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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后折腰(120)

过了回子,刚才出去追捕的齐国公回来了。

一看他的脸色不好,裴嘉宪便侧了首,低声对罗九宁说:“瞧着吧,这群酒囊饭袋,肯定是没捉到人。”

罗九宁悄声问道:“你如何得知?”

裴嘉宪勾唇笑了笑:“徜若捉到了人,此时他们脸上,哪会是如此的神色?”

“抓不到人,皇上岂不要怒?”罗九宁如今对于皇上,没什么好感了。

丽妃待他那么好,他却还在此带着帮栗特女子们寻欢,六七十岁的人了,不知道保养自己的身体,却把所有的精力,用在怀疑儿子上,又算得什么明君圣主。

裴嘉宪轻轻唔了一声,却是未语。

转言,齐国公出来了,皇帝这才宣诏于裴嘉宪。

“老四,朕方才分明瞧见,你可以治服那萧蛮,但你临时束手,却是放了他一马。”迎门见面,皇帝便是这样一句。

虽说不清楚萧蛮的实力,但是对于裴嘉宪的实力,皇帝作为父亲,还是很清楚的。

罗九宁一听这话愈发的恼怒,觉得这皇帝完全就是个糊涂公公,恨不能自己上前为裴嘉宪辩解一句,便听裴嘉宪说道:“他袖腕上有暗器,在紧要关头发出来,儿臣若不躲避,此时只怕已经死了。”

皇帝仍旧两眼狐疑的盯着裴嘉宪,似乎并不肯相信他说的。

但就在这时,阿福走了进来,还捧着一条死狗,跪在地上,他道:“王爷,奴才方才拿王爷您给的银针验过狗,您瞧,狗不过转眼便死。”

皇帝顿时骇然。

须知,是他见那蛮女貌美,准备要召上前来的。

当时要没有罗九宁一番插科打诨的喊,要没有裴嘉宪从半路杀出来,他就是这条死狗了。

罗九宁跪在地上,手捂着唇,不可自遏的就笑了起来。

皇帝大概也明白儿媳妇笑的是什么,欲怒又不好怒,顿了半天,说:“行了,改天搬回长安城吧,你们在原上也住的够久了。”

俩人要出来的时候,恰有个内侍进门,迎门便道:“皇上,长孙瞧起来又不大好了,正在吐血,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罗九宁一听长孙二字,便知裴靖也在此。

她一想起自己这些年过的日子,再兼父亲的死,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了。

“叫几个御医过去瞧瞧便是,朕又不是御医,难道难替他医治不成?”皇帝反问,那内侍又匆匆忙忙的跑了。

出了曲池苑,两匹老马还拴在原地,后半夜的秋风骤起,冷清而又萧瑟。

罗九宁给风吹着,打了个寒颤,回过头来,便见裴嘉宪亦是回头,遥望着曲池苑。

她以为裴嘉宪是因为没能活捉萧蛮而后悔,心有不甘,遂劝道:“横竖你都把他打了,而且也见过他的真面目了,从今往后,就照着画相全城缉捕,岂不容易?”

裴嘉宪翻身上马,轻轻抽了抽罗九宁那老马的屁股,哑声道:“孤是故意放他走的,放虎归山,留条尾巴,你难道方才不曾听见,皇上说长孙殿下不太好了,就证明,满曲池苑搜捕的时候,可能只有裴靖的寝殿未被搜捕过?”

罗九宁愣望着裴嘉宪,看了半晌,忽而鼻头一酸,哑声说:“你的意思是,他和萧蛮原本就是和谋的?”

合谋来了场苦肉计,偏还演的那么逼真,叫她以为他的人全死了,他也给人杀了,多少个日夜,罗九宁每每想起裴靖嘶声喊着阿宁快跑时,都要惊醒过来。

她还偷偷儿的,背着裴嘉宪给他找萧辞,弄药,他居然那一切,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装模作样?

老马驮着,往前走了两步,罗九宁忽而就停下了。

“对了,王爷,你大概不知道,杜若宁也在此。”她忽而想起来,顿了顿,又说:“她,就跟萧蛮在一处。”

裴嘉宪走在后面,勒马,顿缰,就轻轻儿的哦了一声。

第93章 攻于心计

俩马并肩,在明月高悬的原上走着。

裴嘉宪越不说话,罗九宁就越生气,偏他一直都是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就好像没听到她亲口说,他那小表妹跟萧蛮有往来一样。

罗九宁愈走愈气,索性策快了马,领先裴嘉宪许多的,就策马快跑了起来。

老马颠颠,裴嘉宪在后面追着,几番竟是追不上她。

“阿宁,慢点儿。阿宁。”裴嘉宪唤到。

忽而她停了停,却是迎面一个什么东西砸过来,紧接着,两枚三枚,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来。

裴嘉宪接了一枚又一枚,连着接了好几杯,这罗九宁倒好,马策了个飞快,转眼就不见影子了。

收了多了,怀里搂不过来,终于给打着了,裴嘉宪只觉得额头痒痒,月光下定晴一瞧,居然是只弥猴桃。

他也是怒了,快马疾追上去,和臂抓过罗九宁来,一只弥猴桃就要往她身上蹭。

“王爷,饶了表妹我吧,您瞧我多可怜,嗯?稍微碰一下,这皮肤它就得生印子呢。”月光下,罗九宁挣扎不开,忽而却是楚楚可怜的,就这么来了一句。

裴嘉宪叫她逗的哭笑不得,刚伸手过去想抚抚她的脸,罗九宁手中一只柿子,整个儿的就砸了过来。

回到原上,裴嘉宪这才准备跟罗九宁好好讲一讲杜若宁的事儿,谁知久不见面的陈千里居然一直在等着他。

“契丹五千精兵,三天前悄悄越雁门关南下的,王爷,属下发了疾报,长安却没有任何消息,那萧蛮就在长安城中,此时再有精兵入关,长安势必有乱。”甫一见面,陈千里就说。

裴嘉宪示意罗九宁见入内,带着陈千里,俩人往外院去了。

罗九宁估摸着俩孩子都睡熟了,蹑手蹑脚入了内,正欲往里屋摸去,却听隔壁东梢屋里阿青唤道:“娘娘,有人找你。”

她提了盏灯出来,说道:“娘娘,长公主那厢有请,说杜宛宁姑娘的腿断了,御医们束手无册,请您过去瞧瞧,看可有治腿的法子。”

从昨天逛院子罗九宁就看出来了,杜若宁和杜宛宁俩姐妹,那不叫姐妹,那叫仇人。

“我不擅治跌打损伤,更何况天都这般晚了,明儿再说。”罗九宁说着,便开始解衣裳,并耳珠儿。

“娘娘,求您了,就过去,看我姐姐一眼吧。”就在这时,廊下倒是响起杜若宁的声音来。

要不是在曲池苑中,见到她那般怒气冲冲的质问萧蛮,只听这声音,罗九宁还当这女子真的是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儿了。

“是什么东西砸的?”罗九宁边卸着钗环,边问。

“墙角的黑檀木大柜,也不知怎么就倒了,恰好砸到了姐姐。”杜若宁在外头,咬着帕子说。

罗九宁轻勾了勾唇角,道:“你那柜子也是厉害,四条腿还能翻倒,还就能砸到你姐姐。”

“娘娘心里有话就说出来,犯不着这样。我干娘也知道的,是姐姐自己给柜子砸了,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杜若宁断然的说。

罗九宁才不管这个,她道:“罢了,表姑娘请回吧,我也该睡觉了。”

“所以,您是真不想知道,王爷他最后是如何杀妻的?”居然阴森森的,杜若宁就来了这以一句。

罗九宁手中一把箅子,还在头上停着,顿了顿说:“罢了,你进来于我说。”

这杜若宁沉不住气,先露出马脚来了。

不过罗九宁可不敢掉以轻心,见她走了进来,指着面前的椅子,罗九宁道:“坐。”

杜若宁已经换了衣裳,早不是在曲池苑中时穿的那件黑裳。

显然,她匆匆而去,跟萧蛮见了一面,又匆匆而回,回来之后还来得及换衣裳。比起她和裴嘉宪,这杜若宁可真是够从容的。

“杜姑娘有话就说,既坐下了,又为何不说了?”罗九宁想要比杜若宁更沉得住气,但是杜若宁毕竟掌握更多的先机,坐在那里,也是笑的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