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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级余震(58)【CP完结+番外】

作者: 余几风 阅读记录

锅巴连喵一声都懒得喵,徐耘安更烦躁了:“哼,你当然不想了,在我家过得舒舒服服的,什么都依着你!”

转念一想,哎,他这么一个快奔三的人怎么就跟一只猫计较起来呢。徐耘安拍拍自己的脸颊,继续去画画——出版社针对他之前发过去的一稿提了点建议,他得改改。

画室的暑期课程相继结束,老师们聚在茶水间讨论明天晚上去哪里放松,掏钱请客的徐耘安表示让大家来定。

莎莎抱着一叠杂志,还没进来就听到她吆喝:“快快快,我们Youth X封面的《人物风尚》出来了,幸亏我守在报刊亭,差点儿就没买到。”

徐耘安在旁边煮咖啡,看莎莎把杂志分派到人手一份,像在传递什么圣经宝典。

“我去,太帅了吧。”

“对啊,哥哥们这个封面拍得可好看呢!”莎莎激动地说。

“听说他们新专辑快出来了?”

“对,下个月25号,期待期待,还是霍大神操刀的。”

他们所说的霍大神是霍长隽,霍长隽只在节目简单露个面就在画室圈了一堆路人粉,等他真人出现估计要被团团围住。徐耘安一想到那场景就莫名好笑。

“对了对了,”莎莎说,“这里面也有霍大神的报道,没想他以前还是个学霸,后来高中就改学音乐了。”

一听到有霍长隽的报道,徐耘安倒咖啡的手抖了抖,假装不经意地往她们那边瞄了几眼,视线被莎莎捕捉到了。

“哎呀我快要爬墙了,最近一直在看他以前高中时候的表演视频,太帅了。”

“对啊,他居然去做幕后,不当歌手可惜了啊。”

徐耘安没想继续听她们热议,端着咖啡准备离开茶水间,莎莎却给他递上一本杂志,笑得暧昧神秘:“老板,我多买了一本,你也看看?”不由分说往他怀里塞。

回家后杂志就被搁一边,徐耘安洗完澡照着镜子吹干头发,觉得这长度也该剪剪了,去客厅倒水时看见那本杂志被翻开,锅巴正趴在这上面。

好巧不巧,翻开的还是霍长隽的报道。

“锅巴,你该不会被魂穿了吧,还是修炼成精了。”徐耘安把擦发巾扔一边,抱起锅巴问。

既然都翻开了,不看白不看。徐耘安说服自己,放锅巴一边耍去,自己拿起杂志看起来。

杂志给的篇幅很够,那天节目里天王凌川打趣霍长隽为什么不出道,他在这报道里也给出了答案。

他说:“我有想过当歌手,可一旦走到幕前就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初心有可能因此变了味,就不能舒舒服服地做音乐,连出个门、喜欢个人也要偷偷摸摸见不得光。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我喜欢的人想要的生活。”

徐耘安压着情绪继续往下看,整篇报道从霍长隽的少年写到当下,涉及的细节和故事绝大部分是徐耘安知道的。除了一件事,报道提及霍长隽签了東博快一年之后才正式入职,中间经历了丧母之痛,也一度患上抑郁症,需要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抑郁症?怎么没听谁提过?徐耘安头脑混沌,下意识拨了电话给霍长隽,对方没接。嘟嘟嘟的忙音倒让他冷静了几分,紧接着打给霍长新。

一接通他就急不可耐地问:“长新,我看报道说你哥那段时间有抑郁症,还进精神病院,怎么回事?”

霍长新为赶一个项目连续加班了好几天,这会儿才没沾床多久,就被电话那边焦急的声音给吓得清醒了大半,头疼得炸裂。

他用手用力揉按太阳穴,含混地说:“假报道吧,我哥进精神病院哪是因为抑郁症,他被他爸撵去黑心医院戒同性恋,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话音刚落霍长新才意识自己在说什么,瞬间只想就地自缢,他哥前些天再三嘱咐他全家人都别提这件事,居然就被他这样说出来了……

霍长新央求徐耘安千万别把他给供出去,电话却被挂了。

那个“死”字重重敲击着徐耘安的心房,他颤抖的手拿起水杯猛灌几口水,放回时一滑,玻璃杯瞬间落地开花。

锅巴被吓得蹿上沙发,惊恐地叫着。徐耘安大脑拧成一团浆糊,已经不清楚自己该先处理什么比较好,他顾不上安抚锅巴,低头捡玻璃碎片时食指被猛然刮出了一个大口子,血冉冉地往外流,身体却毫无痛觉。

手机适时地响起来,徐耘安佩服自己居然还能淡定地接通,霍长隽说:“安安,我刚才在录音棚,手机调了静音没听见,你找我什么事?”

“没,我看报道说你有段时间患上了抑郁病。我想问问你现在怎样?”

霍长隽愣了几秒钟,那天采访快结束时记者挑起精神病院的那档子事,他以治疗抑郁病简单带过,没想徐耘安会关注这种长篇报道。

他解释:“那段时间我忙疯了,压力有点大而已,别担心,我现在都好了。”

“真的,我发誓没骗你。”他又强调。

徐耘安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儿的眼泪,抖着声音说:“那就好,那就好。”

霍长隽温柔地低声安慰:“好了好了,别瞎担心什么,快去睡,过段时间我再来看锅巴,来看你。”

“晚安啊,安安。”

“晚安。”

徐耘安手机捂在心脏位置,往后倒在沙发上,反复呢喃着:“你怎么总爱骗我,你个混蛋……”

眼睛被头顶的灯晃了晃,泪水自然而然就溢出来。

第四十五章 疤

第二天晚上,徐耘安约了霍长新在咖啡店见面。他订的是隔间,比较清静。

霍长新很不自在地打了声招呼,昨天一通电话后他们俩都睡不安稳,黑眼圈一个赛一个明显。

徐耘安把菜单递给他,问:“点什么?这里的蓝莓芝士蛋糕很不错,待会儿给小宝带份回去吧。”

小宝八月初就结课,跟着刘慧兰回了趟老家玩,有一两周没露面了。

霍长新随便点了杯美式咖啡,服务员把菜单收拾好,隔间又只剩他们俩了。

徐耘安开门见山:“师哥……他被送到医院去戒同性恋是怎么回事?”

霍长新面露难色,支支吾吾:“我哥不让我说,昨天是我睡糊涂了……”

“那我直接问他,就说是你主动透露的。”徐耘安作势要起身。

“哎哎哎,我说了还不行,”霍长新把他按在座位上,说,“耘安,你也别怪我多管闲事,如果你没打算跟我哥重归于好,其实知道了又能怎样?我哥不想你知道,就是怕你心里过不去,觉得对不起他就答应重新在一起,道德绑架这种事情我哥也不屑于去做。我能懂我哥这种看似自以为是的心理,他想要跟你谈恋爱过日子,而不是坐牢赎罪。”

等服务员端上饮品离开后,徐耘安才缓缓开口,语气很是诚恳:“谈不上什么打算不算的,我只是不敢,也不相信他是真的想跟我好好的。长新,我内疚与否是我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替我做这个决定,现在我想知道这件事,你能告诉我吗?”

霍长新对他们俩的事并不清楚,他哥从不肯详细去谈这段情,只是说自己对不住徐耘安。他一个局外人不好掺和太多,也没想到有天要替他哥坦白全部的故事。

他喝了口苦涩的美式咖啡,说:“其实吧,你失踪没多久大伯就知道了你们俩的事了,我听说是你的爸爸通知的。大伯当然不肯接受自己的儿子跟男人厮混,说实话,我们家也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得了。我哥后来那么认真诚恳得非君不可,六年多像守寡似的待在那小公寓,每天上班折腾得要命也不肯走,以前他谈恋爱就三分钟热度,没一两个月就分手,我就没见过他对谁这样痴心情长剑过。”

“我一时激动,跑题了,”霍长新及时刹住自己的感叹,继续说,“说回大伯,大伯肯定暴跳如雷啊,他们俩就吵了一架,我哥就离家出走呗,每天就守在医院和小公寓里。结果大伯就直接找人绑了他去什么破精神病院接受同性恋厌恶治疗,一去就快两个月,要不是我爸妈一直苦苦哀求,加上伯母突然病重,我哥估计得死在里面了。出来时我哥瘦了快二十斤,整个人憔悴得我都快不认不出来了,手臂和身上密密麻麻全是针口、鞭伤之类的,有的他妈的是那些无良医生弄的,有的是我哥为了保持清醒自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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