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的故事(22)
在阮柔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简单而浪漫的，但是她也不过是想想而已，她本质上还是一个胆小的小姑娘，所以她曾经钦佩李晓雨，在她心目中，李晓雨就像是一个为了爱情而无畏无惧的勇士。
那段时间李晓雨和赵老师的八卦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整个高一这栋楼里面飞来飞去，不知道传出了多少个版本。
西装革履的青年才俊几乎承载了所有少女关于爱情的最美好的幻想，身娇体柔的班花几乎是所有少女对自己最美好的期待，师生恋这样禁忌的话题就像是一颗深水鱼雷，在青春期的心里炸开了花。
后来再听见这个八卦的进展是在一次体育课上，第二学期他们班和二十四班有一节体育课是一起上的，这可正中谢英朗的下怀。程艾她们几个顺着橡胶跑道溜达的时候，谢英朗像是一颗发射的导弹一样朝着这边飞过来。
“嘿！妹妹们！想我了么？”谢英朗胳膊很长，挥舞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长臂猿。
“谁是你妹妹！你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余欢冲着他吼。
“喂喂喂！疼，你别每次都下死手行么？我跟你又没仇！”谢英朗被追着满场跑了一圈儿，躲在阮柔的背后不敢出来。
阮柔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起开。”
谢英朗讪讪地放开手：“我发现你最近对我态度不太好啊，该不会真的是喜欢上那个人渣了吧？”
阮柔圆圆的眼睛一瞪：“你凭什么说赵老师是人渣？”
谢英朗双手叉腰站着，似乎一脸的气不过：“凭什么？我看见他和十八班那个李晓雨出去了，算么？”
程艾都大吃了一惊：“你别乱说。”
“我没乱说！不信你们问刘尔思去啊！我们那天去少年宫的时候碰到的，李晓雨以前说喜欢刘尔思你以为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之前在少年宫遇见的，那天我们亲眼看着那个人渣去接了李晓雨，然后两个人一起走的。”
阮柔的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谢英朗急了，手忙脚乱地想要给她擦眼泪，被阮柔躲开了，她气着跑了。
“谢英朗！看你干的好事！”余欢说着追着阮柔跟了过去：“我去看看！”
谢英朗一脸茫然：“她哭什么啊？”
程艾叹了口气：“说了你也不懂，我也先过去了。”
正在一边打球的刘尔思习惯性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刚才都在的一群人只剩下谢英朗一个，他看着那几个女生慌慌张张地朝着教室跑过去，过来问谢英朗：“她们怎么了？”
谢英朗一脸郁闷：“我他么哪儿知道？我不就是说了那个什么数学老师是个人渣么？阮柔就哭了，我特么还郁闷呢！你说那人本来就是个人渣，还不让人说了？再说了，她哭什么啊？跟她有毛关系？”
刘尔思舔了舔干燥的唇边：“要是你喜欢的人是个人渣，你还能高兴的起来？”
“我……”谢英朗愕然：“我这不是着急么？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啊？”
刘尔思咬着唇笑了笑：“真上心了啊？”
谢英朗推了他一把：“滚犊子，别拿老子寻开心啊！赶紧回班里替我看看去！真是麻烦。”
刘尔思看着他焦躁的背影感叹，没心没肺的谢英朗竟然也有担心别人的一天，这世道还真是变了。
后来，他每次喊谢英朗出来喝酒喊不出来的时候就会想起那时候，他称之为“妻管严综合征前兆”。
第28章 chapter28
在高一最后的那一个多月，李晓雨和赵老师的事不断发酵, 来路不明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大部分都不过是道听途说。
丞水一中的校风很好，地址在市中心, 自然要比其他学校多注意一点, 再加上这里的学生都是层层选拔上来的，那些喜欢惹是生非的学生除非是有特殊渠道, 基本上都来不了丞水，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抱着乖乖呆到毕业, 考个好大学的念头，所以李晓雨这样的“为所欲为”的学生还是比较少见的。
关于李晓雨的话题抢占了男生寝室、女生寝室、女生厕所、班级等一系列可讨论八卦的场所, 基本上和任何一个丞水一中的遇见了都可以用这个话题聊上两句, 成为拉近关系，打破尴尬之必备良品。
对于李晓雨来说，她早已习惯了成为人们讨论的焦点, 所以她仍然甩着自己的高马尾骄傲而自我地在学校里出没, 但是关于赵老师, 她从来没有亲口说过什么，无论别人问什么, 她总是微笑不语。
程艾对于八卦不是很敏感，那段时间正好学校在组织一个作文比赛，她也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关注这些, 十六班的数学老师修养一段时间之后回到了工作岗位，这件事情似乎告一段落。
再后来，李晓雨转学的消息铺天盖地地来了。
被所有人遗忘的话题又被重新捡起，程艾拿着作文到办公室找语文老师修改的时候，正好听见几个女老师在里面讨论，似乎是说到李晓雨的事情，但是她刚一敲门，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程艾啊？进来吧。”语文老师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围在她桌子前头的几个老师都散开了，似乎有点扫兴。
语文老师看着她的作文，一边用笔划拉几下，一边说：“你认识十六班的李晓雨吗？”
程艾被莫名问道这个问题，还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啊？听说过。”
语文老师冲她笑笑：“也是，估计全校人都听说过吧，她的文章写的也很好，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唉，可惜了。”
程艾从语文老师短暂的几句话里听不出什么意味。
“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些句子的措辞再改一下，你明白吗？”语文老师把稿纸放在桌子上：“有些东西你写的很好，但是和主题不是很符合。”
程艾点点头，她抱着自己的作文走出去的时候，在拐角的地方听见办公室传来一个尖尖的女声：“诶，我刚问了八班的那个女老师，是真的！那个李晓雨的家长把小赵给打了！”
“是么？怪不得这两天都不来上班了，你说小赵会被开除吗？”
“八成会，唉，也是造孽。”
“我先走了啊，下班了，我得赶紧回去接我们家小祖宗了！”
“……”
程艾加快了脚步，在楼梯拐角又撞见背着书包往下冲的刘尔思，放学都好一会儿了，他竟然还没走。
“你怎么还没回家？”
“李老师，你上次说的那个补习班在哪？我也想送我们闺女去那个班，听说还可以……”
程艾听见那几个老师的声音渐渐靠近，拉着刘尔思就往楼梯下面躲过去。
“你……”刘尔思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捂住了嘴。
程艾探头看了看外面，长呼一口气，缓缓放下手来，因为刘尔思太高，她刚才还踮着脚。
“你干嘛？做什么坏事了？”刘尔思也跟着她探头出去看，被她推着肩膀按了回来。
本来楼梯间里就黑，刘尔思身体重心不稳，被她这么一按，整个人往后倒去，程艾眼疾手快地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扯了回来。
“你力气有点大啊。”刘尔思才刚“脱险”又忙着来笑话她了。
“你没事吧？”程艾也顾不得为自己争辩。
“没事，你不是及时救了我么？”刘尔思挑眉看了看自己被她紧紧抓住的手腕，程艾慌张地放开手。
“你刚才躲谁呢？”刘尔思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准备出去。
“刚才那几个老师。”程艾总不能说自己刚才好奇听墙根儿怕被人逮住吧？会被刘尔思揪住笑她半个月的，她表示拒绝。
“老师有什么好怕的？”刘尔思看了看她手里的稿纸：“哦，我知道了，你是被语文老师批了吧？用不用我帮你改改？”
“不用，你自己语文作文每次都是及格分！”程艾把手往背后放了放，十分警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