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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谋(GL)(84)

突然,花析把桌子上的丹朱泼向画中那个模糊女子,红得似血的丹朱让女子的脸像流血了一般,狰狞而吓人,把绿柳吓坏了,她感觉到一股从花析身上带来的杀意,让绿柳不自觉了后退,她觉得皇后眉眼间的印记鲜红的诡异,越发美得诡异起来,可是越发让人害怕了。

花析不知道,失去情人比较痛苦一些,还是失去母亲比较悲伤一些,她只知道,若是没有黑嫙,母亲不会死。在花析眼中,黑嫙那个放纵的人,是配不上自己的娘亲的,可是娘亲却为这样的女人而死,花析觉得愤怒,愤怒得有股想杀戮的欲望。

花析按住自己额头的印记,似乎身体开始承受越来越多的情绪了,悲伤,愤怒和仇恨,她原本没有的情绪。花析觉得,承载了先人所有的欲望,在自己身上释放,花析苍白的脸微微一笑,花析若是这么容易被控制,就不是花析了,可是越来越多的情绪,让花析已经不是原本的花析了。

至少连身边的绿柳都看出来,这位皇后似乎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但是似乎更美了,从原本飘渺虚无的美,到现在让人无法直视的美。

花析伸出修长的手指,食指染了一滴的丹朱,鲜红似血,花析闭眼,眼角有泪。

绿柳有股震撼感,说不清的情绪,不知道是画带来的震撼感,还是美人落泪带来的震撼感,她只知道美人落泪,依旧高高在上,这个皇后远比皇上高贵,也可怕,让人觉得自身的卑微。绿柳甚至觉得,这样的人,不该留在人间。

“将军,你什么时候回帝都的?”长弥看着北玄青蓝的背影,眼角有些湿润,许久未见将军,将军好像更加消瘦了,美丽的背影显得有些的落寞,去南界,不是应该开心吗?

“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回将军府,回到将军府才记起长弥已经不在了。”北玄青蓝轻笑到,她知道那个傻子对长弥百般依赖,却没想到自己也有些依赖她,长弥很好,花析有她一半对自己好,就好了,北玄青蓝想起花析,心还刺刺的疼。

这句话在长弥听来,心里巨浪翻腾,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将军也会想念自己吗?若是将军不是背对着自己说这句话,或许自己就会欣喜若狂吧,爱一个人原来如此卑微。

北玄青蓝回过头,看向长弥,长弥似乎没变,柳叶般的眉,柔柔的,很温情,很像落怜的眉,那个对天下对谁都好的人,唯独对自己女儿残忍的女人。北玄青蓝有些恍惚,落怜死前,似乎就是这么看自己的,没有责怪,只有宽容和慈爱,让自己有种错觉,自己这样的人,也能被原谅。

“将军……”长弥唤了两边,北玄青蓝都没反应,北玄青蓝飘渺和迷茫的眼神,让长弥心疼,她一直知道将军过得并不快乐,以前带着冷酷的眼神融化了,可是眉眼之间忧郁却更多了,花析并不能让将军快乐。

“什么事?”北玄青蓝问道,长弥看自己的眼神,太专注了,专注到让自己有些不自觉的闪躲。

“将军的头发凌乱了,进屋让长弥为将军梳理,可好?”将军最爱美了,青蓝才会有这么凌乱的时候。

北玄青蓝点头,这都是过去长弥经常为自己做的,她没觉得什么不妥。

北玄青蓝看着里面铜镜的自己,有些陌生,自己还是自己吗?她才不是为情而困的傻瓜,北玄青蓝微扯嘴角,但是觉得嘴角有些涩。

长弥觉得此刻是幸福的,至少将军还让自己靠近,她温柔的疏离北玄青蓝长长的发丝,脸上有些淡淡温馨的微笑,似乎手中梳理的是自己的至宝。

铜镜不大,北玄青蓝看不到长弥的表情,只看到她巧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技巧性疏理复杂的发式。

“花析很聪明,可是手却很拙,一点不及长弥,原来还是有很多她不会的事……”北玄青蓝情不自禁的说了出口,她想起在去无归城路上,花析同样为自己梳理过头发,弄了个简单的发式,却花费了花析不少的心思。

闻言,长弥手顿了一下,花析也曾为将军梳头,长弥心里有些泛酸,原来所有属于自己的专利,将军都给了花析。将军话里在夸自己,心里却倾着花析,孰轻孰重,长弥岂会听不来,长弥痛得有些喘不上气。

长弥的痛,北玄青蓝感受不到,她还沉浸在对花析的回忆中。长弥也不敢让她知道,她知道,将军若是知道,下次就不会让自己靠近了,所以长弥连细微的深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窗外的光把长弥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有些暗沉,有些忧伤。对于长弥来说,此刻她离北玄青蓝最近的距离,也是最远的距离,远得无法拉近。

第 90 章

梳好后,长弥看着铜镜中的北玄青蓝,看得有些痴迷,手指情不自禁的伸向北玄青蓝的脸,手指在北玄青蓝的视线下,僵住了,长弥知道自己越轨了。

“……有根跟头落在额上,我想……”长弥有些紧张的解释到,她知道,这是一下子就会被猜穿的谎言,有些忐忑不安。

北玄青蓝不说话,只是看着长弥,然后侧过脸,不再看长弥,她感觉到长弥的卑微和小心翼翼的对着自己,她有些替长弥心疼,又有些无能为力。北玄青蓝只知道拒绝长弥,却不知道把伤害降到最低限度。

长弥看着北玄青蓝完美的侧脸,微抿的唇,有些薄情和冷漠,隔那样的远,那样的神圣不可侵犯。

得不到回应的爱,孤独而绝望。

长弥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眨掉眼中的黯然和水雾,这原本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的,自己本该习惯了不是吗?

北玄青蓝她不喜欢这样的长弥,让自己心里感到沉重,似乎自己欠了什么,而且还不起。

“长弥,你的笑容变少了,长弥笑的时候很美,长弥适合多笑。”这是北玄青蓝绞尽脑汁能想到最温情的安慰言语。

“那跟花析比起来呢?恐怕要丑极了吧!”长弥吐口而出,出口就后悔了,这摆明就是自取其辱,且不说没见过花析,恐怕天底下任何人在将军眼中都比不过花析,既知的答案,何苦问出口呢?长弥觉得自己心眼变小了,耿耿于怀于任何跟花析有关的事,将军必定不喜欢这样的小心眼的自己,更何况,自己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北玄青蓝一愣,长弥似乎变得尖锐了,小小的刺,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不过她说不出违心的话,在她眼中,她们根本没有可比性,不是长弥不美,而是她从来觉得她们是不能比较的,若真要比较,花析依旧是最爱,爱花析的人,包括她的容貌。

长弥于北玄青蓝来说,更多像姐姐,像母亲的角色,虽然长弥比她还小上两岁,那是亲情,不是爱情。北玄青蓝在这之前,理所当然的享受长弥的关爱,理所当然的认为长弥本就该如此,此刻突然顿悟,其实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享受长弥的无微不至的爱,长弥或许从来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

北玄青蓝有些失落,感觉自己生命中,有些重要的东西,认定的东西,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没有人,活该对谁好,对你好,你应该要感恩的,而不是理所当然,这是北玄青蓝无数扭曲的观念中,唯一一个被矫正过来的。

“长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自己的脸吗?”北玄青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问道。

“长弥若有将军的脸,长弥也必定极为爱惜。”长弥觉得将军的自恋是应该的,长弥护短,只护北玄青蓝一人,无论北玄青蓝做任何事,长弥都认为是对的,或者合理的。

“因为,北玄苍说过,我这张脸像极了落怜。”在所有人都要娘亲的年龄,北玄青蓝也不例外,她需要母亲,她看见别家的孩子有母亲的恋爱,她想像过无数次母亲的样子,然,有一天北玄苍说她长得极像落怜,那时候起,她常常偷偷的照镜子,想象落怜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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