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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娘娘腔(41)

他将自己壶中的酒倒了一半在楚澶面前的碗里,自己却秀气地拿着小杯一点儿一点儿喝,楚澶见对方先喝了酒,这才端起桌上的碗浅尝了一口:“温的。”

“是,天冷喝暖点儿的不伤身。”萧夜羽说完,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这次的武林大会楚兄必然胜券在握了吧?不过你可得小心萧云,我爹可把萧家的传家剑法都教给他了,此番青年人中,唯有他能和你的飞燕摘星比一比。”

“原来萧公子大晚上找我喝酒是为了套我的功夫呢?”楚澶哈哈大笑了一声:“区区一个萧云,我还当真不放在眼里,说句不好听的话,别说是你哥,就是你老子来,我楚澶照样不怕,若想引起我的忌惮,至少得看懂我的飞燕摘星才行。”

楚澶说完,便站了起来,也懒得对萧夜羽拱手行那虚假的礼了,放在桌上的酒他始终只喝了一口,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说:“我喝不惯温酒,荷花醉还是萧公子独自享用吧。”

楚澶顿了顿,眼前的一切都在出这所院子之后消失,他眨了一下眼睛开口:“我是喝了那碗酒的。”

一片片从空中落下的白雪飘在他的眼前,还未落在地上就化成了一阵风消失不见,院子里地面上的雪逐渐融化,甚至还长了许多小花儿出来。

楚澶愣愣地看着桌面上的一坛荷花醉,伸手打开了封泥,手碰到荷花醉时,已经是纤纤手指,指尖碰着封口的盖子传来了一些凉意。

他将盖子打开,荷花醉的酒味儿顿时飘散了出来,楚澶开口:“玉宫姑娘,你还好吗?”

柳玉宫收回了手,将额前因为疼痛趴在手臂上弄乱的头发理整齐了点儿,这才开口:“我没事,现在头也不疼了,只是刚才看到了一些东西,你是否怀疑是萧夜羽下的毒?”

“我们现在还不完全了解乌核草的药性,不能确定那酒是否真的有毒,但我确定刚才回想起的一切,的确是我死之后以为自己不曾发生过的。”楚澶叹了口气:“那壶酒他也喝了,除非他在我走了之后吃了解药。”

柳玉宫伸手揉了揉眉心道:“只是我想不通,萧夜羽杀你做什么?你和他有仇吗?”

“如果非说有些什么关系的话……他喜欢孟千秋。”楚澶嗤了一声:“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就连孟千秋也发现,故而后来离他远了些,于是他便偶尔来找我。”

柳玉宫扯了扯嘴角,眯着眼睛说:“那现在看来,你还是死在女人手里的,这是情杀啊,为情所困,他喜欢孟千秋,孟千秋喜欢你,然后他以为杀了你就能得到孟千秋,可没想到你死了之后孟千秋就和他哥哥在一起了。”

柳玉宫说完摇了摇头,心里想这几人的关系还真是乱。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楚澶说完,开口道:“喝酒吗?”

柳玉宫挑眉:“你想喝?”

楚澶说:“只是有些想念荷花醉的味道,恐怕过不了多久,也就喝不到了。”

柳玉宫顿了顿,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今他能想起以前的回忆,就表明去到之前去过的地方对于他恢复记忆是有效的,只要他想起来自己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死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什么,便能得知死因,也就会去转世投胎了。

柳玉宫将酒坛倾倒,往碗里到了一些酒,问他:“你想投胎吗?”

“我这个样子,不去投胎还能怎么办?”楚澶苦笑了一番,见柳玉宫主动将身体让给自己,也就不客气地端起碗喝了一口,荷花醉还是以前的味道,只是再也尝不出趣味来了。

两人再也没说话,石榴树下,楚澶将那一坛荷花醉都喝光了,这才起身往飞渡客栈的房间里走。

柳玉宫嘴馋,途中也喝了一口,早在那坛酒过半的时候就已经晕乎乎地休息去了,现在算是真的不省人事。

上楼才走到一半,楚澶看见了二楼的楼梯口站着的公孙末,见公孙末也正看向他,这才微微皱眉,等走到了公孙末旁边,楚澶才学着柳玉宫的口气喊了一声公孙大哥。

公孙末点头,似乎有什么话要和柳玉宫说,想了想还是开口了:“柳二姑娘,可否去劝劝柳姑娘?”

“怎么了?”楚澶挑眉。

公孙末道:“昨夜她房内的灯就亮了一晚上,今日白天又出去,现在还没歇下,可是我在她面前说话总是不够分量,我担心她这么操劳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她为什么不睡?”楚澶问。

公孙末脸上带着几分苦涩,有些为难道:“也都怪我,身体从小就不好,柳姑娘心地善良,想要治好我的病,这才没日没夜,这几个月她总是睡得很晚,我很担心。”

楚澶哦了一声,心里想着现在究竟要不要去找柳琼意?这边柳玉宫根本叫都叫不起来了,即便叫起来了也醉得神志不清,如果碰见柳琼意问到一些关于以前的事儿,他如何知道?

可是现在公孙末看着,他不去,似乎对柳玉宫和柳琼意的姐妹关系也不好。

于是楚澶只能硬着头皮去了,站在柳琼意的房前,楚澶还有些头疼,大晚上的去一个姑娘家的房间也就他以前干过这事儿,而且每次进去都是为了做一些有趣的事情,正儿八经劝睡觉,他没经验啊。

敲响了柳琼意的房门,听到里面应声,楚澶这才推门进去。

“玉儿?你怎么还没歇下呢?”柳琼意的桌案上点了一盏灯,她身上披着外衣,正在看医书,还有一些今日白天挖回来的药材放着研究。

楚澶眨了眨眼睛道:“那个,姐姐你早些睡吧。”

柳琼意愣了愣,说:“我正在研究乌核草的药性,等会儿再睡,这毕竟是□□,怕如果以后用得不当,是会害了公孙公子的。”

楚澶微微皱眉,问:“乌核草是有味道或颜色的吗?”

“乌核草开花花蕊成白色,能作药也可以作毒,有淡淡的清香味儿,不过经热水煮过之后,味道就散了。”柳琼意问她:“你对药理感兴趣?”

楚澶想起来她的滔滔不绝,立刻摇头说:“只是随便问问,还想再问问姐姐,如果有一个人中了乌核草的毒而死,那么这个人死时可有什么症状?”

柳琼意想了想说:“因为乌核草是慢毒,只会坏五脏六腑,死时会浑身发软,慢慢无痛而死,死后一段时间,胸前会有大片青色的淤青。”

楚澶哦了一声:“不会流血?”

“应当是不会的。”

“那可有什么解药?”

“据我所知,乌核草的毒没有特别为其研制的解药,就是我用它来作药,也得以其他的药来冲它的毒性呢。”柳琼意说道这儿,又低头翻起了书。

楚澶嗯了一声,对柳琼意道:“姐姐可知道,公孙大哥每天晚上都会在你房前守着?”

柳琼意愣了愣,抬头朝他看过来,楚澶嘴角挂着浅笑:“你睡了他才去睡,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姐姐就当是为了他,早点儿休息吧。”

说完这句,楚澶就转身就出门了,柳琼意看着柳玉宫的背影,心中猛地跳动了几下,眼睛不自觉地往已经关上了的房门看去,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医书,公孙末守在她房前的样子,已然爬上了心头。

楚澶回到了房内,躺在床上就长舒一口气,他皱着眉头双手环胸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想要记起在碰见萧夜羽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偏偏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铁芙蓉查的还是有些作用的,他的死的确与萧夜羽脱不开关系,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好好的凉酒味甘的荷花醉,他却加热了来喝,若世上真的没有解乌核草的毒的解药,那他必然也赌上了自己必死的风险。

究竟是为了什么,让萧夜羽有了杀他的心,难道真的是为了孟千秋?

楚澶当然是不懂的,为了一个女人,赔上自己性命的事儿,他绝对做不来,不论是孟千秋还是铁芙蓉,在他心中都没那个分量,人活在世,还是自己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