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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后折腰(34)

彼时,她想着,这个贫家少年一无所有,我在神仙脚下替他求个状元出身,将来也好作个状元夫人。

“陶嫔未死,而且应当就在洛阳城中。你要带着你的孩子,我无话说,你要不带,就单独出府,咱们一起找到陶嫔,你就能知道中秋夜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裴靖喉头一紧,哑声道:“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替你报仇。”

那天夜里,他是叫他的父亲,太子给使出宫的,待他回来,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毕竟四叔的府第,裴靖也不敢久留,临走之前,又低低说了声:“阿宁,对不起。但你一定记得,无论你成什么样子,皆是我的错,我曾经承诺过的,所以的一切,一样一样皆会捧到你面前。”

他还曾答应过她,说自己一定要将她明媚正娶,作不到就是小狗呢。罗九宁听了这句,首先反应是,那太孙就跪在地上叫两声我听听。

但另一个消息震的她瞬时目瞪口呆,自打去年中秋入宫,罗九宁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件件儿的够让她惊讶了。

可是,什么叫八娘未死,又什么叫,她得跟着他把陶八娘给找出来?

罗九宁还想追上去,问个仔细,裴靖手中捏着那只小小的傀儡小人儿,大步的走了。

*

回到西偏殿,屋中一片暖融,几大袋子药材全给摞在最西一头的梢间里。

罗九宁洗干净了手,一样样儿的拣选着,翻来翻去,心中不由夸承功这药配的好。正挑着,便听见外面苏嬷嬷的声音:“王爷,您来了?”

一听裴嘉宪来了,罗九宁立刻将手中药材一扔,净了手,又将西梢间的门关的严严实实,就迎出来了。

要说陶八娘未死,罗九宁当然欣喜若狂,但这事儿可就复杂了。

皇帝的宠妃,葬予一场大火之中,皇帝为了她,泪洒过了,悼文写过了,还厚葬过了,这时候她若面世,可就是欺君之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陶家是快死绝了,可罗家还有一大家口人了,她们全家将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

罗九宁也曾疑惑,既陶八娘未死,那本书中为何没有明言呢?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过书中一个小小的配角,便家人之死,也不过草草几笔带过,八娘更不过言谈中提过的一个人物,她的死,在那本书里,就愈发的无足轻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宁:太孙,跪下学狗叫吧,谁叫你食言

裴靖:汪汪汪,再打个滚撒个欢儿求个赞!

裴嘉宪:鄙视一见女人就膝盖软,学狗叫的男人。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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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黄雀在后

恰好似螳螂捕蝉而黄雀在后。

罗九宁把个裴靖骗入王府,裴嘉宪自然也会派人盯着。

听说陶八娘未死时,他正在外院,和陆如烟两个坐在一处吃茶,闲聊。

陆如烟腿不舒服的人,如今就要滚烫的火炕,熊皮大褥子,这样围着,人干燥无比,他就得不停的吃茶,以补充身上的水份。

“当初,陶八娘之所以会被送入宫中,是因为丽妃在皇上面前专宠不衰,而您又盛名在外,皇后与太子妃合谋,想要送她进去分丽妃的宠爱。”陆如烟慢悠悠的说道。

果然,陶八娘入宫之后,丽妃的光芒被掩盖,陶八娘盛宠一时。

但随即,陶八娘死于一场大火。这时候,皇帝誓必就要怀疑,是不是丽妃和裴嘉宪二人和谋,干的。

而裴嘉宪才刚刚回到长安,身边并没有太多自己人,丽妃在宫中人缘有差,一时间,几乎千夫所指。

“所以,陶八娘的死,本身就是太子一脉为了打击您,而制造出来的混乱。陶八娘要真的未死,自然知道这些真相。太孙此时说出这些来,等于是自曝其短。因为,八娘若未死,又叫您找到,于太子来说可就是致命的打击,太孙不会想不到。”陆如烟又道。

裴嘉宪回味着自暴其短几个字,并未说话。

陆如烟于是又叹了声:“或者这就是年少轻狂的好处,太孙这是为了搏得王妃的原谅,连东宫的安危都不要了。”

裴嘉宪微抿了抿唇:“靖儿十二岁位封太孙,可没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再说了,眼看一年半,他为何早不刺伤太子,不早到洛阳来,偏偏此时才来?如烟,太孙虽小,不可小觑。”

说这话的时候,他俊美的眉宇之间,明显簇着深深的厌恶,那种对于东宫一脉深深的厌恶感。

尤其是他的大哥,太子裴嘉上,年方三十有七,一幅温文儒雅的相貌,东宫之中除了太子妃并不置妾侍,美其名曰修私德。

为着这一点,慢说皇帝,文武百官都极为钦佩于他。

可是裴嘉宪自来在东宫安插有眼线,比谁都知道,太子表面那洁身自好的私德下面,却是极其的荒淫无度,而太子妃佟氏,表面看起来温柔贤惠,但私底下,却是帮着太子干了不少阴损缺德的事儿。

有这样一对完美伪装着的父母,皇太孙自幼叫他们所指教,那层痴情的面孔下,谁知道藏着什么心思。

顿了片刻,他唤了陈千里进来,吩咐道:“太孙这般来来去去的终归不方便,明儿正好下元,咱们带着王妃去趟清云观,正好祭祭三清祖师,那地方也离白马书院近,太孙要见阿宁,岂不更方便?”

原本他也是叫罗九宁作王妃的,如今渐渐儿,在陆如烟面前却换了称呼,极亲昵的唤她作阿宁。

*

裴嘉宪进来之后,先是进了正殿,久不住人的地方,冷寂而又黯黑的。

他于是退了出来,在台阶上站了许久。

相比于那小壮壮儿不在的时候,这院子里忽而就骤然热闹了起来,丫头们逗孩子的声音,罗九宁在窗下挑捡药材的样子,温馨而烦琐,倒是极其热闹。

苏嬷嬷打了厚厚的棉帘子出来,才发现他站在角落里,连忙就把丫头们都清了出去,趁着机会,顺带也把小壮壮儿给抱了出来。

但偏偏就在这时,原本乐呵呵的小家伙哇的就是一声大哭,撕心裂肺的就哭了起来。

“嬷嬷,让奶娘抱着,他认奶娘。”罗九宁连忙对苏嬷嬷说。

胖奶妈也过来,想要带走孩子,裴嘉宪却道:“放在这里就好,何必要抱走。”

罗九宁于是连忙把儿子给抱了过来,别的屋子里没地龙,冬雪寒天的,其实她也怕儿子要受了冻,这两日,小壮壮儿真咳嗽着呢。

裴嘉宪坐到了椅子上,便望着罗九宁侍弄个孩子。

这小家伙满打满才不过五个月而已,叫罗九宁解了衣裳给翻过来,厥起屁股来便于床上哼哧哼哧的往前爬着,罗九宁扶着他的屁股,小声儿的鼓励着:“再来,再往前一步,就能够着啦,再来。”

“老祖宗那病,可好些了不曾?”裴嘉宪问道。

罗九宁连忙回过身来:“似乎也并不怎么见好,以妾身来看,仍是体内积淤积热太甚,要好好儿的泄,泄淤除热,最好是黄莲与大黄,可惜咱们老祖宗都不爱吃。”

宋金菊嫌黄莲苦,再者,总觉得罗九宁给她下的大黄太多,而大黄又是一味泄药,她怕要泄了自己的本元,就不愿意多吃。

可是,她分明就是个中了毒的征兆,罗九宁不知道给她下毒的人是谁,当然也懒得管,开了药宋金菊不肯用,要全挑出来,她也就不多说了。

裴嘉宪心里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裴靖。

这已是第二番了,罗九宁依旧不肯予他说裴靖的事儿。

到了睡觉的时候,那孩子依旧不肯撒手罗九宁,一身金灿灿的虎头衣,小面颊儿圆滚滚的,就在床上滚来滚去。

两只明亮亮的眸子紧紧盯着裴嘉宪,便分明他眼神中满是狐疑与不善,还带着淡淡的嫌弃,也依旧那般天真无邪的笑着。

要等个孩子睡觉,是件非常熬人的事儿。罗九宁抱着孩子时,那小家伙的手自然而然的,就在她胸膛上抓来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