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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先生[燃爆](191)+番外

作者: 摸一凹喵 阅读记录

“少帅,脱衣裳啊。”

军队里再铁血的男儿,都得听两个人的调遣。

封西云说今日开枪就开枪,军医说脱衣裳,那就得脱衣裳。

军医打开了脚边的药箱,从里头拿了干净的纱布出来,冲着封西云点点头。

“少帅,换药。”

陆沅君听了,双手伸向了封西云的领口,去帮他解金属雕花的纽扣。

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双手还未伸到近前,封西云竟然避开了妻子,将身子偏转到了另一边。

左手还吊在胸前,封西云用自己尚能动弹的一只手,艰难的解开了纽扣,不让陆沅君看。

军医的手里头拿着东西,站在那里等的有些焦急,给少帅换完药后他还有别的伤员要照顾呢。

上下嘴皮子一碰,军医打算开口劝少帅没有必要凡事都亲力亲为,平日里你的扣子不也是副官帮着系么。

怎么这会儿连妻子都不能解了?

两口子之间还害羞不成?有本事洞房花烛夜也不解扣子。

刚才在外头的时候他还听见少帅语气轻柔的说什么想你,现在装什么柳下惠。

但当封西云的扣子解开了几颗后,露出了里头的纱布时,军医又把话咽了回去。

衣扣还没有全部解开,从缝隙之中看到纱布映出了血色,猩红一片染透了白色的纱布,狰狞又刺眼。

原来少帅不是害臊,而是不想让太太担心啊。

唉……

军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上前帮独臂的封西云去解衣扣。

避开陆沅君的手能阻拦一时,但当缠绕在封西云身上带血的纱布被解下来的时候,陆沅君仍然是看见了。

除了被丢弃在地上的纱布之外,封西云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握紧的拳头,别过头后只留给自己的背影,陆沅君一贯眼力好,观察的仔细,全部都没有错过。

换药的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军医提着药箱离开之前站在封西云的身边嘱托,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军医口中的大局是,几个小时后如果又要开始战斗的话,封西云或许应该在后方指挥,不能跟着士兵一起往前冲了。

“伤口一再撕裂并不是好事。”

把换好要药的封西云按着躺下,军医面朝陆沅君说出了这句话,因着这话他对少帅说过许多次发,封西云一次也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希望太太能帮着劝一劝,少帅的身体不能胡来了。

军医拎着自己的药箱离去,拽着门口站着的两个士兵往前头走了走。

“你俩什么毛病,听人家两口子墙根儿,脸不脸红羞不羞?”

脚步声逐渐远去,陆沅君坐在封西云的旁边,右手再一次覆上了他的双眼。

“我想跟你说说话。”

两人对刚才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换药过后伤口越发的疼痛,封西云被这股疼痛困扰,也越发清醒睡不着了,反正也睡不着,还是和沅君说说话更让封西云心情愉悦。

“休息。”

陆沅君空着的那只手没有给封西云机会,覆在了他的双唇之上,拦住了封西云还打算继续说出口的话。

也不是沅君不解风情,她自己也有许多话想跟封西云说,但此刻封西云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哪是说话的时候呢。

“歇着。”

耳边传来了陆沅君不带丝毫商量语气的命令,封西云便也真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躺在沅君的身边,封西云只觉得踏实。几个月的时间里,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总是担心沅君的安危。

而今沅君就在他身边,甚至能够隔着衣裳感觉到沅君身上的温度,心里安定下来,困倦紧随其后。

胸口均匀平缓的起伏着,枕着沅君的衣裳,封西云片刻后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陆沅君收回了盖在封西云双眼上的手,轻轻的用指尖勾勒过他的下颌角。细碎的胡茬划过手指,眼前的西云是没有她记忆中那般英俊,可好不好看的,根本不要紧了。

右手一路向下,从下颌挪移到了封西云的领口,方才军医走的时候,西云不想被她看到身上的伤口,着急忙慌把衣服穿好。纽扣胡乱的扣起,身上的衣裳满是褶皱。

陆沅君将衣服上不服贴的位置抻直了,纽扣重新系了一遍,最后在封西云的身上盖了件薄薄的衣裳。

望着封西云睡着后的脸庞,耳边也听不到枪林弹雨的声音,火药味道此刻也散去不少。

围绕在陆沅君和封西云身边的是久违的平静,与久违的彼此。

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陆沅君眉眼弯弯仿佛新月,双唇轻启。

还好,我等到你了。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二合一更】

日头还没有彻底升起, 但天已经擦擦亮了,东边的云彩被照的通红,耳边也并没有听到轰隆隆的爆炸声。

“少帅起来了么?”

几个人风尘仆仆, 背后迎着尚不刺眼的光,快步顺着走廊朝向最里头的那间教室走了过去。

门口站着两个士兵,负责封西云的安全, 冲来人摇摇头。

“还没呢!”

“该叫少帅起来了。”

来人停下了脚步,他们也听说太太在里头,不想做那个将少帅唤醒的恶人。

唐明皇还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呢,咱少帅好不容易能跟新婚的妻子多待一会儿, 谁进去肯定都会被记恨的。

于是来人朝负责封西云安全的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 退后一步。

“我们在这儿等着。”

两个士兵转过身来, 面朝紧闭的房门站好,彼此交换了一个视线, 谁也不愿意向前迈步。

“你去敲门!”

偏过身子, 士兵用肩头撞了一下同伴。

“凭什么我去?”

被撞的士兵梗着脖子, 并不吃这一套。

他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身后的人听见,还要保全封西云的威名。

“你也听见了, 少帅昨天那酸倒人后槽牙的话。”

没见到你的时候,想你。见到了, 还是想你。

“让我去?你不是害我么!”

两人僵持在原地, 谁也不想伸手敲门, 做会让封西云记恨的人。

陆沅君和他们一门之隔,半夜里能听到士兵们讲话,天亮了也能。

“昨天就该告诉他们的,这门真的不隔音。”

陆沅君低头自言自语,她听到了外头谈论的声音,醒转过来睁开了双眼。

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距离军医走的时间才过了两个钟头而已。困意尚未从陆沅君这里散去,张口打了个哈欠,她挣扎从椅子上起来。

三张桌子拼成的所谓病床是容不下两个人的,就连躺在上头的封西云,胳膊都垂在下方。

于是在封西云睡着之后,陆沅君便找了把椅子,艰难的撑着拐杖过来,坐在椅子上凑和了两个钟头。

硬床睡过之后会浑身酸痛,睡在椅子上这种酸痛越发来的汹涌。陆沅君抬手揉了揉肩头,朝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轻声呼唤了起来。

“西云!”

或许是陆沅君的声音太小了,封西云的身子并没有丝毫的移动,只能瞧见胸口匀速的起伏着,显然还在睡梦之中。

“西云,起来了!”

声音抬高了一个调子,陆沅君又一次朝着封西云呼唤起来。

封西云眼下的青黑陆沅君昨夜看的清清楚楚,一定是累坏了才会睡的这么沉。

如果不是外头有人等着,陆沅君当然希望封西云能多睡一会儿,可这会儿只能把他叫醒了。

然而几次呼唤过后,封西云仍旧没有回应,也没有睁开眼睛。

右眼皮跳了一下,陆沅君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把靠着椅子立好的拐杖拿了起来,借着它们的帮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蜷缩在椅子上两个钟头,刚刚醒来的陆沅君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加上腿脚本就不方便,和封西云之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对陆沅君来说却显得有些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