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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朱慕现代】Never Grow Old(17)

作者: 阿御 阅读记录

这真是个好问题。没错,你知道他喜欢红茶多过绿茶,知道他有一个经常闹点小脾气的胃,知道他睡觉时习惯蜷成一个弧,知道他斗地主的技术烂到十次有九次都会输——当然,这点东西对于两个住在一起的男人来说已经足够保证他们在共处时相安无事——他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仅仅只是“住在一起”的话。虽然不知道慕少艾到底怎么想,朱痕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随随便便就肯把单人床长期共享的人,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琐事实际上全都无关痛痒到了令人恼火的程度。

另一个令人恼火的源头则直接来自于慕少艾。以前在朱痕看来,此人浑身上下最不让人讨厌的一点就是随和。总是微笑的家伙,似乎不管发生多严重的事都很难动摇他的心智——赏脸一点的说法叫做深藏不露。而现在,朱痕最痛恨他的一点,也正是这个“深藏不露”。自从那晚失败的接吻之后,他一直都是笑笑的样子,张口闭口也全是完全没有营养的调侃和消遣,看不出讨厌但也决不进一步表示什么好感。每每搞得连朱痕自己都疑神疑鬼起来,几乎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那些暧昧确实存在过。

就好像这张单人床。慕少艾偶尔失眠的时候会蹭过来,毫无罪恶感的将做主人的逼到床角贴墙而眠。如是几次下来,倍受摧残的朱姑娘终于不堪其苦,正要咬牙发狠要去买张大一点的床的时候,慕少艾却又不同意。

“哎呀呀……对于每天早上睡醒以后都要把最丑的样子给你看这种事,我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啊……”那家伙说的一派悠然,拒绝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

朱痕心想自己老早看过不知多少遍了,再说就算真的要做所谓的心理准备,那也该是他这个被吓者的事。事实是,他跟慕少艾一样清楚,当这个家伙不愿意做什么事的时候,借口多得简直信手即可拈来。因此这个拒绝的理由虽然弱智,偏偏朱痕除了接受之外,没有任何选择。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某个夏日正午跪在一泓透明的海水旁边,距离那么近,满眼都是白亮摇曳的太阳影子,伸出手去却怎么也抓不住那条狡猾的鱼。

越想越气闷,朱痕动了动胳膊,探手过去捏那家伙的鼻子——没理由只有自己一个人头痛心烦,另一位却浑然不觉,只顾跟周公玩得不亦乐乎。因为是背对的姿势,眼睛看不到,手指摸索着碰到的地方异常柔软。正要再往上移一点,指尖就已经被那家伙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口。

朱痕吃痛,索性反手用力的捏住慕少艾的脸。没过几秒钟就感觉到那家伙的爪子抢了上来,修长有力的手指牢牢控制着他的,并且以非常熟练的手法往反方向拗他的指关节,动作又狠又快。就在朱痕暗惊“臭小子居然跟我来真的”的时候,那家伙又突然好像放弃了似的松开手指,叹息一般极轻的呼了口气,然后就又不见动弹了。

未能达到预期效果,朱痕只好认命的起身下床,一边满地找拖鞋,一边开始思考对于慕少艾来说,睡眠和昏迷不醒究竟有何差别。在得出结论以前,身后开始有轻微的动静,他回过头,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那家伙在光线中困难的试图掀开睫毛,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自暴自弃,依旧闭着眼睛,口齿不甚清晰的咕哝道:“……几点了?”

“好几点了。”朱痕随口答道,低着头注视了一会儿地板上躺着的三只拖鞋,选了其中两只长得一样的穿上,将窗帘用力拉开,推开窗户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间。通常来说慕少艾会在早饭上桌的前几分钟精神百倍的出现,这也就是说,如果他偶尔有一天早上忘了做早饭,那家伙很可能就会这样一直睡到中午,然后被午饭唤醒。

经过客厅的时候他看了看依然缩在被子里的小家伙。表情很安详(这是什么形容?!),应该也还没有醒。拥有这样的睡眠质量,这小子真不愧是由某人一手养大的。倒是那只叫做猫哆狸的大猫早已醒得双目炯炯,此刻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小孩子的被子上,沉默的注视着朱痕一路走进洗手间。

正准备解决问题,忽听外面电话铃声大作,朱痕便隔着门大声道:“慕少艾!去接电话!!”

外面半晌没有动静,电话铃声继续欢快的震荡着空气以及朱姑娘的神经。

正当他考虑喊“慕阿猪”试试看会不会有效果的时候,就听有脚步声一瘸一拐的向着客厅那边传了过去。答了些什么话朱痕没能听清,不过那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当他愉快的结束了一天之中的头等大事,将牙膏挤到牙刷上正准备塞进嘴里的时候,那个一瘸一拐的脚步声已经往洗手间的方向拖拖沓沓的移动而来。

他一边刷牙,一边很好心的在那人伸脚踹门之前把门打开了。面前的家伙一脸缱绻未尽的睡意,并且由于观看者此刻心情很好的关系,此人微旸的眉目以及懒懒挂在门边的姿态倒显得很有几分观赏性。唯一破坏整体画面的是那双脚……只有一只穿着拖鞋,另一只则不伦不类的光着。

“江医生打来的电话。”慕少艾不太清醒的看着他漱口,一边开口说道,“……好像是晚上要过来你这里。”

“只有他?”不太可能吧?朱痕伸手拿毛巾擦擦嘴,顺势瞥他一眼。

他皱眉想了想,又补充道:“……大概还有陈医生他们。”

“唔。”

这下好了。时间还那么早,来接他家电话的人却是慕少艾,用膝盖想都能猜出此刻某些八卦男的神经细胞已经处于全面活跃的状态。要是今晚一众人马全都杀过来,到时候捉奸在堂,要大人有大人要小孩有小孩要铺盖有铺盖,然后再来一顿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群起而攻之,那场面想必会相当的精彩。

他一边想一边把恤衫脱下来准备冲个澡,不经意间回头一看某人居然还吊儿郎当的挂在门边,一双眼睛灼灼的从上瞄到下又从下瞄到上,眉毛要挑不挑,唇角似笑非笑,原先的睡眼惺忪被光速替换为十二万分的清醒与肆无忌惮,只差没有吹出一声口哨来——这算是什么诡异状况?!

朱痕本能的先低头确认了一下短裤还穿在自己身上,随即直接伸腿把门钩过去合上。结果某人的反应敏捷的超乎想象,眼疾手快的一下子将脚卡在门与门框之间。朱痕干脆直接踢向卡在门边的小腿,慕少艾嗷一声缩回脚,另一只手却已经飞快的支在门上不让他关,一开口居然是无比欠揍的惊讶语气:“哎呀呀,朱姑娘有什么好害羞的?——呼,还真痛,你居然真下毒手!”

朱痕绷着脸,也不答话,手抓着门边等那家伙说重点。

“呃……难道你没发现你穿的是我的鞋。”慕少艾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靠在门边笑嘻嘻的说道。

“请问,这里的东西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朱痕哼出一声笑,非常无情的说道,“没有拖鞋不是应该正中你的下怀么?——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可以让你再回到床上去顺理成章的一直赖到午饭时间。多积攒一点懒肉,下午可以卖力些帮我洗车——别想抵赖,这个可是你自己点过头了的。”

“……我再一次严重抗议以斗地主的方式来决定这些体力活到底归谁干!”地球人都知道,这种方式的独裁程度基本上就等于直接把抹布塞给他,然后指点着说“慕少艾你去擦地板!”、“慕少艾你去洗碗!”以及“下午去把车子擦了!”根本没有悬念可言。

“抗议无效。”朱痕干脆的否决道。天地良心,这其实根本不能算是独裁。如果把羽人拉来三人对质,民主投票的结果必然还是两票对一票。如果一定要怪责什么,不妨可以反省一下为什么斗了那么久的地主之后,某人的技术还是一点都不见有进步。