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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佾曲】云意(31)

作者: 玉涵 阅读记录

曲云秀眉高拢,散着粉色润泽的唇瓣不悦的抿了抿,沉着一张俊容,眸光复杂难懂的直视着眼前肃瑟寂寂的佾云。

他…..变了好多。往昔总是无时无刻皆暖意袭人、笑意吟吟的他,此时像只熄了火焰的金乌,奄奄然了无生气,光色黯淡。

佾云他究竟是怎麽了?

「曲云…..」

「你到底还要无病呻吟多久?你知道韶云很担心你吗?」冰冷的语调才脱口,曲云便生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什麽每次见到佾云,温柔关心的话硬是说不出口,忍不住就会对他冷嘲热讽,有时真真痛恨自己这种倔强执拗的脾性。

呃!没料到曲云前来十分秋悟,是为责备自己的。佾云楞了一下,错愕的睇住曲云。「你…...来此,是为韶云而来?」

大白痴,我是为了你啦!曲云俊目一横,狠狠的砸了一个不满的白眼过去,嘴上却丝毫不肯松口的力损道:

「你到底还要让人操多少心才甘愿?有什麽困难不会说吗?莫非你还在牙牙学语,要我从头教你如何开口说话不成?看看你现在是什麽德性,一副死气沉沉、要死不活的样儿,连带着韶云也受了你的影响,一回到云门只会长吁短叹,十足没志气的死样。拜托你出去的时候,千万别说你是云门的人,省得八采在内的我也跟着丢脸。」

曲云洋洋大洒一挂刀言剑语甫出口,便见佾云一双俊眸瞬时浮上哀凄,一脸受了伤的静静凝视着他。霎那,曲云懊悔得直想当场抱棵树猛撞。天啊!他要讲的不是这个啦!

佾云木然的合下睫羽,深觉一种郁闷难过的情绪直在胸臆中翻搅不停,越来越难忽视这股晦暗难明,沉到骨髓的痛意。

他一手抚着胸口,俊秀不失刚毅的唇线,霍然勾起一道淡淡愁绪的浅笑。浅笑慢慢的转为苦涩的轻笑,到最後亦变成酸楚纵意的狂笑。

「哈哈……..哈…总是如此,从小到现在,你曲云谁都骂,就是不骂韶云。你曲云谁都不帮,但一定会帮韶云。我早该明白,我早该明白的。」

「佾云!」听到佾云这完全误解,近乎指控的话,曲云气得俊颜发青,十指纠结成拳,浑身颤然不止,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混帐,居然敢讲这种话!」

枫榭虹影蕴渲的十分秋悟中,双双对望的俩人,一坐一立,一人戚然,一人愤慨。沉默的气氛僵持着,没有一人愿意开口说话。

佾云心伤的盼睐曲云。一直都知道,你极度的厌恶我,而我也从不在意,只是没想到,听你亲口说出时,竟会让我这麽难过。

曲云则是夹嗔带怨的眦视佾云。该死的家伙,是你自己什麽都忘记了,如今还说这种话来呕我。

许久……..,佾云似下了什麽决定一般,若有所思的慨然一叹。他缓缓的站起身子,一步一步慢慢的行至曲云面前站定,以一种像是在注视着极心爱之物而又无缘得之的绝望眼神,深深的凝视着他。

佾云右手轻抬,就在即将触及曲云那型美俊秀、精致如雪的肤颊时,陡地,他眸光一黯,右手倏地宕落在曲云胸前,只执起他一小束细若柔丝的紫发,轻轻的置在指尖中磨挲。

「佾…..云…..?」曲云瞠大了一双灵透俊瞳,楞楞的望着他。何以佾云在对他做着如此温柔几近调情的举动时,眼神却又如此的迷蒙哀凄?

曲云讶愕得呐呐问不出话来。

佾云看着曲云半晌,最後…..,他又扬起了往常时的煦阳笑颜,如旭日一般温和又明亮的灿靥。他松开了缠在指间上的细紫,向後退了三步。

「曲云,回转你的紫云岩吧!你放心,我以後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了。再也不会了。」

* * *

如今想来,很是懊悔。他当初不该就这麽离开十分秋悟、离开佾云的身边。没料想,当时那不祥的预感竟然成了真。

佾云那璀亮金色的飘逸身影,就从此消失在天地间,消逝在他眼前。

* * *

曲云俊秀的眉宇揪着十足的不确定感,怀着躁郁不安的心情,踱着步子离开十分秋悟。

临行时,他心念一动,蓦然一个回首,遥遥眺望着浸沐在落英飞花之中,金发拂动、衣袂飘飘的佾云。

只见佾云完美儒雅的侧颜,刻划出寂寞的线条。立於风中的身影,竟幽渺得似随时会消逝碎散一般。

曲云心中突然间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彷若此次一别,他就再也见不到他,再难将他寻回了。

怎麽会有这麽怪异的念头!曲云苦笑的摇摇首,暗笑自己的多心与胡思乱想,旋即,他迈开了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十分秋悟。

* * *

不久,佾云於近日峰赴战邪神,之後,生死不明,音讯渺茫。

蒹 葭

第一章

好山、好水、好风景。花香、树香、草木香。

花草如茵,溪水潺潺。瀑泄古岳山势崎陡,险峻巇峭,奇岩砾石遍布周匝,山岳背脊嶙峋,走势艰险,完全寻无山路可供上下回溯。

山脚,有一弯清泓蜿蜒的环过半座瀑泄古岳顺流东下。水清沁凉,绿藻盎然,幽翠晶莹。

瀑泄古岳,山奇,气韵高雅。水清,诗意流长。山岳势高阔伟,一峰独秀,朗朗傲於天地。正犹如古岳的主人,傲气天生,睥睨群英,独净自身。川溪水曲折绕,水波柔蕴。就好似古岳主人予旁人的感觉,温文柔和得好像一点杀伤力也无,实则暗潮汹涌尽藏湖底。

瀑泄古岳的主人,卧云先生初行雁,生得朗目疏眉、风光霁月,是名世间少有的翩翩佳公子。

一对粗细适中的飞眉之下,镶崁着一双透着睿智神采的黑眸,淡貌渔B瓣总是扬起不经意玩笑的弧度,柔亮的乌丝上头,高高束起一个发髻,并绾了一个双叶片形的金冠,显得贵气非常。在灵气与斯文气息之下,同时又难掩一股与生俱来、优雅的、雅痞式的戏谑。

此刻他一脸悠哉安适的後倚青山,前傍绿水,撑竿垂线惬意而钓,享得浮生半日闲情。

「身藏风云心无尘,古今圣贤谁为邻,

横江一笑挂书剑,九重天外卧龙深。」

初行雁半卧在溪畔的一株老榕之下,星眸半合,悠吟着自己的诗号。身旁,一臂之遥处,有一鼎可爱小巧的紫砂壶,正蒸煮着今年新采烘培过的菊花瓣。从壶嘴冉冉上昇的白烟,不断的释放出味道清雅的花茶香。

卧云闲隐山岳,惯看秋月春风。兴致来时,执壶烹茶,倒卧天绿大床,临江垂钓,享受凉风拂撩。这般狂狷的性子,佐以如此潇洒的行径,实有说不出的畅快写意、恣情洒脱。

初行雁掀袖一扬,轻抬手臂斟了一杯香茗,反手喂进自己口中。香气兜在舌尖上打转,淡淡邈邈的菊花香萦绕在鼻端,慢慢的渗入心脾,直薰脑门。卧云满意的炯目眯起成一条细缝。真是好茶!

正当他准备将花茶一口吞进肚之际,突地,任垂的钓线震了一下。啊哈!有鱼上勾了。

卧云懒洋洋掀了一只眼皮,想瞄看看今次又钓到了什麽。

噗!的一声。还来不及下肚的茶水,很没气质兼浪费的全数喷了出来。那一大跎"破烂"是啥东西啊?

初行雁定睛一看。要命的!那一大跎血肉馍糊像垃圾的"破烂"居然是一个人。霎时,他惊得整个人弹跳坐起,什麽闲情逸致瞬间全吓得飞光光。

他一脸呆茫出神的盯着被自己捞起来的伤患,怔忡的在心底咕哝着:怎麽还不赶快死啊?快快断气吧!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不用耗费心力去救他,也就可以毫无愧疚的再将人丢回河里放水流。求求你,快快死吧!

从日中等到日暮,那个被自己错手钓上来的金发男子,气息轻浅得似有若无,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断气。初行雁发楞的看了他许久,最後他挫败的用力抹了抹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