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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朱慕现代】Never Grow Old(9)

作者: 阿御 阅读记录

朱痕无言半晌,半真半假的揶揄他:“……有出息。看来跷着腿等儿媳做饭的日子已经离你不远了,恭喜。”

“唉呀呀,真到那一天,我就成讨人嫌的那一个了。趁早跑远一点躲起来才明智。”他笑着弹弹烟灰,低下头去望着楼下的草地,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促狭,“尤其做饭这种问题,万万不可随便处之。所以,找个好老婆一辈子对我死心塌地才是继续享福的关键呐……”

这话说得着实余韵袅袅。朱痕微微一笑,了然于心:“那明天下班以后见?”

“嗯。不过——”慕少艾敛起笑容,目光里透出几分认真,“作你的垫背是无所谓,但我要早退的。没问题吧?”

“当然。”朱痕微笑,不假思索的又补上一句:“我跟你一起。”

话一出口就觉得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再加上慕少艾在微微惊讶之后瞬间漾开的涵义丰富的笑容,朱痕顿觉芒刺在背。正所谓一失口成千古恨,又不能解释什么,以他现在的状态,说什么都只会是乱上加乱越描越黑。

“嗯,这样夫唱妇随就对了。”那家伙说着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猫。

“这话我原样转送给你。”朱痕回敬道。是谁刚刚才答应的要跟着他去作垫背来着?

慕少艾笑嘻嘻道,“但我觉得你比较适合。”

“那一定是错觉。”朱痕说完,转身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你今天下午还有手术吗?”

“没有。”慕少艾愉快的答道,“今天总算可以早一点回家,不用再麻烦你来照顾小鬼了。”

朱痕沉默半天说出一个哦,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还该做出稍微有精神一点的反应,就听身后的家伙又继续道,“……所以如果朱姑娘有空的话,今晚一起吃饭吧。换我请。”

五.All I wanna do(上)

朱痕染迹璧有瑕,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中从来没有过被人公然称呼为姑娘的经历,就算是做梦也从来没有梦到过这么荒诞的内容。无论以哪个国家的标准来看,他的长相都绝对是姑娘的反义词。线条凛冽清晰的轮廓,橄榄色的皮肤,瞳色深暗的眼睛以及粗长浓密的睫毛——这一切都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血统遥远的异乡人,有着硬朗不羁的英俊和微微流露的傲慢。相比起来,那个笑嘻嘻称他为姑娘的家伙无疑更有资格获此头衔,现在倒被其抢先一步安在了他朱痕染迹头上。这跟贼喊捉贼有什么区别??

下午快到四点半的时候他开始坐不住。一份病历在手上翻来覆去,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却完全没办法在脑子中消化出确切的含义。纸张凌乱尖锐的声响令人心烦意乱,他索性将病历合起来扔到桌子一角。空气霎时变得寂静,整个白色主调的办公室都在这寂静中缓慢的膨胀着,只有越来越少的一点逼仄的空间可以用来呼吸。他抬起手慢慢的揉着眉心,呼出一口气然后伸脚随便踹了一下桌子下面的计算机主机箱开关,打开显示器,开始漫无边际的浏览各种无聊玩意。江舫曾经传过一个小游戏给他,名字是“是男人就能挺过五十秒”,其实就是操纵一架飞机避开四面八方飞过来的炸弹而已。虽然实在有够无聊,却也是个消遣。毕竟,当手上有事可做的时候,时间的快慢就不会那么令人在意。

他还在托着腮皱着眉头努力用鼠标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轻轻的响了起来。一分神的功夫,那架飞机已经以十分优美的姿势一头撞进了炸弹堆,轰一声化为一颗小火球。时间才刚刚过了二十秒,顶多算是三分之一的男人。不过这显然已经不是某人此刻关注的重点了……

“喂,你有没有去领薪水?”江舫的嗓门、至少五六个人的脚步以及关门的声音乱糟糟的冲进来,毫不留情的震荡着办公室里的空气,“老规矩,今晚一起出去喝一顿吧?”

男人没好气的重新转向计算机,没情没绪的答了一句“没空。”

或坐或站的一群人沉默着互望了几眼,每道目光都非常有默契的重复着一个意思:“朱痕染迹璧有瑕居然会没空喝酒,真是天下红雨猪上树了……莫非是……”

过了一会儿江舫试探着问道,“……你有约了?”

“嗯。”朱痕简单的应道,仍然托着腮一动不动的盯着计算机屏幕。一点银蓝的光芒映在他的眼底深处,异星一般。

几个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正要继续盘问一番把实情给他套出来,忽听外头又有轻轻的敲门声。在朱痕站起来之前,离门最近的陈毓鸣已经抢先一步打开了门,屋里的几个人同时伸长了脖子,等到看清了来人究竟是谁时又不约而同的缩回去,高高低低的叹气声在办公室里此起彼伏。

门口的慕少艾在那一堆人头里没发现朱痕,下意识以为走错了地方,正在怀疑的抬头看门牌时就听里面不知是谁咕哝了一句“怎么不是约女人……”。他还在琢磨这句话什么意思,朱痕已穿过那些家伙走了过来,开玩笑一般轻轻的揪了揪他脸颊边的一绺头发,微微笑着对他说,“马上就好,等我一分钟。”

这样的谈话方式和动作无疑是亲昵的。对慕少艾来说,看到朱痕从一群陌生人中间出现,无非是证明自己没有走错而松了一口气,对于那个从未有过的接触,除了转瞬即逝的一点惊讶,也不会再有什么更大的反应;至于朱痕,他只是不假思索的做了自己在那一刻很想做的事,仿佛也借此机会对自己证明了些什么。总之两个人都表现得好像这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事,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开着门的办公室里,还有几个搞不清状况的男人在瞠目结舌的往这边看。

半晌,有人小心的问:“他……他刚才是在摸他的脸吗?”

“不是。”离现场最近的陈毓鸣扶了扶眼镜,“不过大体上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时朱痕已经返身走回办公室,在满屋人的注目礼中麻利的关了计算机,收拾好病历和镇纸钢笔等等然后走到衣帽架那边取了外套,直到要关灯锁门才抬起眼睛,有些不耐烦的看向那帮仍然一动不动的家伙:“你们到底走不走?”

没人说话。几双眼睛和眼镜片同时发出幽幽的光。

“……不走我走了。待会儿帮我锁门。”朱痕冷酷的说完,居然真的就那样走了出去。最令人发指的是此人一出门马上表情就不一样,正在办公室里往外张望的几个人因此而大受打击。

“那个……”同在肝胆外科的曹成渊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慢吞吞的举起手,示意“这边有话说”:“有人发现慕医生身上那件衣服很眼熟吗?”

有时候,沉默中的一句话的确可以起到这样异军突起的效果。瞬间恢复了语言和行动能力的其它人马上装出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若无其事,无比自然,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往外面走去。在经过曹成渊身边时,走最后的陈毓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大男人不要那么三八……吃饭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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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学校接了小家伙之后,朱痕就把车钥匙交给了慕少艾,自己则听天由命的坐到后面,静静的听着前排两个的对话,包括去哪里,以及究竟吃什么等等问题。在商量这些琐碎小事的时候,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显得很认真并且愉快。傍晚的天空,在阴霾中透出冷冷的昏暗,似乎就要有一场大雨。然而车子里却陡然的亲切起来,就好像在一天的疲惫之后,能一起坐在温暖明亮的沉香色灯光下等待着简单的晚餐,热闹和喧嚣都无所顾忌,因为是在自己家里。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家餐馆门口。两层平房式样的小灰瓦房子,门口用碎贝壳砌了一个花坛,种了各种颜色的无名小花和一棵柿子树,旁边放着一个胖胖的木头啤酒桶,憨态可掬。这样一间平淡不起眼的小馆子,却有一个人见人倒的名字——“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