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然装出一副惊惧无措的样子,语无伦次地回答:“地震的时候,我被人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后来醒过来以后,被云小姐骗到祭台前,然后她说要把我捂死,给季叔叔陪葬……”
说到最后,她已经吓得满眼都是泪……
正文 第980章 他的感同身受
云暖暖闻言,走到苏悠然面前。
她手里拿着录音笔,似笑非笑地问:“苏小姐说,那天你是被人打晕的?当时只有你和我在现场,苏小姐的意思,就是我打晕你的咯?苏小姐说说看,你是被我用什么东西,打在什么位置打晕的?”
苏悠然看着她手里玩出花的录音笔,瞳孔一缩。
不得不说,录音笔的存在,让她有了顾忌。
毕竟,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会成为云暖暖告她诽谤的证据。
即便心里这么想着,苏悠然的面上,依然滴水不漏地保持着那副,委屈无辜的模样。
“我、我没看见是谁把我打晕的,也可能是头顶落下的石头。打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没看见是谁打晕的……”
云暖暖拉长了声音,嘲弄的笑了:“苏小姐不亏是心理学的高材生,这几个字,既没说出谁是凶手,又能让人猜谁是凶手,还真是无声胜有声。”
她煞有介事地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苏小姐这么会说话,看来我就算是录了音,也做不了诽谤的证据,你可真是高明的很。”
苏悠然苍白的小脸上,立刻滑下两行泪。
俨然是一副——被吓到极点,又很委屈的模样。
这下,就连站在一旁的佣人,和季子明,都纷纷向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苏悠然委屈的为自己辩解:“云小姐,我说的都是实话。应、应该是凶手为了后面,能骗我去季叔叔的身边,所以才会趁我不注意,从背后下手。”
云暖暖环视一圈,唇角的笑意更深。
“哦——”她淡淡地说:“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凶手,还真是心思缜密。那苏小姐,能让大家看一眼,后脑勺的伤疤么?被人从背后偷袭,打到后脑勺上,怎么都要砸个血洞出来吧!”
季薄渊一直在旁沉默地听着。
听到这句,他的下颌倏然收紧。
季薄渊晦涩的视线,落在云暖暖的后脑勺上。
他毫不怀疑,这就是云暖暖当天在山核里的遭遇——
被人从身后,用石头砸后脑勺,砸到血流如注。
而最后,他却……
季薄渊的心,骤然一痛。
他后脑勺的那根筋,也似有了感应般,隐隐作痛。
苏悠然听见云暖暖的话,眼泪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没想到,云暖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初在山核里,她只顾着收拾云暖暖。
根本就没时间,用石头砸自己作伪装。
而且,那是脑袋,她可下不了手。
苏悠然哽咽地回答:“我没有伤疤,我只是被人打晕了。”
声音除了因哭泣和委屈的颤声,丝毫没有任何的心虚。
云暖暖又笑了。
她转头看向季薄渊:“那天从第一次地震发生,到救援人员疏通道路,大约花了多长时间,你,还记得么?”
“一个小时。”季薄渊毫不犹豫就说出了答案。
他只是失去了对云暖暖的感觉,并非失去记忆。
这些东西,都清晰映在他的脑海里。
云暖暖听见他回答的这么快,心底倏然涌起晦涩。
看来,那天的一切,除了与她相关的事,季薄渊都记得很清楚。
呵——
云暖暖淡淡地转头,冷冷看向苏悠然。
“道路阻塞的地方,距离祭坛不过5分钟的路程。后来,苏小姐清醒以后,和我去祭坛,不超过10分钟,季少就来了。也就是说,从地震发生到苏小姐清醒,中间有50分钟的空档……”
听见这话,苏悠然的心,倏然一沉。
她根本就来不及补救——
云暖暖已经冷嗤出声:“被人不轻不重用石头砸一下,就砸晕了,平常人最多也就晕10分钟,苏小姐竟然能晕50分钟,苏小姐的身体,莫非是纸做的?”
正文 第981章 凶手和受害人
四年前,云暖暖清醒以后,曾无数次回想起,山核里的事。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
苏悠然心思缜密、精心算计到了哪种地步。
当初,苏悠然安排这场局,目的就是为了要掐着时间,让季薄渊能够看到,最后云暖暖对她动手的那幕。
所以,她既要让云暖暖足够虚弱,又要让云暖暖能在最后关头对她动手、还不能让赶到的季少,发现云暖暖受伤——
身体的前面部位,肯定不行。
四肢如果受伤的话,会影响活动。
唯一能动手的部位,无疑是后背和脑勺。
然而,后背并不能致人晕厥。
只有用石头凿击云暖暖的后脑勺,最能满足上述条件——
既能长时间让云暖暖昏迷、因头发的遮盖,伤口又最不易被人察觉。
还能恰到好处,消耗掉云暖暖的体力!
苏悠然完全没有想到,云暖暖竟然能够抓到她的漏洞。
她的眼底,闪过冷厉的光芒。
随即,她装出一幅茫然的模样:“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凶手手里有针管,说不定她砸晕我以后,给我注射了安眠针剂。”
“哦——”云暖暖拉长了声音。
她指了指桌子上那份调查报告:“调查报告里面的针筒,原来是凶手用来,给你打安眠针剂用的?那为什么,调查的报告上,写得是局部麻醉药?”
苏悠然再度提起了一颗心。
说得多,错的多。
到现在为止,她所有的说辞,都被云暖暖戳成了筛子!
不行!
不能让她再这么问下去!
电光火石间——
苏悠然突然抱头蹲在地上,装作崩溃地大哭:“我不知道……我不又不是凶手,我怎么能知道具体的细节!”
在一旁半天没有作声的季老太太见状,适时开口为她站台。
“云暖暖,你再辩解也没用,只有凶手才知道这么多细节,你的咄咄逼人,更能证明,你是凶手!”
云暖暖看着她,嘲弄地说:“看来老夫人不仅眼睛不好、脑子糊涂,就连耳朵也聋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在辩解?”
季老太太一噎。
她确实没辩解——
却比辩解更加可怕!
云暖暖见老太太说不出话来,再次看向装作崩溃到抽泣、发抖的苏悠然。
“既然,苏小姐说你不是凶手,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她笑着说:“那我干脆好人做到底,就告诉你,所有的细节,免得以后,警察找上门的时候,你做不了合格的受害者。”
云暖暖似笑非笑看了眼季薄渊。
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在逼问苏悠然——
“凶手那天一共安排了两次爆炸。第一次爆炸,阻断交通,并乘机用石头凿击受害者的后脑勺。
既可以消耗体力,又能保证受害者能够长时间晕厥。
等受害者晕过去以后,用针筒给受害者的腿上,注射局部麻药。
在受害者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打断她的一只腿,让她丧失自由行动的能力。
掐算时间,在救援人员破开洞口的阻碍之前——
及时让受害者醒过来,并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骗受害者走到祭台旁边。
祭台上躺着的季锦炎,无疑是最好的诱饵。
受害者会想尽办法去救季锦炎,捂住伤口为季锦炎止血,就不可避免手上会沾满鲜血。
到这个时候,凶手用言辞激怒、恐吓受害人。
让受害人在心神大乱之下,对凶手动手。
而这个时候,目击者破开重重障碍冲进祭坛,刚好看见这一幕。
至此,受害人就能成功转型成凶手,而凶手便完美变成了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