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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130)

为了得到所有人的去向,这些东阴人想把当初在锦鲤楼干过活的人以及同街掌柜抓起来审问,还未来得及动手,就被日夜巡逻的巡警发现。

省长时刻关注平州的动向,从陈闲庭主动示好的行为来看,他和东阴大势已去,于是下令捉拿那几个东阴人,企图用他们向赣军投诚。

那些人一看风声不对,连夜跑了,追查下落的计划自然放弃。

与此同时,两辆小汽车匀速行驶在平坦的马路上,车头漆黑油亮,堪比钢琴。

时间已经到了深秋,道路两边都是高山。夜里水汽重,温度低,于是天亮时路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能见度不足十米,让人感觉行驶在云层之中,感觉相当奇妙。

顾小楼开车载小白,元元,小鬼和傻虎。荣三鲤则乘坐霍初霄驾驶的车,车上装满大家的行李。

她之前稍微眯了一会儿,现在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发现窗玻璃上凝结了一层白乎乎的水雾,便用手指头在上面写字。

霍初霄侧脸看了她一眼,“在写什么?”

荣三鲤用手捂住,“不告诉你。”

他单手把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到她腰上挠了把。荣三鲤怕痒,笑歪了身子,露出被挡住的字——安。

希望国泰民安,希望爱的人平平安安。

霍初霄望向前方被雾气笼罩的路,目光变得愈发坚定。

“我们一定会迎来胜利的曙光。”

到了那一天,他们可以住最好的宅子,开最大的酒楼,上最好的学校,再也不用在自己的国土上担惊受怕,四处逃难。

荣三鲤心里暖洋洋的,深吸一口气,靠在他的肩膀上,宽阔的感觉让人很安心。

她伸手把车窗摇下一条缝,雾气飘进车厢里,宛如荡漾在水中的白纱,不一会儿便隐没于空气中。

她摸了摸,什么也没抓到,只觉得指尖凉凉的,而困倦的身体在这份凉意中一点点苏醒。

“你开了一晚上累吗?我来换你吧。”

霍初霄摇头,反倒问她饿不饿,饿的话就停下吃早饭。

荣三鲤打算问问另外三个人的意见,把脑袋探出车窗正要问,却听到一阵委屈的哭声,似乎是元元。

“肯定又被小白欺负了,这个臭小子。”

她说了一句,让霍初霄按喇叭停车,等开在后面的车停下以后,就打开车门走过去,准备看看情况。

前车与后车隔了不过三四米,尽管有雾气遮掩,但看得还是很清晰的。

开了一晚上的车怎么会不累?不过相比让她受累,那还是自己继续撑一撑吧,反正很快就到了。

霍初霄揉了揉头发,踹开车门,长腿架在车窗上,高大的身躯憋屈了一夜,终于得到舒展。

他惬意地叹息了声,想起刚才那个安字,嘴角忍不住上扬,把那扇窗玻璃又摇上来,对着反复看。

真不愧是他喜欢的人,用手指头写字都那么好看,一撇一捺,端端正正。

霍初霄也想在旁边添个字,想来想去,觉得写个“囍”字最合适不过,就活动了两下指关节,正要下手时,发现玻璃反射出一道闪光。

极快、极亮,刺得人眼睛疼。

他曾有近十年的时间都混迹于战场上,对于这道光远比普通人反应敏捷,当即就意识到是什么东西,变了脸色,回头对大喊:“三鲤!”

可惜晚了,他的声音被紧跟而来的巨响遮盖,宛如平地炸开一声惊雷,溅起无数碎石飞泥,与冲天的火光一起遮挡住他的视线。

是炸。弹!

汽车被冲击波撞得摇晃不停,霍初霄明显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痛,几乎无法喘气,却毫不犹豫地推开门,企图冲过去找她,根本来不及思考会不会有危险。

埋伏者早有准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有余地。等炮火消失后,随即而来的就是一波密集如雨点的子弹,绝大部分打在车门上,其中有几颗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子擦过去。

霍初霄不得不退入车内,发动汽车,想用车身当盾牌,靠蛮力推进。

他很快发现这个办法难如登天,四面八方都是浓雾,他根本看不到对方在哪里。子弹的数量多到让人感觉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射来,完全找不到突围之处。

汽车毕竟只是薄薄的一层铁,很快被打得惨不忍睹,全是弹孔。

他不敢想象荣三鲤此刻的状态,也顾不上判断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心只想立刻去到她身边。于是咬紧牙关踩下油门,对准她先前消失的方向猛冲过去。

浓雾被子弹和炮火搅乱,变成朦朦胧胧的一大团。他没有看见汽车的影子,感觉车轮轧过好几个人,耳中听到了惨叫,但就是找不到荣三鲤和她义子义女的踪影。

又是几梭子弹飞过来,车身彻底被打烂,防御力约等于无。

霍初霄干脆一脚踹飞了破破烂烂的车门,跳下车去,从地上摸起一把无主的步。枪,看见陌生面孔就打。

晨光终于照耀大地,宛如从云层倾泻下来的金色瀑布,每一颗射出去的子弹都染上了金光。

霍初霄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个人,也记不清打光了几把枪的子弹,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在缥缈的雾气中寻找荣三鲤的身影,忽然脚下一空,直接滚了下去,额头撞到一块大石上,失去了意识。

阳光越来越灿烂,驱散了雾气,露出深秋的大地。

不知过了多久,霍初霄低吟一声醒来,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很是茫然。

他感觉额头有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抬手一摸,指尖一片鲜红。

那抹刺眼的颜色让他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脑中冒出一个问题:三鲤呢?

身上似乎受了皮外伤,动一动就疼得厉害。他不管不顾,从自己滚落的山崖又爬了上去。

好在山崖不算太高,而他跌落的地方又是一片茂密杂草,大概当时被杂草掩盖住身躯,才没有被那些人发现。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偷袭他们?

霍初霄想得脑中混乱,好不容易回到交战地点,眼前狼藉的景象令他无法再迈动脚步。

宽阔荒芜的路面上歪歪扭扭地躺着数十具尸首,全是男人,看衣服打扮应该不是从锦州来的。

尸首并非聚集在一处,而是连成一条蜿蜒的线,最初的那几具旁边有两辆车,相隔大概十多米,车身玻璃全都被子弹打成了筛子,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原来他离三鲤已经那么近!

霍初霄脸色铁青地翻找那些尸首,没有一个是认识的,荣三鲤和顾小楼等人不翼而飞,包括猴子跟狗。

地上有杂乱的车轮印,他蹲下来分辨了一会儿,找出他们离去的方向,又回去鼓捣车子,好不容易将几乎变成一堆废铁的汽车给发动了。

踩下油门,他正要追着他们而去,开出十多米后又停了下来,感觉不妥。

他是要去救人,不是去送死,开着一辆破车两手空空的去,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浑身都是血,痛得却只有心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血管的每一次跳动,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荣三鲤身边,陪她生陪她死。

可他知道她不想,她置死地而后生,舍己为国做了这么多,唯一的梦想就是天下平安。

霍初霄忍住喉咙里翻涌上来的血腥气,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最后调转车头,朝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

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车轮扬起一阵飞沙,缓缓落下,盖在那些青紫色的尸体上,一切归于平静。

五天后,平州城大牢。

荣三鲤与顾小楼、小白、元元,小鬼和傻虎,一大家子都被关在牢房中,已接连数日。

陈闲庭安排人每天给他们送一次水,一顿饭。而平州素来比锦州寒冷,出锦州的时候还只穿着薄夹袄,这里的天牢已经冷到水桶里的水都结了冰。

牢房里能够取暖的东西只有一堆稻草,可那稻草也八百年没换过了,脏兮兮臭烘烘的,谁也不想碰,一堆人相拥着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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