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为皇后折腰(171)

“伴月你怎么啦?”罗九宁见王伴月神色不对,又听她语气也是气乎乎的,遂问道。

王伴月冷笑一声道:“娘娘难道没发现,皇上这些日子,准备着要把我给打发出去呢。”

要说,于罗九宁来说,裴嘉宪后宫中统共两个妾侍,一个郑姝给裴嘉宪发送到庙里去了,她连见都不曾见过。

而再就是一个王伴月,有她在宫中顶着,一个太皇太后,两个皇太后,这三尊大山就不好说什么她专房固宠的话,但要是王伴月也走了,她当然不好把裴嘉宪自己的问题给说出去,那自然了的,就是她要受这几尊大山的白眼儿。

但是,要真把王伴月困在宫中一辈子吗?

她今年都二十一的人了,再熬几年,容颜不再,韶华老去,难道说,一辈子就辜负在这宫里?

“我觉得没甚不好的,既皇上让你去见卢将军,那你就去见一趟,虽说卢将军年龄长了,但是毕竟武将嘛,身体底子是好的。”罗九宁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就不懂呢,男女之间也不尽是些烦人的事儿,等你成亲了你就明白了,会有你的好儿的。”

王伴月咬牙道:“虽说还不曾有封位,但我怎么说也在皇上的后宅之中呆了三四年,既为皇上的妾侍,便到了卢府,也作不得正夫人,顶多是个有头面些的贵妾罢了。娘娘您难道也想把我给送出去?”

罗九宁连忙摆手:“不是那样的,方才皇上提及,我都跟皇上说了,给你个新身份,就说你是像阿青一样伺候过我的,届时到了卢府,自然是正妻,焉有作妾一说?”

王伴月依旧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听着罗九宁这也是下了决心要打发自己的意思,冷笑一声道:“罢了,我看咱们这些年的姐妹之情也是假的,皇后要真觉得我碍眼,直说便是,我剔了头发,出家去。”

说着,她甩袖便走了。

罗九宁给这王伴月弄了个一头雾水,待她走了,便自己给自己捉起脉来。

身为郎中,又还是儿科,罗九宁虽说作不到医能自治,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却是比那些御医们还了解得多的多。

就比如说,她一直觉得这是个双胎,如今捉脉,愈发的清晰,大抵能肯定自己是怀着个双胎了。

既是双胎,自然就要吃好,休养好,以免生的时候力气不足,有个什么磨难的。

只是,今儿在太后宫中给那麻贲熏着了,又叫王伴月这般堵了一下,罗九宁歪着脖子想了半天,究竟也没想出来,自己吃什么会有点儿胃口。

就在这时,忽而闻到一阵香气,竟是于一瞬间,罗九宁就笑了:“这是炒米粥,闻着可真香。”

把米炒熟,碾碎,再熬成的粥,会带着一股子淡淡的米焦味儿。而配上油炸鹌鹑,用来开胃,再好不过了。

随着开胃粥一起来的,还有裴嘉宪。

命宫人将餐放下了,见罗九宁盖着被子,还在床上偎着,遂端了粥过来,问道:“要不要朕来喂你?”

罗九宁白了他一眼,却是扔了本金册过来:“这是西太后送来的单子,说是三省六部但凡朝臣们家,有意向想要入宫的,她都把其父,官职,女儿姓甚名谁,又有些什么才情全都写好了,叫我过目,勾一些我喜欢的。”

裴嘉宪对于这种事情,向来少干涉。

将那金册丢了,他道:“待你闲了再说,瞧着有那性情婉柔单纯的,自愿入宫的,叫几个进来伺候你既可,朕看得吃不得,没心思看它。”

罗九宁一把将粥碗推了,再把那金册重重往地上一砸,被子一裹,转身就睡下了。

阿青在外头,听见哐啷一声,旋即便率着俩个宫婢,探头进来。

不看则罢,一看,几个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皇帝石青色的袍子上沾满了粥,手背上也给烫红了一大片。

“奴婢罪该万死,皇上,要不要奴婢来替您擦拭?”阿青问道。

裴嘉宪究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罗九宁的怒气,但显然,她此时非常的生气,而向来,她生气的时候是不喜欢这些宫人们瞧见的。

挥了挥手,他道:“下去,朕自会自己处理。”

站起来找了半天,因是才搬的新家,都找不到她的帕子是放在何处,裴嘉宪在床前坐了片刻,还是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何处招惹了这孕中的妻子。

顿了半天,见那金策上洒着的全是米汤,他道:“难道是为了她们?”

他简直要疯了:“便选进来,也不过是为了伺候你,难道朕能吃了她们不成?”

罗九宁总不能说,自己是在梦见见丈夫睡了他的弟妹而生气吧。但是呢,她在孕中,本就易怒,只要一想起他和那个杜若宁来,更生气。

至于选妃嫔,笑话,他是用不了,但那是用不用的事儿吗?

他不是不想,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聒聒噪噪一堆的女人,只瞧那金册上,呵,这个是容貌冠绝长安,那个是才情冠绝长安,嗯,个个儿都冠绝长安,等她们入宫来,且不说有没有宠,光是动点儿歪心思,就够罗九宁受的了。

她当然一个也不想要。

可是,身为皇后,这话她能理直气壮的说给裴嘉宪听吗?

当然不能,她此刻说给裴嘉宪听,他转身就能当着众臣的面,宣布自己不纳嫔嫔。这事儿于他倒是无碍,反正有了他也用不着,可她专宠善妒的名声,可就一辈子也喜不清了。

发完了火,心里当然就舒坦了,罗九宁于是沉沉睡了一觉。

待到再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九月,南宫两株香樟树上还有未死的秋蝉呱啦呱啦着。

“朕明白了,明儿一早朕就去趟北宫,跟皇祖母说一声,从此之后,永不选妃。”只见罗九宁一翻身,裴嘉宪便道。

也不知道是他还是阿青率着宫婢,地上的毯子都换了新的,裴嘉宪依旧是方才的姿势,就在床前的杌子上坐着。

“你去说了,太皇太后和西太后岂不是又要散出风去,说皇后易妒,怀了胎身还不允许皇上开宫纳妃嫔?”罗九宁的火似乎还未消了:“难不成皇上是觉得我的日子如今过的有点太好了,想给我找些不痛快?”

食得咸鱼抵得渴,这事儿还难办呢。

“那你说怎么办?”唯独床头有一盏灯,叫个耸肩的美人儿顶着,蜡烛融滴,一滴滴的,就往美人儿的肩膀上滴着。金钩挽着红纱帐,映漾着庭前花影。

面儿圆圆的皇后转过身来,烛光映着面颊,红的像春海棠似的,冷冷望着裴嘉宪看了半天,她忽而红唇一勾,就勾了勾手指头:“这事儿随它去就得,倒是你,上来,我有些话儿要问你。”

“你可还记得观音坐莲?”皇后吐气如兰,声音哑哑儿的。

裴嘉宪不知道自己在经历着什么,前一刻还冷若冰霜的罗九宁,此刻居然跟他研习起观音坐莲来。

“你躺着,躺着,我想再试试。”罗九宁说着,就开始褪自己的绸裤。

“不是才舟车劳动过?孩子不会有事?”裴嘉宪受宠若惊,但又惊又怕,他真是怕的罗九宁的脾气,却又不知道她下一刻什么时候还会发怒。

孕中的女子,似乎更容易想那种事儿,罗九宁自己动着,初时还涩,不一会儿就粘粘腻腻,说不出来的快慰,但大约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她便动不得了,嘘嘘而喘着翻了下来,又睡到了一旁。

裴嘉宪才刚叫她燃起火苗来,见她翻身下去,转身便准备要从后面入进去。

岂料罗九宁又是一脚:“滚,滚出去。”

“阿宁,没这样儿的吧,你这……”简直是将他当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面首一般。

罗九宁躺了半晌,忽而转过身来,气哼哼的说:“行了,明儿就开始选妃,只是,你休想我为你奔波这些事情。”

她不气别的,只气萧蛮说的,裴嘉宪也是试了很多女子,才发现自己只在他身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