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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41)

司机不是第一次载荣三鲤了,只是以前她总落落大方,客气礼貌,今天却好像藏着什么心事,一上车就咬牙切齿地埋着头,没跟他说一句话。等开到一半时,后面传来砰的一声响,仿佛她用脚踹了一下什么。

他放慢了车速,困惑回头。

荣三鲤深吸一口气,恢复正常表情。

“抱歉,我不小心踢到了椅子。”

司机点点头,没有多问,继续开车。

锦鲤楼里,伙计们都回家了,只有顾小楼还站在门边,翘首以望。

他放心不下荣三鲤,现在是晚上,霍初霄把她找去,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顾小楼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开车去霍公馆瞧瞧,要是荣三鲤不愿受他干扰,那他就停在公馆外面不进去,给她当个接应。

他翻出车钥匙,打算去后院开车,一出门就看见两道灯光照过来,接着一辆小车就开到门外。

荣三鲤下车,他忙迎上去,问有没有出事。

前者摇摇头,给了司机一笔小费,走进后院去。

顾小楼关好门,跟进后院,看见她拿着柴火准备烧水,一把抢过来,口中说道:“我来烧,你歇着。”

往常荣三鲤说不定要与他争一番,今天却非常心不在焉,点点头就进屋去了,连话都没跟他说。

之后水烧热了,顾小楼敲门,她出来打水洗澡,洗完就睡,全程没有交谈。

顾小楼愈发怀疑霍初霄对她做了什么,担心得要命,偏偏什么办法都没有,问她也不敢问,在院中站半天,最后还是上楼睡觉了。

由于心里藏着事,他睡得晚,起得也晚,等睁开眼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街上传来嘈杂声。

顾小楼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跑下楼,来到荣三鲤屋外敲门。

无论他怎么敲,里面都没回应。他怀疑荣三鲤生病了,准备撞门而入时,刘桂花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萝卜从大堂走过来,对他说:“小先生你别敲了,老板不在里面,她早起床了。”

顾小楼啊了一声,问:“那她在哪儿?大堂吗?”

下楼的时候他明明没有看见。

刘桂花道:“老板说这两天贺六送来的鱼都不新鲜,所以今天自己亲自去看看,都走了好一会儿了。”

顾小楼闻言就朝门外跑去,要到港口找她。

刘桂花忙抓住他的胳膊,塞给他账本。

“小先生,老板走前吩咐过,让你起床后把前两天的帐给算出来,她着急用。”

莫名其妙去港口找贺六,又莫名其妙让他算账,三鲤到底想做什么?

顾小楼怎么想都想不通,只能解释为她想把生意做得更好,所以才这么上心。

要是跟他猜测得一样就好了,起码能够说明霍初霄没有为难她,否则她应该没有精力管生意的。

他看着手中的账本,放弃了找荣三鲤的打算,决定按她的吩咐做把帐算出来,这是他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了。

顾小楼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摊开账本开始算账。同一时间,荣三鲤抵达港口,迎着河面吹来的风,找到坐在岸边的贺六。

时间已经到了上午,鱼市早已结束,鱼贩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打牌,只有贺六还在吃早饭,手里捧着用铝盒装的白粥,面前是几条干煎小咸鱼,和一些皱巴巴的白菜叶。

看见荣三鲤,他惊讶地站起身。

“荣老板,有什么事吗?”

荣三鲤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说不出的严肃。

“去你家谈。”

他家就在离港口不远的一间小平房里,贺六也没问她为什么,匆匆收拾好碗筷,把盖子往铝盒上一盖,就领着她回家去了。

平房歪歪斜斜,里面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及几本破旧的书以外什么都没有,被子都是打满补丁的,堪称家徒四壁。

贺六关门,上了栓子,两人面对面坐在仅有的两张凳子上,他屏息看着她,表情凝重。

荣三鲤问:“平州的事,为何不跟我说?”

贺六身躯一怔,惊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耳朵,有眼睛,已经发生的事如何能瞒得住?”荣三鲤的气压低沉极了,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雨,连嗓音都是沙哑的,“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贺六年近四十,曾经有过妻女,教出过近百个学生。按说人生阅历远远在她之上,面对她时,却连一点气场都没有,双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

“我们也不想瞒着你,他们死得太惨了,据说没有一个被安葬,全都丢去乱葬岗被野狗吃了……”

贺六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心挤满了忧愁,“可是副帮主说他们已经退帮,就与我们没有干系,不应该让他们的死影响到你的计划。”

荣三鲤久久都没有开口,沉默地看着斑驳桌面,身上好似落满阴影。

贺六为她倒了杯水,用袖口擦干净杯口才递给她。

她接过没有喝,端在手里摩挲着,低声说:“近期北边有大鱼,多多撒网,一定不能错过。”

“是。”

顾小楼算完帐,就抱着账本,坐在门槛上看着永乐街。

黄老头为食客端上粉皮,从他背后经过,探头朝外看一眼,见对面常家饭庄门可罗雀,不由得咂了咂嘴。

“做生意还是要讲良心的,常老板这个人就是太抠门了,出了事大家都不愿意帮他,现在更加没人愿意光顾他的饭庄了……还是荣老板好,为人和气,出手又大方,咱们酒楼将来肯定能赚大钱。”

顾小楼本来也像他一样信心勃勃,但是不知为何,这两天总觉得事情不会如自己所想那样简单,靠着大门沮丧地说:“或许吧。”

黄老头凑近他,拍拍他的肩膀,张嘴欲说话,却打出一个惊天大嗝。

顾小楼险些被他喉咙里的酒气熏晕过去,忙掩住鼻子,厌恶地皱起眉。

“你怎么又喝酒了?三鲤不是跟你说过,第二天要做生意就别喝酒吗?”

黄老头赔笑,态度却不以为然。

“你是年纪轻,不知道酒的好处,等以后老了就知道,做什么事都不如喝酒快活。再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喝几年?小先生别计较了……”

顾小楼没心情跟他说话,撇头看着街上,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立刻起身跑过去。

“三鲤,桂花婶说你去港口了?你去那儿做什么?”

荣三鲤单手提着个鱼篓子,里面装得是几条肥硕鲜活的黄鳝。她勾唇笑笑,眼神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这两天送来的黄鳝都是死的,做出来不好吃,我特意去贺六那里拿几条活的,还有一些他待会儿给送来,你记得把帐给他结一下。”

顾小楼看她这副模样,不安的心顿时踏实了许多,点点头,又把账本给她看。

“你让我算得帐我都算好了,看看。”

荣三鲤随手接下,说回去再看,进门时听到一阵敲打声,回头一看,发现常家饭庄二楼的窗户敞开着,有几个装修工人的身影在里面晃动,好奇地问:“他们家在做什么?”

顾小楼答道:“我听别人说,他们因为最近生意不好,想把饭庄改成客栈,打尖住店都包揽……你说他们蠢不蠢?人家因为之前的事不愿意进去吃饭,难道就愿意住在闹过鬼的屋子里么?我看顶多骗几个外地人,还是要亏本的。”

常家饭庄已经开了很多年,如今大刀阔斧的改建,可见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

伙计都遣散了,夫妻二人亲身上阵伺候客人,据说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黄润芝,已经系上围裙给食客端茶倒水。至于常清廷,鸦片抽得更加凶了,几乎整日不归家。

看起来有些可怜,却也是他们自作自受。

荣三鲤冷冷地收回视线,走进锦鲤楼里。

上午一过,顾客盈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才逐渐清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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