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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2)

他指了指门口,说:“出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然后,那门就开了。

推门而入的是年约六十的老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最后,把目光定在我身上。

老者说:“落梅阁不许别院的学生进入,你马上离开这里。”

显然,老者是舍监。我竖起寒毛,紧紧地拽着被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后来,老者强制性地把我带出了落梅阁。

老者看起来挺瘦弱,力气却挺大,笔直地把我拖出了厢房。

我一个不经意地回首,发现他一脸冷然地把枕头和被子给扯下来,换新的了。

……我想,他有洁癖。

老者带我离开落梅阁,左转右折,绕过长廊,去了另一个楼宇。

楼宇上刻着大大的“萍敏楼”的字样。

不同于落梅居简洁大方的美,萍敏楼感觉上挺朴素,或者应该说是贫穷。

进入萍敏楼,又是一位年月六十岁的老者过来迎接。我想,这位老者应该是萍敏楼的舍监。

两位舍监相互抬举几句,寒暄几句,落梅居的舍监就走了。

落梅居的舍监才走,萍敏楼的舍监就绷起一张老脸,说:“月桦,你才来萍敏楼,就给老夫出状况?”他抄起戒尺,就想往我身上拍。

我连忙躲。

萍敏楼的舍监黑着一张脸看我,最后摇头叹了一口气,带我去了三楼中间的小厢房,就走了。

我推开厢房的门,走进去。

厢房很小,比想象中的要简陋一些。

两张硬板床,两个似乎是用锯子锯的用钉子钉起的柜子,一张小桌子,两张椅子……连个可以让我故作风雅的字画都没有。

两张硬板床,一个靠墙,一个靠窗。

我考虑了一下,选择了靠墙的床铺走了过去。夏日窗边儿风景虽好,可太阳射下来也挺毒辣,更何况冬天还挺冷。

我翘着二郎腿儿,横躺在床上,心里挺不解。

我应该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少爷,为什么待遇会这样……

第二日,我就从同楼学生的闲言碎语中知道了原因。

我是景国祭祀的孩子。

在景国,祭祀的权势绝高,是标准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祭祀的职位一向是血统传承,由长子来继承祭祀的职位,也就是我这身子的主人,月桦。

只是,我这身子的主人人品有问题,昨儿调戏某家大叔,今儿调戏某家美男,明儿调戏某家少年,后儿准儿调戏某家幼年。

景国官宦虽不说,可对几年后月桦继承祭祀职位,众人都保持质疑,所以把月桦送入了位于界外有名的凤灵学院,查看他是否可以继承祭祀之职。

凤灵学院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可凤灵学院的学生却是从世界各地而来,这里学的不止是琴棋书画,兵法,更重要的是学习法术,测试灵力。

只是,月桦不争气。他没有先天的天分,更没有后天的勤奋,一向是吊车尾。吊车尾就吊车尾了,还日日调戏人儿,几天前,把皇太子的情人给调戏了。

情人苏轻羽大怒,把月桦打得半死不活,半痴不死。

也是经过这一件事,月桦被不死半活地带去测试能力,看他能否驱动紫水晶的能力。

紫水晶是祭祀府世世代代保管的东西,传闻数百年或数千年间祭祀血统中有人可以驱动紫水晶,那个时候,当拥有得以驱动紫水晶的人,整个人界将会统一。

这是古老的语言。

事实证明,月桦不可能驱动紫水晶,他的继承权被剥夺了。不过,在此事之前,苏轻羽殴打祭祀之子是事实,也是犯法。

皇太子与祭祀焦灼了一番,最终结果是,苏轻羽杖打一百,能死能活看他的运气。

另一方面,月桦的母亲是凌国公主。碍于公主的面子,月桦的处罚比较简单。在月桦有能力离开凤灵学院之前,与祭祀府断绝任何关系。

换句话说,以后在凤灵学院庞大的开销,我……都要自食其力了。

少了祭祀府强大财产的支撑,我理所当然地从最好的楼舍换到了萍敏楼,又名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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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贫民窟的隔音很不好,隔壁厢房的闲言碎语能一字不落清晰无比地传入我的耳中。

他们把我家底儿,我人品,我性格,我爱好,我遭遇都从各个方面侵入,瞎聊了好久。

他们聊了多久,我就在心里为我自己默哀了多久,自我悲剧了多久。

生活是一个大问题,我养不养得起自己,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即使萍敏楼是贫民窟,要住在这里,还是要缴房租的,要不,我就只能跑到院子里铺个褥子,睡花园喂蚊子了。

处了住,吃,也是一个大问题。每个月都要缴一次伙食费,一个月三十两。这是普通人家半年的花费。

这月底快到了,我的伙食费也差不多要缴了。

我抓了抓头,实在是不知道我这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裳,想要去落梅居找他商量商量,可不可以先借我点儿钱,不算利息。

我走到门口,手才握住门把,想要推开门,门就自动开启了。

硬入眼帘的是年约二十上下,一张容貌极为冶艳,双目却森冷,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着一抹恨意。

我干咳了一声,试着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他不理我。

我摸了一鼻子灰,轻声问:“你……是我的室友?”

他冷冷地看向我,那一双染着魅惑的双瞳里有着蛇一般的阴毒。

我有一种感觉,如果哪一天我被他缠上,我就会被他搅碎成渣,尸骨无存。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冷冷一笑,双瞳在室内转了一遍,朝着靠窗的床走去。

我回头看向他,心里犹豫了一下,才意思意思地询问:“你叫什么?”

他行走的步子顿住,回头看向我,那一张惨白的面孔瞬间铁青,一双带着狠毒的眸子看了我半晌,才从那一双紧抿的薄唇中吐出一个一个的字。

“苏轻羽。”

“苏轻……”那个苏轻羽?

我眨眨眼,看了看我到现在还被绷带缠绕住的身子,脚步又向后退了一遍,拔腿儿就跑。

以前,我调戏苏轻羽,被他打得半死不残……现在,他跟我住入了同一个屋子,他,他要是想要报复我……

不对,苏轻羽挨了一百木杖,我跟他单挑,没准儿赢的还是我呢。我怕什么怕呀。

可,苏轻羽为什么会是我的室友?

是祭祀府搞的鬼,还是那个皇太子为了让苏轻羽折磨我,才让他做我的同寝?

我惴惴不安地出了风菱楼,跑向落梅居。

在这弯曲的重重院落之中,我第一个记住的院落不是风菱楼,是落梅居。

在这聚集各个国家的学子的学院之中,我认识的,第一个映入心里的,是他。

到现在,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走过蜿蜒小路,我砰砰砰地入了落梅居。

厅里依旧有三两位少年在吟诗作对,听到开门声,瞥了我一眼,厅里瞬间寂静。

我当做没看见,熟门熟路地踩上阶梯,意思意思地敲了敲左边儿最里侧的厢房。

没等人家回应,我径自推开了门。

此时,他正坐在床头上看书,听到声音,抬头瞥了我一眼,眉头微皱,一脸的不悦。

我蹭到他的身边儿,右臂哥俩好的搭在他的左肩上,说:“兄弟,借个钱儿花花?”

他没有甩开我的胳膊,只是那一张脸更阴沉了。

我眨眨眼,想了想,说:“你放心,咱俩这种关系,你还怕我不还你?”

“我们什么关系?”他挑起话尾,讥讽地看着我。

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改搂住他的肩,说:“你跟着我呗。等改天儿,我离开了学院,我会包你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儿的。”我一脸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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