷的菜肴来了。
我笑眯眯地看着一一摆在石桌上鲜嫩的绿油油,片刻后,我笑不出来了。
青菜豆腐,半点儿油迹也没有,更别说是肉类。
抬头,正好瞧见风先生温和温和地入座。
他,故意的!我我我,我想吃肉啊……扒空一碗又一碗的大米饭,跟老先生道别后我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扫地。
有些困。估计是吃饱了喝足了的关系。
随便找个树,背靠着树干,我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有些冷,我瑟缩地醒过来。
抬头,已有一轮明月高挂枝头了。
起身,发现身上披了一袭白衫,虽然很薄,却也给了我一丝温暖。
这是谁的?我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衣衫给我风先生的感觉。
我吸吸鼻子,发现没有鼻涕了。摸摸额头,也不烫了,烧貌似退了。
不会吧?睡一觉起来病就能好?
忽然想到风先生晌午给我喝的一碗苦汁,古代都说良药苦口,那不会是药吧?
怎么可能。呵呵,我傻笑两声。
风先生应该很喜欢欺负我才对,看着我难受他应该很高兴才对。
他怎么可能给我送药呢?
乱七八糟的想着,我在月华下,向我的小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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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途中,我看见了凌月隐呆呆地看着天空发呆。
我朝着他的目光看上去,入眼的是夏夜星空上的天秤座。
我走过去,问:“你看什么?”
凌月隐看也不看我,继续看着天空。
我看他不理我,我也懒得继续跟他侃,也跟着一起赏星星。
未被污染过的天空很美,清晰而明澈,感觉上每颗星星都闪闪有神。
忍不住又看了眼凌月隐,发现他的目光还是焦灼在天秤的星座上。
看着星座,我就想到了在现代母亲常常给我讲的十二星座的故事,我不由张开嘴啰嗦了起来,“那几个连在一起的星星叫做天秤。
天神中有位叫雅典娜的女神掌管人间的正义与公平,为了公平起见,雅典娜都会带着天秤。雅典娜的黑白分明深受众人的尊敬,所以只要有未能解决的纷争,大家都会请教雅典娜。
但是随着时间,人们变得越来越贪婪,许多天神受不了人们与日俱增的欲望,纷纷回道奥林匹斯山。
虽然雅典娜还在努力地化解纠纷,可人们不再听她的话。雅典娜就这样带着天秤回到了天上。”
静默在我和凌月隐之间扩散,良久后,他忽然开口:“天秤是什么?”
我眨眨眼,想了半天,才说:“那是衡量的器具。在实体上,让两种东西变得公平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凌月隐转头,与我对视,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觉得一团黑,只是依旧能感受到有着残暴因子的光芒,“这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
“有。”我知道没有,可是却想要反驳他的话。
“有?”他以讽刺的口吻说道:“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公平?既然有公平,人人都有完好的身材,为什么你就没有?”
我一时语穷,说不出话来,他继续:“这时间上如有公平,为何人人吃好的穿好的,你就穿这身儿破铜烂铁?”
“……”我这是破布,不是铜更不是铁。
“你看看我,我吃好的穿好的,做什么都有人服侍,你呢?你有什么,这在你的眼里就是公平吗?你真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公平吗?没有,那只是一种说法罢了。”说着说着,我感觉凌月隐变得有些愤世嫉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