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色不(4)+番外
许韫果然像有湘描述的那样，眉眼淡淡的很温柔，白皙的鹅蛋脸，连发色也是浅黑的，看起来很舒服。见了子奂，她的笑容也极熨贴：“早就听说你啦，和沈昴一样都是有湘的好朋友。我不玩群的，所以没加，但有你们我都很放心。”
朱子奂仍是带着笑容应道，只是心情略微复杂。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奔而来，在子奂背后停住，正是梦彩。娇俏的眉眼对程有湘一眨，示意她别说话，然后猛地一拍朱子奂的后背。
“哇！”朱子奂一惊之下差点站起来，转身看正是梦彩，穿着白衫与黑黄格子短裙，对着自己坏笑。
“哎，你终于到了啊。”朱子奂喜道，将她介绍于有湘和许韫。四人坐定聊天，气氛轻松愉悦。
茶与咖啡之间摆着的甜点，大概是用来秀恩爱的。从梦彩开始，和子奂互相喂对方吃自己的，有湘和许韫老夫（妻）老妻了也喂食起来。此时有湘说想吃草莓，唯一有草莓的朱子奂说：“你不会自己点。”
“我只想吃半个。”
“我只剩半个了。”说着从蛋糕上叉起那半颗，停在半空。有湘一歪头迅速叼走了。
梦彩和许韫看得嗤嗤笑。
之后大家去打桌球。馆内强光都投射在一张张桌面上，拿着球杆相看彼此的人脸上暧昧不明，看起来都像在为了算球的谋划而暗笑。其中许韫打的最好，认真准确，心无旁骛；梦彩与有湘其次，子奂只是在随便玩。
中途程有湘说要去外面抽烟，拉朱子奂陪她。
这是初次见面以来，两人第二次单独相处。走廊上程有湘递给朱子奂打开的raison。
“咦，是这个，味道很淡。我几乎不抽烟，你知道我要抽也是这么淡的？”朱子奂有些讶异。
“嗯，我也不怎么抽。大概知道你喜欢，今天就带了。”
“这样啊……”
“怎么样，今天开心吧。”
“是啊，很开心，也见到了许韫，人如其名。你觉得梦彩如何？”朱子奂随意一问。
“很可爱。你喜欢吗？”程有湘反问。
“有些喜欢。还不是特别了解。”
“那就不是特别喜欢咯？”
“不能这么说。希望变得越来越喜欢。”朱子奂也想问点什么，但没能开口。
第7章 七
说不出来的话许许多多，爱不过来的人千千万万。人山人海中，知己者几何，一个人是孤独，相知也可能是寂寞。
不变的是生活依然向前，有牵挂亦不知足，平平淡淡的每一天，起起伏伏的日常心绪，其中有没有你？群里的人来人往，嬉笑怒骂，悲喜闹剧，时时上演。
春节前夕，群友张一诺也南下来看望这里的异地恋女友，叫上程有湘和朱子奂一起。一诺是个看起来很豪爽的假小子，内心也有细腻的一面。
相约的地点仍是某位gay蜜开的秘密基地，能够唱k的包房与整间酒吧一样都是幽幽的清爽暗蓝色调。异地重逢，张一诺见到朋友们满面喜气。如果不是她身边还有首次出现的女友花椒，朱子奂几乎忘了她不是单身；看着一诺和花椒脸上和美的笑意，也几乎想不起半年多前的那个修罗场。
花椒身材修长，美艳爽快，有这名号也很恰当。一诺在介绍花椒给朱子奂认识的这当下，程有湘到场了。一番寒暄后，在朱子奂身边坐下。
“你知道花椒的真名是什么吗？”朱子奂平常地与程有湘搭话。
虽然在群中已久，程有湘不会比朱子奂更清楚花椒的真名。多时不见，她笑着答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沈昴知道，一诺和她比较要好。听她说，一诺的名字也是网名。”
“什么？这么说一诺实际上也不叫一诺？哈哈，真有趣，这两人。”朱子奂也不禁笑道。
“对了，你怎么也是一个人？没带梦彩来？”看了看朱子奂四周，程有湘顺便问道。
“嗯。你一定想说你家那位不爱玩，但梦彩个性不是那样？”子奂答道：“她本来想来的，遗憾的是年末工作积压多。”
“你没有帮她做一做？”
“其实她很有决断，别人也帮不来。我自己的都想有人帮我做做。”朱子奂开玩笑说。
“啧，真不负责。是什么，说来听听......”两人只顾在角落说话，同时周围的众多友人男男女女被一诺和花椒招呼着，喝酒点歌，无比热闹。直到一诺拿一整排小杯烈酒来给两人喝，才注意到周遭。
这是十分喜庆的一夜，之后便是各种酒，再听各种杂音像隔着水幕，直到进入轻盈愉悦的状态，所谓忘忧。程有湘只记得，朱子奂笑的很开心，时间变得很慢很慢，忽然间觉得单是在一旁看着这笑容，已足矣。
不知另一人，心里想的却是，单是能知道对方的消息，便已足矣。
夜更深了，朋友已散去大半。喝到七八分的花椒非常兴奋，对还坐着的朱子奂问长问短。一诺也挺多了，只是还保持着做东的最后一份清醒。
花椒挨坐到朱子奂身边，细看她的脸：“子奂，真是久仰大名啊哈哈。听说你超级受欢迎，今天见到才相信了！”说着不知是不是借着酒劲，抱着朱子奂的脸颊亲了好几口。
朱子奂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保持着面上的风度端坐不动，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张一诺。一诺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朱子奂心里笑她其实和沈昴一样内柔。
“时间不早了，一诺，”陈有湘说着来拉朱子奂：“大家都喝不动了，我和子奂先回去吧。嘿嘿，你们继续二人世界。”
朱子奂也推说：“花椒姐姐，我真的也醉的不行了。下次再一起玩。”
两人一同相扶出门，走下楼梯，深夜冷风扑面，如梦初醒。
第8章 八
似曾相识的暗夜，半醉半醒中的小路边，天地间仿佛只得二人，空气中夹着树木吐纳的芬芳清冽而微妙。朱子奂松开扶着程有湘的手说：“多谢你帮我解围。”
程有湘并不答话，而是一把抱住朱子奂，臂上力道紧了又紧。朱子奂也默不作声，侧头比肩相靠。相持片刻，她轻声说：“有湘，太晚了，各回各家吧……”
又一个心事芜杂的初春来临，南国草木谈不上凋零，只是在一个个渐暖夜中愈加繁茂，女孩子们的衣衫也更显轻薄。
那个晴朗无风的工作日傍晚，朱子奂忽然接到电话。
“子奂......现在有空吗？能来看看我吗？”程有湘的声音，一向潇洒有度，此时却是从未有过的虚弱迷乱。
“程有湘，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朱子奂吃惊之余，问了一堆问题。
“太好了……见面说吧……我在最西边的码头。”有湘音色依然无力。
“等着我，我现在就出来。”朱子奂跟同事说了一声便出发了。
这时间，打车很可能堵，欲速则不达，只有坐地铁。从东边到最西边，长长的只一条线，连结着一个未知的结果；停停走走人潮涌动，涌动的不止人潮，还有无比杂乱的思绪。猫主动滚上毛线球，把自己缠了个狼狈，还甘之如饴。
终于到达地面，城市尽头，一片宽广澄海，天已发暗，夕阳橙红。海港码头边的乱石滩上，朱子奂找到了面海而坐的程有湘。
“有湘，出什么事了？”朱子奂关切地在她身旁蹲下。
“子奂，你来了！陪我去一趟中山好吗？”程有湘恳求。
“中山？就现在？”朱子奂有些意外。
“可以吧？还有一班船。”
“当然可以，那赶快走。”
赶上了最后一班船，平日乘客并不算多。船开动后，有湘与子奂并肩坐于窗口，望着舱外苍蓝的海水与渐渐熄灭的夕阳余晖反射的点点波光，易逝中带着一种安详。
像是松了一口气，程有湘靠在椅背上，缓缓对子奂说起年后她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