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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掌心娇(21)

作者: 紫藤薇薇 阅读记录

‘娃娃亲’,这三个字忽然又在梁孺脑中飘过,实在在地在心上再割一道口子。

宋贵贵屋子里,周敬生早就成了上课。说明来意以后,郎中替宋父诊治之际,周敬生跟前跟后帮着忙,格外殷勤,时不时地偷偷瞅着宋贵贵,再递过去两眼思念心疼的眼神。

丽娘立刻会了意,心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个能不吭声的丫头,竟是钓到个富贵公子。

丽娘计算着周敬生,来头不小,有势力,财力更无需多言,衣冠周整,相貌堂堂横竖比冯二狗高出一大截。私下里,丽娘早就自作主张给帮宋贵贵跟冯家把亲家关系定了下来,还收了五十银的定礼。只不过这些丽娘是瞒着家里人做的,宋贵贵不知道,宋重不知道,宋父更是不知道。可周敬生的出现让丽娘措手不及,暗暗后悔。丽娘会了周敬生的意,周敬生三五下也看出了宋家谁当家作主。

郎中给宋父看了一会儿,丽娘忍不住问:“如何?我男人这腿不影响往后吧。”

郎中摇头:“非也,若想恢复得与往日无异,还需要几味珍惜草药外擦内服才行。”

丽娘担心道:“怎么会这样?伤腿即日,我们自家也请了郎中,人家说好的没大碍呀。”

郎中故意瞪眼:“寻常大夫,粗鄙医术,怎可与老夫相提并论。”

丽娘立刻躬身道歉,郎中心里头却擦了把汗,瞅着周敬生神色如常,暗想总算是猜对了小魔头心思。这宋父哪里有什么大碍,再歇个八九十日定会自愈,郎中硬是在诊脉的时候,被周敬生借口帮忙生掐了好几下手掌心,凭着多年跟着周家锻炼出来的察言观色猜心思的本领,总算对了周敬生的意。

“可我们寻常农家,哪里弄得到珍惜草药。”丽娘犯起难来。

周敬生会心道:“宋夫人莫急,我家就有如此草药,只是这种草药还需要制成成药,往返拿取恐怕得一日时间。”

周敬生朝一旁埋着头的宋贵贵看了看,丽娘推了推宋贵贵立刻接了话:“贵贵,你去一趟周府替你爹拿药。”

周敬生故作推辞:“晚辈不时还有些私事,要晚些才能来接宋小姐,恐怕今日再回来时候有些晚了,不知道宋夫人能否许宋小姐于我府上借宿一宿。”

宋贵贵一听急了,这人分明是心有不轨,有什么药非得晚上耽搁一宿才能拿到。

宋重也不答应:“我阿姐一个女孩子夜宿他府多不方便,我也可以去拿药。”

“你这孩子不懂事,”丽娘敲了敲宋重脑袋:“你爹还在床上离不来人,我和你阿姐都是女人,照顾起来多有不便之处。你给我留下来。”

宋重实在没想明白娘照顾爹哪里不便了。宋贵贵知道丽娘把她向外推,就如同当日做大牢一般。宋贵贵是个外软内刚的性子,平日里柔柔弱弱,一摊上这样的事情,血气就上涌,当即脖子一昂:“我去,什么时候来接我。”

“午后。”

周敬生完美地打好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至于梁孺,早就被他甩八百里远去了。回来的路上,周敬生鬼话连篇一番胡说企图让梁孺相信他实实在在带了话。可周敬生是画蛇添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话越多,纰漏不断,梁孺稳准地探出周敬生半点没有提到自己。

郁闷郁闷加郁闷,两个人路上谁也不理谁,到了镇上就分家,一个去书院,一个回赌坊。

周敬生:“再问一遍,教不教我听骰?”

“没功夫。”

行吧,周敬生心里龇牙:看你晚上还敢不敢这么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眉山镇,黄昏,灯会前。

月节推后一天正是灯会。原按照梁孺之前的计划,日日去宋贵贵摊前买饼帮忙,再帮着她把生意做火做大,你来我往,一来二去此时她大约已与自己熟络了。像今日这种难得的机会他当然是想带宋贵贵来逛眉山淞御街的,可是几日里阴差阳错,如今落地和宋贵贵一日竟是未曾见面。

淞御街上的人都出双入对,梁孺却如孤鸿落雁分外显眼。他摇摇头,叹着气进了家簪花铺子。

老板很熟稔地向梁孺打招呼:“上批单子这么快就赶出来了?”

梁孺低笑,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倒在铺台上。锦囊中滚出来的全是琳琅满目的女子首饰,大到百子如意镯,小到玛瑙玉石坠。簪钗花钿纹理脉络细致,做工上乘,老板验货后很是满意。

“梁公子真是天赋异禀,天造之巧工。”

梁孺收过老板递来的纹银,客气两句:“只是闲散兴趣,家中父亲很是对此气恼呢。”

“给,这是下一批订单图样,下月初交货就行,时间宽裕。宝石玉材稍后派人送到您府上。”

“哎,姑娘进来看看首饰呢?”

老板有生意了,梁孺也不想多扰,正欲告辞,却听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低而羞涩。

“不,不我不看首饰的。”

梁孺欣喜若狂,转身回看,店门口怯生生站着的可不就是宋贵贵。她今日打扮格外与众不同,梁孺简直要惊呆了。

宋贵贵兀自站在这淞御街,本就觉得格格不入,方才店老板猛地招呼她入店,她更是惶恐不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站了。

周敬生午后并没有如期到家中接她。等了又等,迟了再迟,终于在午后两个时辰宋贵贵才坐上了去镇中的马车。车中只有一个马夫,怎也问不出半句所以然,只说是赌坊周公子交代的,一路将宋贵贵送到这淞御街,再就驾车走了。

街上熙熙攘攘,人多车多,宋贵贵站在街中央被挤得几个踉跄,这才摸摸索索找到个角度刚站稳,未想却是挡在别人店铺门口了。

梁孺雀跃而出,身如轻燕:“宋贵贵!”

宋贵贵一惊未平,再是一惊,看清是梁孺,先是一愣,再是捂嘴笑个不停。

梁孺心花怒放:原来贵贵看见自己如此开心,竟是大笑不止,看来是自己妄自菲薄,低估了在她心中的地位。

梁孺也嘿嘿笑起来,实在是太高兴了。

“你脸怎么了呀。”

宋贵贵伸出玉指指了指,又羞又憋不住笑。伤口太有趣了好不好,爬在眉毛上一条毛毛虫,脸颊正中间黑圆一块,像个小乌龟。

梁孺嘴刚咧开一半,收也收不回来,笑也笑不下去。方才激动之下,竟是忘记脸上有伤的事情,真是失误。

事到临头,梁孺决定硬着头皮/上。装作毫不在意,梁孺抬起右手,弹了弹额上碎发,再微一仰头,调整心绪。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有伤也抵不过好皮相。梁孺对自己的相貌,很有度量。

“真是太难看了。”

梁孺坚强的心脏被宋贵贵无情地又抽了一鞭子。梁孺不弹头发了,也不仰额头了,他挡住了右脸,左手指挥宋贵贵:“站到这边来,你只看我左脸便是。”

宋贵贵禁不住笑得腰窝发麻,却听话地站了过来。宋贵贵抬头看着梁孺右边完好的侧颜,又调皮地站了回去。

梁孺刚一松手,见宋贵贵又回来了,忙再把脸捂上。

“怎么又回这边了,这边脸丑死了。”

宋贵贵犹豫了下,还是踮起脚尖道:“你手拿来。”

宋贵贵一开口,梁孺万事都应好。心里还没想清楚要不要拿开,右手早就听话地拿了下来,一只乌龟,一只毛毛虫复现出来。

宋贵贵瞧清楚了,全是淤青得发紫了,现在天色暗下来才会看起来是发黑的。

“是昨天赶牛车摔的吗?”

梁孺忍俊不禁,搞不懂这丫头怎么想的,他梁孺是那种能从车上摔泥坑的人吗?

宋贵贵当他默认了,懊悔道:“都怪我不好,昨日走得匆忙,忘记你肯定没赶过牛车。”

梁孺听得心里出汗,赶紧把自己在宋贵贵心里的形象掰正:“赶车这种小事,哪能难得倒我,我这伤是跟别人打架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