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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55)

没爹没娘?不给饭吃?

荣三鲤抬头望向小男孩空荡荡的裤管子,忽然明白他为何要偷吃了。

马戏团一直表演到太阳下山才收工,荣三鲤等人则早就回锦鲤楼,开始做晚上的生意。

忙到晚上七八点后,一天的生意就算结束了,店内伙计准备打烊时,常家客栈突然鸡飞狗跳的,传出打斗声,引得许多人都探头出去看。

荣三鲤派了个伙计前去打听情况,对方很快回来禀报——常家饭庄闹贼了,丢了一屉大馒头,被常鲁易查出来,发现是马戏团养猴那小子偷的,正在揍他呢。

大家唏嘘起来,偷那么多馒头做什么?吃得下么。

常鲁易也是抠门,一屉馒头而已,找回来就完了,动静闹得那么大,莫不是想把人打死。

顾小楼闻言第一时间把荣三鲤拽去角落,低声问道:“你说他是不是为了还我们东西才偷的?”

荣三鲤斜眼看向他,“你心疼了?”

“我心疼他干嘛?我心疼咱们的东西,现在铁定还不上了,总不能真把那只瘦了吧唧的猴子炖汤喝,亏大了。”

荣三鲤道:“你去柜台拿几角钱,咱们去常家客栈一趟。”

“啊?”

“快去。”

不一会儿,伙计大厨及黄老头夫妇都收工回家了,荣顾二人来到常家客栈外,敲了敲门,引得大厅里的人都回头看来。

常鲁易拿着根擀面杖,站在一条长凳旁,身后是满脸怒容的黄润芝。

马戏团老板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体型比常鲁易春风得意时更臃肿,顶着个油光锃亮的大光头,表情十分不悦。

至于当事人小男孩,很苦逼地趴在长凳上,被扒了裤子,屁股已然被打成了青紫色,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荣老板,你怎么来了?”

常鲁易率先开口问。

荣三鲤笑吟吟地走过去,“我听说你们这儿闹贼了,特地过来看看。怎样,没丢什么贵重东西吧?”

黄润芝还惦记着上次儿子被她揍的事,阴阳怪气地说:“丢了又如何?荣老板,我们家最近风水不好,你可得离远点,小心跟着一起倒霉呀。”

“常太太这话说的,我们在一条街上做生意,何必计较那么多?就该跟家人一样互相帮助,锦鲤楼刚开张的时候,你不就这么对我说的吗?”

荣三鲤看向常鲁易,再次问:“常老板,丢得东西不多吧?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贼?”

常鲁易冷冷道:“年纪小小就偷鸡摸狗,还偷到我常鲁易头上,得好好教训一番长点记性才行,这事刘老板也答应了的,对吧?”

马戏团老板点点头,态度随意得就像对待一条狗,毫无怜悯之情。

“这些狗东西到哪儿都偷,丢我脸,常老板看着办,给他留口气就行。”

小男孩已经被打得脸色发青,闻言表情更加悲痛,认命地咬住袖子,看样子是想硬抗。

常鲁易说完又要动手,荣三鲤忽然说:“当初小楼的事上我卖了你一个面子,常老板,你今天是不是也该卖我一个面子?”

第29章

一群人不理解地看向她,包括小男孩都忍痛回过了头。

常鲁易问:“难不成你想救他?荣老板,我记得你跟他毫无瓜葛吧,何必来这么一遭?还是说……你身为女人的怜悯心犯了,想做件好事?”

后面半句话已然带上淡淡的嘲意,荣三鲤不慌不忙,镇定地说:“同情自然是同情的,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与这位小兄弟说。那日我在看他表演时,偶然听说他的老家与我一位远嫁的姐姐是一个地方的,想问问那里的情况,还望常老板行个方便,各让一步才好。”

常鲁易踌躇起来,黄润芝不信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走到丈夫身旁,看着荣三鲤问:“你那位姐姐是嫁到什么地方去了?”

荣三鲤道:“津城。”

“你胡说,根本没有什么姐姐!他们是从川州来的!”

黄润芝抓住漏洞,声音尖锐得快冲出屋顶,压抑已久的郁闷之气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一边喊一边眼睛都红了。

荣三鲤没解释,看向马戏团老板。

老板自她进来后就一直在观察她,看她衣着得体,说话稳重,在夫妻二人面前不卑不亢,加之住了这么些天,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她的传闻,比如她跟督军之间的神秘关系,对她满怀讨好之意,便解释道:“其实太太误会了,我们虽来自川州,这小子的老家却是津城的,的确是同一个地方。”

黄润芝吃瘪,犹如被戳破的祈求,瞬间失去气势。

荣三鲤趁热打铁地说:“我与那姐姐从小关系就好,可惜自她嫁出去以后就断了联系……小兄弟,你可否随我去锦鲤楼坐坐,吃些瓜子点心,跟我说说津城的事呢?也算了我一桩相思之苦。”

小男孩当然乐意,不管去锦鲤楼有没有点心吃,都不用留在这里挨揍,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他刚要穿好裤子站起来,就被常鲁易的大手按住肩膀,后者不悦地说:“我是想卖荣老板面子的,可这小子偷了我的东西,总得给个说法。”

荣三鲤笑笑,对顾小楼使了个眼色,他拿出那几角钱,拍在常鲁易的掌心里。

“买你一屉馒头。”

钱,面子,两边都给齐了。

常鲁易饶是不解气,也再没有理由不放人,把擀面杖一扔让出路。

小男孩怕他们反悔,急急忙忙爬下凳子,一边穿裤子一边躲到荣三鲤背后,看都不敢再看他们。

三人回到锦鲤楼,荣三鲤让顾小楼关上大门,带着小男孩来到后院,问他伤势怎么样。

他此刻心情复杂,既感激她救了自己,又害怕她催债。

再说了,自己之所以偷馒头,还不是为了能尽快还她的钱。

看他这副支支吾吾,不愿说话的模样,荣三鲤在石凳上坐下,美丽的侧脸染上几分冷意。

“你别觉得这次是我害你挨揍的,当初要不是你跑来偷吃的,落不到如今的地步。”

“我……我也不是闲着没事干偷的……都是因为……”

他说到一半说不下去,捂着皮开肉绽的屁股离她远了一些。

荣三鲤接话道:“是因为师父不给你们饭吃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小男孩面露惊讶,旋即就明白了,心情低落地垂下头,“这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吧?难怪他们看我的眼神总是那样,像看乞丐。”

顾小楼被戳中痛处,忍不住发声。

“乞丐怎么了?”

“怎么了?谁愿意当乞丐呢?但凡家里还有一口吃的,都没人会上街讨饭。我不是乞丐,我有手有脚,还会表演马戏,我能赚钱养活自己。”

顾小楼还要说话,荣三鲤抬手制止,耐着性子看向他。

“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管,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还想不想留在这个马戏团?”

小男孩茫然地抬起头,“为什么问这个?除了马戏团,我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么?”

荣三鲤道:“我店里一直缺个跑堂的伙计,你要是愿意留下,我就去找你师父赎人。赎身的钱你用工钱还我就行,我每个月付你两块大洋,还包你吃住,保证天天有肉吃,怎么样?”

对方更加费解了,不敢相信她的提议。

“你为什么要帮我赎身?”

他可是才偷过她的东西,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帮忙。

荣三鲤冲他招招手,他犹豫了一会儿,走到她面前。

她捏捏他的细胳膊,又看看底下竹竿似的两条腿,尽管浑身皮肤黝黑,隐约可见几道疤痕,但是身体还算健康,只是瘦得可怜。

猴子小鬼的状况与他差不多,两人就是马戏团的难兄难弟,难怪彼此牵挂,舍不得放弃了。

她收回手,坐直身体道:

“小楼是我的义子,平时我有事外出,他一个人留在酒楼颇为孤独,因此我想给他找个伴,要是你留下,也得认我为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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