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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天师再就业指南(138)

作者: 有只胖头鱼 阅读记录

女人瑟缩着留下泪来,她迎着小警察肯定的目光,重重地朝他点了点头,趁着方孟没防备的时候将门支开一条缝,拔腿就往外跑。

陆见深与沈遇无声地跟在了她身后。

她本以为女人会向周围的住户们求救,可她不但没有,反而捂着脸试图回避镇上人对她的注目,而路过她的人们也没有一个对她身上的伤势报以关注。

这不对。陆见深心道,镇上的人言谈间都有说有笑的,看见女人这么狼狈的跑出来,怎么样……都不该是现在这个反应。

女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她是赤着脚跑出来的,没跑多久,脚掌就被粗粝的地面刮开,走过的地方或多或少沾上了血迹,她像是不知道痛的一个劲埋头往前跑,突然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陆见深看着那个人身上的警服,那是她在警局看见过的一张面孔,是那个小警察的同事。

还好,来得总不算太晚。陆见深松了口气,可她心里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女人明显也认出了对方这身衣服,她像是终于找到了救星般死死抓住警察的衣服,结结巴巴地哀求:“救……救命。”

警察亲切地把她拉到一边问她:“出什么事了,我记得你,你是方孟家的老婆,是不是,小谢不是送你回家了吗?”

女人一个劲儿地摇头,已经很久没有人跟她好好说过话了,以至于她现在开口的时候,都磕巴地很,“不是……我不是,他老婆。”

她连说带比划地焦急解释着,“他、抓我……打,谢警察,救。”

女人说着就想把衣服卷起来给这个警察看一看她身上的伤势,警察的目光收缩了一下,他温和地安抚了几句,才为难地道:“你这说的,我也不太理解你的意思,这样,你跟我回去,一起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成不?”

女人整个人抖了一下,看得出她对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抱有极大的恐惧,但想到小警察,她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头尖额窄,蜂目鼠吻,耳后见腮,还生着一双三白眼。”陆见深观察着这个警察的面相,她恨恨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真的要去方家看个究竟,这女人都怕成这样了,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叫来同事陪着她去医院,自己再去方家把那个方孟绑回警局去才对,哪有他这种做法的。”陆见深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心里有鬼。

可惜这个女人惊惧之下,显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分辨这番话里的可信度了。

警察在这个小镇上呆了多年,这么大点地方,去哪里他都是熟门熟路的,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方孟家,不容拒绝地拉着女人站在家门口敲响了方家的大门。

这一回,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被打开。

大冬天的,方孟脑袋上却出了不少汗,甚至于他开门时候的动作还带着股慌乱,见着来人才稍稍放松了些许,女人躲在警察身后,后怕地看着方孟,见她这个样子,男人又默默骂了句脏话。

警察似乎与方孟熟得很,他哥俩好似的拍拍方孟的后背,“小谢人被你弄哪儿去了,不是说他在你这儿?”

方孟耸了耸肩,道:“这小子不识抬举,我手上的劲道一时没收住,把他送回老家了。”

女人僵硬地抬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在说什么?”

警察就像没听见她说的话似的,兀自与方孟说着话,女人就是再迟钝,也反应出不对劲来了,她拔腿就要往外逃,却被警察反手扣住喉咙就往屋里拖。女人拼命地挣扎,双腿无力地踢蹬着,指甲在警察手臂上划开一道道口子,警察啧了一声,索性抓着她的头发就往门上砸,才让她安静了些。

门被关上了。

陆见深一拳头砸在门板上,“什么东西,禽兽不如!”

沈遇道:“照她刚刚的说法,她应当不是方孟娶回家的妻子,而是被他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绑回来的,对外谎称她精神有问题,让人对她的说辞不信任。再者说……”

“再者说,就算有人对这件事心有疑虑,一面是一个镇上住着,几乎是从小相处到大的邻居,一面是个跟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女人,又有几个人肯刨根问底地问问这事儿的究竟,帮这女人一回呢。”陆见深冷着一张脸接上沈遇没说完的话。

就像刚才,方家门口闹出这些响动,周围的人也只是往这边多看了两眼,就连想过来问问的人都没有。

她沉着脸盯着方家的大门,突然飞起一脚踹向那扇大门,直把门踹开,把那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从女人身上提起来扔到地上,沈遇脸色微变,第一时间捂住了陆见深的眼睛,“这种东西不要看,当心长针眼。”

他说着,另一只手微微一拧,两哥男人刚想爬起来向他们冲来,就软倒在了地上。

陆见深把沈遇的手拿下来,她望着地上躺着的女人,她双目圆睁,俨然没了气息。

陆见深脱下外套,轻轻盖在了女人□□的身体上。她试图让女人能闭上眼睛,然而试了几次,女人的眼始终就这么睁着,怎么都不肯闭眼。

她是死不瞑目。

陆见深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我想,我大约知道这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遇:深深连我都没看过,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深深你要不要看看我洗洗眼睛?我有六块肌哦

陆见深:不了吧?

沈遇:失望

第109章 恶念 九

陆见深和沈遇回到旅店的时候,前台没见那位老板娘的踪影, 胡萍萍正趴在桌子上取出各色甲油仔细地涂着指甲, 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陆见深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停下来问道:“你们镇上是不是有一个叫方孟的。”

“是啊。”胡萍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在奇怪一个从外地来的游客怎么会认识他们镇上的人, “ 怎么,你们是来镇上找他的?”

“哦, 是这样, 我们今天出去的时候撞见了一个女人, 觉得她长得跟我们从前认识的一位老熟人像极了,又听旁边的人说她是方孟的妻子,就想问问看, 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陆见深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胡萍萍道:“这你可就找错人了。那女人那成日里疯疯傻傻的, 平时都是呆在家里, 很少出来,有时候还动不动就拉着街上的人求救,说什么, 她根本不是孟哥的老婆,在外面有家有爸妈,想让我们帮她从这里逃出去……怎么,你们是不是也被她这么抓着求救了?”

她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不用管她, 孟哥早告诉过我们了,他老婆家里出了意外,爹妈都没了,她自己受不了这个打击,这才发了疯,孟哥总不好在这种情况下跟她离婚吧,就把她带回了镇上照顾。你们遇见她避远点就好。”

陆见深皮笑肉不笑道:“哦,这么说所有事情都是那个叫方孟的一个人说出来的喽,那你怎么敢肯定,这两个人之间,谁说的才是真的?”

胡萍萍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边催促他们回房边道:“这事儿跟你们俩又没关系,赶紧回去吧,咱们镇上还有不少好玩儿的,你们干嘛非盯着一个疯女人不放呢。”

陆见深脚下不动,她盯着眼前这个女生,“最后一个问题,她叫什么名字。”

她口气淡漠,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胡萍萍,像是要把她心底在阴暗晦涩的想法全部挖出来曝晒在阳光下,胡萍萍心里一寒,不由打了个哆嗦,她故作不耐地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我的谁,孟哥提过一句,我早给忘了。”

陆见深心下了然。

忘了,多简单的两个字。

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她人生中所有的希望和美好,尽数葬送在了这里,甚至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可这镇上的人,却连她的名字都没能记住,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在这里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