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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胖子没腐权(快穿)(90)

作者: 松子灯 阅读记录

扫地丫鬟在心中暗暗吐槽,迷眼个鬼啦, 明明一收到三公子回府的消息就披着衣服到院里凹好造型等着。若没等到,怕不是又要等上一晚上, 着凉最好, 再勾三公子来探。尊是心机到不行!

进了屋, 为避嫌, 两人就在外间坐着, 丫鬟小厮侍立身后。

秦湛浅浅地笑着, 让小丫鬟端上很合宁逾明口味的糕点和茶水。

“湛哥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宁逾明其实晚饭已在祖母那用得九分饱, 只勉强吃了半块, 便被秦湛伸手阻了。

他蹙了眉,恼道:“夜里用多了容易积食, 不知爱惜自己。我让桂圆给你包上带回去。”

宁逾明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太久没吃到湛哥的味道,很是想念。”说着叹了口气, “除了第一餐, 山上的伙食不要说比起湛哥的手艺, 比我们府上也差上不少。”

秦湛宠溺地笑道:“你这小馋猫,在外求学自然清苦。”他笑着笑着却突然沉默,半晌才又苦笑着问道:“阿盼,就不能留在家里上学么, 国子监也不差什么。”

“……国子监不是不好,但,太子殿下时常驾临国子监,风头很盛。”宁逾明微笑道,“七殿下,阿羽他……”

秦湛忽然以袖掩嘴,身体颤抖着猛然咳嗽起来。

宁逾明惊了一惊,再顾不得什么避嫌,连忙去扶,愧疚道:“都是我不好,这么晚还来打扰湛哥,桂圆,还不赶紧把你家公子扶去休息。”

秦湛咳得更剧烈了,险些咳出血来,他死死抓住宁逾明的手腕,垂头不愿被他瞧见丑态。

秦湛半天才努力咽下喉中火辣的瘙痒,挣扎着抬脸朝宁逾明笑道:“你好容易才回来一次,明日,明日又要给别的人劫走了。我还想听阿盼讲讲在书院的趣事……先生是否亲切,同学是否友爱,你…过得开不开心?”

好容易一段话说完,喉中实在按捺不住,秦湛又掩了嘴压抑地轻咳。

宁逾明接过桂圆递来润喉的雪梨和丸药,让秦湛就着他的手服下,才殷殷地抓着秦湛的袖子应道:“湛哥想听,阿盼无有不从。湛哥且回房,躺去床上,阿盼慢慢说给你听。”

秦湛柔顺地颔首,让人把他扶回卧房内。

宁逾明坦然跟着进去了。

本来就是嘛!两个男孩纸!一个才十五!一个才十二!避个屁的嫌啊!灭绝人性!万恶的封建社会!

秦湛靠在软枕上,面若金纸,只唇上有一层病态的殷红,眉间眼里尽是闪亮的渴望,含着笑意听宁逾明讲在外求学一月的故事。

宁逾明在话中盛赞了舍友兼班助,道:“谢子瑜此人风姿肃肃,清静凝定,恰如兰竹,湛哥若见了,定愿友之。”

秦湛唇边弧度仍在,眼帘却微垂,显出忧郁的气质。

宁逾明怜他从小因身体和性别被困在这一方小小院落之中,见气氛不对,只道是自个触及了他的伤心事。

于是他立时捧出从书院中带回的手抄书籍献上,安慰道:“我知湛哥好诗书,与我这不求甚解的不同,特特抄写了书院中珍藏的孤本,带回给湛哥。只盼你读了,也为我讲讲,好叫我在先生面前也挣一分脸面。”

秦湛温柔地凝视他片刻,接过一匣子书本,随意翻开最上面的一本《说苑集注》,手指轻轻拂过书面,问道:“阿盼的字,似是规整不少。”

“哈哈,真有进步?我得谢子瑜一严师,日日被盯着练字,没少被埋汰过‘春蚓秋蛇’,唯有湛哥看出不同了。”

又是这个谢子瑜!

秦湛含笑听着,任谁也想象不到他心中翻滚着的浓酸的毒液和恶意吧。

他苦苦压着嫉恨,笑得越发柔软。

只是一个月,他的阿盼又多了许多在意的人、在意的事。他一点点长大,懂得更多,宛如玉石被打磨出辉光,只有他无法陪伴再身边,见证每一个瞬间。

月起夜落,宁逾明告辞后,并不知道秦湛熄了灯,一个人靠在床头很久很久。

秦湛突然出声,似在自言自语:“晋晏羽也是个没用的,只会窝里横。他的狗脾气和鞭子竟容得下这么一个人。”

秦湛温温柔柔地对面前的黑暗下令:“去摸清楚那个谢子瑜的来路。”

外间扫地的丫鬟不知何时摸到室内,单膝跪在一片黑暗中,沉声应是。

#

两日后宁逾明回书院,先是避开晏羽把秦湛交与他的新作的几篇文章送去给石花先生品评。

石花先生眼前一亮,“秦明,这是你作的?”

宁逾明恭敬摆手:“非也,此乃学生族兄所作。”

“唔,你这族兄读了几年书?”

宁逾明小心道:“兄长他身体欠佳,未有进学,只在病中自学。”

“果然如此,灵气有余,文法不足。”石花先生赞许地点点头。

“请老师指教。”

石花先生一听,有点犯懒,宁逾明察言观色,立马说了一堆好话。

石花先生也爱重这种病中励志勤学的精神,只好开了份书单,评改一番几篇文章,又布置了几个题目。

宁逾明喜笑颜开地捧着老师的墨宝欲告退,被石花先生拦下训了一顿:“还知道为别人求教,你那一笔烂字……”

“老师,老师,”宁逾明告饶:“学生已经在班助的监督下努力练字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啊老师。”

石花先生揪揪自己的短须,幽幽道:“起码一日两个时辰……”

宁逾明拔腿溜了。

开玩笑,他宁愿耍两个时辰秦家枪也不愿意练两个小时字啊,手都给练成鸡爪子了。

宁逾明捧着老师和秦湛的墨宝哼着歌回“上善若水”,被谢珣抓个正着。

一看外头,嚯,天黑了,该练字了。

心中嘀咕了一下晏羽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宁逾明从床底下抱出一个从家中带来的小箱子。

打开来,码得整整齐齐的硕大的夜明珠,映得满室熠熠生辉。

宁逾明拿出几个,替换掉窗台上昏黄的烛火。

宁逾明:“这蜡烛照得,眼睛都要瞎了。”

谢珣:“你…你…豪奢!”

宁逾明:“这是宫里赏的,我凭本事卖萌得的赏,凭什么说我豪奢。”

宁逾明又劝谢珣:“好班助,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与其放着明珠暗投,不如拿来物尽其用……你也不想在这个没有眼镜的年代近视吧?”

“眼镜,可是指琉璃镜?”

宁逾明眨眨眼,尴尬了,装逼失败。谢珣再解释了,他才知道这个时代已有海外传进的琉璃眼镜,只是造价、工艺极其昂贵。

“海外啊,有点想去看看。”宁逾明笑道。

谢珣忽而沉下声:“险些被你糊弄过去,秦明,这二日月休你可有练字?”

“有!”宁逾明指天为誓。

谢珣面色缓和下来:“嗯,就是要笔耕不辍,才能于书之一道有所成。”

宁逾明沉思:“其实我只是想旬考成绩好看点诶。”

话不多说,二人开始磨墨练字。

宁逾明一旦开始写,便极其专注投入。

一直到一个时辰过去,才会自动从无我状态中醒过来,由谢珣给他圈出写得好的和写得不好的字,进行一柱香的品评和教学示范。

这一次一个时辰结束,宁逾明揉了揉手腕,意外地发现谢珣专注地在看他放在桌上没来得及收起的秦湛的诗文。

宁逾明拍了拍他,谢珣才醒过神来,羞红了白皙的俊脸,向他致歉:“未得主人同意,珣不应擅窥他人笔墨,失礼了。”

“……没事没事,好文共享嘛。”

宁逾明还是不太能懂他们这种文人礼貌,偏身避开谢珣一礼。

“不知此文的作者是?”谢珣一脸认真问。

宁逾明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奇妙的想法。

谢珣和他家湛哥差不多年纪,湛哥虽为坤者,然身体不好,在婚姻市场上不是很吃香的样子。

湛哥提到过要找一个心意相通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这班助也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性子,风姿出众,学业优异,前程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