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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级余震(14)【CP完结+番外】

作者: 余几风 阅读记录

“先上车,还有一件事!”霍长隽拉住徐耘安的手腕,徐耘安看了眼后轻轻甩开。

别随便碰我。徐耘安想是这样想的,嘴里说着“有话好好说,别上手。”身体却乖乖地跟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位上,看霍长隽取出一个打着金色蝴蝶结的粉色纸盒。

“打开看看。”霍长隽双手捧上纸盒,眼里闪烁着亮光,就像个献宝的孩子。

不就是个蛋糕吗?徐耘安腹诽,听话打开纸盒,一个造型寻常的水果蛋糕,主色调是他喜欢的明黄色。

“跑了好几家面包店,幸亏有一家还开着,不过就只剩几个了,还好有你喜欢的明黄色水果蛋糕,”霍长隽轻轻插上一根蜡烛,点燃,“其实今天已经吹过蜡烛吃过蛋糕了,但我还是想跟你一起过。”

徐耘安从来没有告诉他自己喜欢明黄色,他怎么就突然了解的?霍长隽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这蛋糕有点像你之前给我做的,不过没你的好看,我一直都记着的。”

回忆的细节让徐耘安顿时鼻头有点酸意,他吸了吸鼻子没回话。

跳跃的烛光映出霍长隽的笑脸,他这一笑又露出虎牙,有点无赖地说:“徐老师,给我唱个生日歌好吗?”

“好,你不唱,我就自己唱。”霍长隽见徐耘安迟疑不定地端着,自顾自就唱起“祝我生日快乐”,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后,吹熄了蜡烛。

霍长隽给他递来一个叉子,徐耘安不要,他就自己先开吃。只是这叉子乱搅,一口口塞到嘴里时,脸上都会不自觉就浮出微妙的不虞,感觉像在行刑受惩罚。

徐耘安当然知道霍长隽不好甜食,叹了口气后夺过叉子,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这算间接亲吻吧,算吧算吧。霍长隽内心有点小荡漾,忍不住暗暗捶座椅。

徐耘安余光瞄到霍长隽的小动作,嘴角默默动了动。

车内一片安静,徐耘安垂头专心吃着蛋糕,霍长隽也在专心得看着他。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霍长隽,他转头望向车窗外:“可能你不知道,那天你给我做了个蛋糕,我挺开心的,还莫名其妙就想到,如果明年生日,你跟我妈各自做一个蛋糕,那我肯定完了。我不太能吃甜的,可是又不想浪费了你跟我妈的心意……”

徐耘安把叉子放下,犹豫着抬眼看向霍长隽。他恰好也回头看过来,漆黑的深眸像块黑曜石,在光线昏暗的车内透着柔腻的光芒,感觉摸上去应该是温凉温凉的。

见徐耘安抿了抿嘴,小酒窝又圆又深,霍长隽用手指戳了戳,用很柔的语气说:“第二年生日快到的时候,我还想着干脆买个大蛋糕吧,不知道蛋糕有没有胡萝卜味儿的,到时候我们和妈妈一起吃。后来胡萝卜味的蛋糕没找着,妈妈走了,你也走了……我这样挺傻挺不男人的对吧?”

“其实我不是这样的,可我在你面前,一时没太忍住。真的……没忍住而已。”

霍长隽脸贴着座椅巴巴望着徐耘安,翘起嘴角但声音闷闷的。他垂下眼睛,缓缓摸上了徐耘安的手,指尖在徐耘安手背反复摩挲,就像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大狗向路过的好心人伸出爪子。

“宝贝儿,你还欠我很多年的蛋糕呢。”

自从得知林冬怡在他走后不久就去世,徐耘安内心突然被开了个口子,以为治好的软骨症就又复发。他对自己一直很有约束力,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工作,他误会了自己在感情上也同样足够坚定,哪怕有天霍长隽回头对他犯贱,他也能坚决挡在心门之外。

可感情从来就是水龙头,能关即关,反复来去由不得人。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俯视自己,被自己捧在手心爱惜着的霍长隽,如今步下神坛,敏感得像个傻子,脆弱得像个孩子,茫然张开双臂等着自己拥抱,就好像不管这六年经历了多少,不管再过多少年,徐耘安始终是他最特别的一位。

曾经极度渴望成真的美梦就摆在眼前,怎么可能不心动?

“不傻,不傻的,”徐耘安心底的那个口子冒出了一些以往的执念,他低头不让霍长隽看到他眼睛酸胀发红,手翻不自觉转回握住那不安分指尖,喃喃道:“其实我做的那个蛋糕就是胡萝卜味儿的,我也想过要跟你好好过生日的,是你自己不回来,是你不要的……”

重遇到现在,徐耘安第一次吐露真心话。他对霍长隽有过的期待,有过的埋怨,都被辜负了。

霍长隽呼吸一滞,握紧了徐耘安的手,这回他没拿腔作调地喊“徐老师”,他说:“安安,我能吻你吗?”

徐耘安以为自己幻听了,他疑惑地嗯了声,茫然抬头看向霍长隽,而这在霍长隽看来无疑是一种邀请。

哎,这么无辜的眼神,嘴角还沾上了奶油,这不是在逼我吻你吗?

下一秒,霍长隽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凑上来吻住了他的唇。

时隔六年的吻夹杂着甜腻的奶油味,唇间轻柔细啄,气息灼热交缠,营造了一场迟到的温柔告解。

霍长隽的炽热吐息喷洒在徐耘安的耳根,侧脸蹭到了他的发脚,耳鬓厮磨的亲密感真是久违了。

“安安,我要的,只要你给,我都要。”

第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番意乱情迷的温存迅速升温,霍长隽的舌头长驱直入,划圈似的勾缠住徐耘安柔软的小舌尖舔吻,吞下他喉间深处的细碎呜咽。口腔内的火热濡湿让徐耘安迅速清醒过来,心里躁得慌,卯足了劲推开了霍长隽下车透气。

刚踏进家门,霍长隽电话就跟着来。一接通就提醒徐耘安刚买的东西落在车上:“安安,纸巾还要不要?”

徐耘安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灌了几大口,含混地说:“不要了。”

“矿泉水呢?”

“都说了不要。”

“那我还要不要?”

这话一出,徐耘安被呛得直咳嗽,话筒那头急得连问了几遍“怎么了”。

“要你个大头鬼,别自作多情。”好不容易顺过气,徐耘安气得爆出了平日不会说的话,挂了电话。

他心里有团火烧着,说不上是因为霍长隽吻得他浑身发烫的后遗症,还是他气自己变本加厉地在霍长隽面前节节败退,说好要坚决拒绝却还是心甘情愿投诚。

霍长隽笑得更欢,觉得徐耘安连生气也是天下第一可爱,想象着他这次瞪圆了眼,气鼓鼓的小模样。

叮咚一声,徐耘安收到了霍长隽接连而来的两条短信:

“有个很土的老梗是,‘晚安’其实是‘我爱你,爱你’的意思。”

“所以,安安,晚安(*/ω\*)。”

徐耘安没回复他,只是一倒在床上,睁眼闭眼全是霍长隽,像块牛皮癣似的刮不掉,刮了又被贴上新的。

当晚夜深无眠,徐耘安拥着张薄被打开电视,窝在沙发一角转台。

某频道在重播最近大热的青春校园剧《初见如你》,画室的女员工们也在追这个,闲聊时经常讨论得乐此不疲,夸得最多的无非是沈宵风饰演的男主贼帅,同样是丑不拉几的校服,男神的上身效果简直秒杀一大片,简直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

徐耘安扫了几眼,等传说中的男主登场。

沈宵风单手骑自行车呼啸而来闯进镜头里,夏风翻动他那宽松的蓝白色校服,姿态上眼看就要飞起来。

莫名地,徐耘安眼前出现了十七岁的霍长隽,也是穿一身垮垮的校服,乘着追风的劲头闯进他的视线里,从此就在心尖上赖着不走了。

一下子回到十三年前。

霍长隽还没戴上老气横秋的金丝眼镜,脸上的婴儿肥还没褪去,而徐耘安只是个整天埋头画画的闷葫芦。

高一那阵子,顶着同为校友的父亲徐初在圈内赚得的好名声,徐耘安刚进华校的美术班就被高看一眼,班主任老邓见面就说这回美术班又要出一个大画家。徐耘安确实没辜负这厚爱,第一个学月拿出的作品就相当惊艳,当选为优秀作品放在橱窗里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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