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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后折腰(145)

罗九宁一直盯着俩孩子,也是防着他们在玩的时候不小心,要一个碰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应道:“我睡的很好,二嫂怎么瞧着不甚精神的样子?”

便是脾气再好的人,叫俩孩子闹上一夜也会火大,更何况烨王妃的脾气还不怎么好。

她道:“今夜咱们只怕还出不得宫,毕竟明儿是端午正日子,丽妃娘娘操持着,明儿有大宴。你瞧这撕不开的俩孩子,不如今夜,叫他们于你一道儿睡去?叫他们闹上一夜,只怕你也会与我一般,没什么精神。”

罗九宁笑道:“使得。”

小壮壮太憨,而裴琮又故意牵就他,俩人好的几乎要穿一条裤子了。

壮壮一听今夜还能跟哥哥一起睡,乐的扑过去就把裴琮给抱住了,亲了他一脸的口水,裴琮一边嫌弃的揩着,一边也往壮壮脸上吐着口水,俩人打了个不亦乐呼。

“冤啦,太后娘娘,冤啦,求您给臣妇作主哇。”才到青龙寺外,俩妯娌才准备要下马车,外面一个女人撕声裂肺的叫着。

烨王妃早知道太后和皇上要考验自己,一听外面有人在叫,也知这只怕是皇上派来的人,立刻就来了精神:“王少使,外头是发生了什么事,何人在此喊冤?”

王少使,本名王婕,是北宫中的少使女官,也是太后钦点,来伴二位王妃出行的。

她上前奏道:“禀娘娘,是废太子妃佟氏的兄弟,佟谦之妻马氏,她言自己嫁予佟谦才不过三日,佟家便遭了抄家之祸,而她自已的娘家父亲马通,也不过区区一介朝奉郎,举家之力给她备的嫁妆,如今全叫官府查抄,她觉得冤屈,想要问官府讨回自己的嫁妆而无门,只能求助于两位王妃。”

太子妃佟氏被废,连带佟家一门上下全部被没入大狱,审判定罪之后,几乎举家流放了。

这位马氏,嫁人不过三日,虽说免了流放之刑,但一个妇人的嫁妆,通常来说,意味着一家子人半数的家产,真给抄没了,这马氏的后半生可就无着落了。

“阿宁,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办?”烨王妃不敢先出头,转而问罗九宁。

罗九宁向来是个不会拨尖抢先的,道:“马氏与咱们一般,皆是妇人,这是遇到难中了,才敢撞到咱们面前来,二嫂您说吧,此事该哪何办,我全听您的。”

烨王妃此时正想表现自己的胸怀与德才,遂道:“王少使,你去告诉那马氏,今儿我和肃王妃一起驾临青龙寺,是为了替太后上香而来,此事我们知道了。

再有,你命她暂且回去,等过会子,我自会派人上门,与她商议她这委屈该要如何来办。”

王少使听了,自然就去给那马氏回话儿了。

马氏之所以来,当然也是因为有人的指点,此时也不再胡搅蛮缠,带着个小丫头,就回家去了。

且说烨王妃下车之后,与罗九宁在大殿里同上了一柱香,俩人便分开了。

她唤来自己的贴身嬷嬷胡氏,在青龙寺后殿那樱花早落的树丛中缓缓走着,问这胡氏:“嬷嬷,你说马氏这事儿,该怎么办?”

胡氏道:“才嫁过去三日的新妻,就因为夫家祸罪,嫁妆就给官府抄了,这事儿自然是官府的不对。须知,官府就算抄家,也得问个缘由吧,这跟白抢有什么差别?”

烨王妃咬着牙就嘶起了气儿来:“但是,官府奉的可是皇上的谕令,而负责查抄佟家的人,正是咱们王爷呀。”

烨王是有名的雁过拨毛,铜碗豆上都能刮下二两黄金的主儿,说是他,这事儿就另当别论了。

胡氏一听,就害怕了:“那这事儿,咱们不能声张啊。”

烨王妃咬着牙说:“谁说不是呢。这样,你此刻就回王府,从我的私库里娶上五百两纹银出来,半夜悄悄去趟马朝奉家,就对那马氏说,这五百两银子,抵她被抄的嫁妆,叫她往后好好过日子,勿要再闹了。”

要说烨王抄佟家的时候,可没少中饱私囊,而烨王府的帐,一向由烨王妃管着,五百两银子,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拿银子摆平这事儿,当然是上上之策。

作者有话要说:裴嘉宪:到处都是事情,忙

烨王:忙到没时间和老四勾心斗角

五皇子:杜姑娘越看越好看

杜若宁:满朝文武爱上我的剧本了,作者,你这剧本不对

顾泽海:我没有,我不会,我只想好好当个顾命大臣

第112章 厌胜之物

再说罗九宁这儿,于正殿里上完香出来,她便带着壮壮和裴琮两个,要去见那鉴真禅师。

这鉴真禅师,事实上并非中士人士,而是一位土蕃人,而且,还是土蕃王朝的一位蕃邦王子。

当初,皇上征战土蕃时,将他俘虏至此。而这鉴真禅师原本一把屠刀横扫高原,所向披靡的,结果被俘之后,于牢中受了感化,居然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今一口汉话说的极溜不说,于经义,也有超乎常人的理解。

罗九宁一直听闻鉴真禅师的大名,却从不曾见过他,只听传说,还以为是个非常慈详的老法师,谁知一见之下,竟见这禅师一幅粗髯,浓眉入鬓,一件僧衣松松垮垮,遥遥嗅之,满身的酒肉臭气。

这竟是个酒肉和尚。

“壮壮,琮儿,来拜一拜禅师,并于他说,你们的皇□□母问候他安。”罗九宁压下心中狐疑,对俩孩子说。

俩孩子抢着一只蒲团,争先抢后的跪了,脑袋碰到一处,叽哩呜噜的说着。

鉴真禅师见这般粉团玉琢的两个孩子,也是觉得可爱,示意小沙弥将他们搀扶了起来,示意罗九宁坐了,手中一只串珠捏的刷啦啦作响,便是问:“但不知太后如今身体可还安康,皇上,洒家亦有一年多不曾见过了,他可还安好?”

罗九宁道:“劳禅师费心,都安好。只是皇祖母近来叫褥疮繁缠,昼夜不得安稳,很是苦恼。”

鉴真禅师哼的一声,道:“褥疮不过小症侯而已,身生为人,就难免造下恶业,有恶业,自然有冤亲债主,太后不过是年青时积攒的恶业太多,如今人老了,又在病中,阴气滋盛而阳气衰,那冤亲债主们自然就寻来了,要扰的她生魂不安。”

恰此时,烨王妃也进来了,上前便问了一句:“以禅师来看,此时该如何是好?”

鉴真禅师道:“洒家自有一套攘鬼的法子,能替太后娘娘镇压她身边围绕着的冤亲债主们,只是太后虽说信佛,但对于洒家这套法子,却有颇多的怀疑。你们要真信洒家,就请洒家悄悄入宫,替太后攘上一回,她的病,自然会应法而好。”

烨王妃蓦然已是一喜:“徜若果真如此,也不知禅师要怎样,才肯出山?”

鉴真禅师哈哈笑道:“洒家一个出家人,只要你们多替佛菩萨捐几尊金身便好,普渡众生于苦海,是洒家的天职,又岂会再要报酬?”

烨王妃一听,就更欢喜了:“那不如……”

“二嫂,子不语怪力乱神。佛法虽也讲超渡,但为人怪在自渡,而且攘这一字,当不出自于佛家,反而乃是厌胜之术。莫说宫廷,便是平民百姓之家,也不能轻易行厌胜之术。概因神要敬,鬼要驱,厌胜之术,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驱神敬鬼,使不得。咱们还是多替太后娘娘念几卷经书的好,你说呢?”

烨王妃一听就不高兴了:“阿宁,不是二嫂说你,一个薄药你都治了好几天了,到如今还没有一丁点儿的踪影,我只知道如今太后褥疮严重,能替她缓解一时半会的痛苦,无论任何法子,我都再所不惜。”

两妯娌意见相左,烨王妃自恃为长,再上前一步道:“行了,既阿宁不肯,鉴真法师就由我一人来请,入宫为太后娘娘攘鬼,驱冤亲债主。”

“不行。”罗九宁断然道:“皇家自是一体,此时咱们妯娌意见相左,便二嫂觉得您自己是对的,这事儿也得报到皇上跟前儿,叫皇上来辩,你不能私自请鉴真法师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